宋婉还想多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会让事情保持原样。她说得越多，她造成的痛苦就越多。

  “若心，告诉我。你真的爱阿璐吗？宋婉看着心不在焉的夏若心问道。她的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如果她没有深爱，她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真爱，她怎么会容忍儿子的怪异性情？

  如果她没有热情地爱过，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之后，她怎么还能坚持自己的立场？

  “爱。”夏若心愣愣地笑了笑。“爱有什么用？”她爱了他几十年，换来什么？

  身体和情感上的痛苦。然后呢？

  宋婉对她的悲伤程度感到震惊。这是一种情感，可以让一个人重生或被引向毁灭。她有一种预感：阿磊可能正在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最丰富多彩的东西。

  “对不起。”她把手放在夏若心的头发上，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如果这真的是她的孩子，她的心会为她痛得厉害。唉，她不是。  宋婉可能感受到了痛苦，但不得不把儿子和家人放在第一位。

  他们确实虐待了这个孩子。

  “对不起......”夏若心的睫毛开始无奈地颤抖着，嘴里轻声嘟囔着这句话。这个道歉似乎是她收到的最好的东西。

  这是她应得的。她既卑鄙又恶毒，她导致了她姐姐的死亡。这些都是除了宋婉之外所有人都告诉她的。她是唯一一个道歉的人。

  “如果你是我妈妈就好了。”夏若心突然抱住了宋婉，静静地待在她的怀里。她能闻到母亲的温暖。她已经忘记了她最后一次拥抱她的母亲是什么时候，或者她的母亲拥抱她是什么时候。感觉她好像很年轻，大约四五岁。

  她的记忆是模糊的。

  感觉迷失了。

  宋婉的眼眶因为疼痛而泛红，她回了个拥抱。她天生就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夏若心着实是让她心痛。可惜......她是楚磊的母亲。

  “妈......”夏若心轻声喃喃自语。感觉她仿佛回到了四岁的时候。只是她不再是四岁了。她已经长大了。她被毁了，痛苦不堪。

  “是的，我是你的母亲。睡吧，我的孩子。一旦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你醒来时，你的道路会更容易。宋婉用手捂住了嘴。第一个总是最痛苦的。有一瞬间，她放弃了。她不希望他们离婚并分居。

  最后，她停下了脚步，把这个念头推开了。

  她不能对家人自私，这就是为什么她必须对她自私。

  夏若心在宋婉走后呆呆地盯着门口。她坐了整整一个上午和下午。当她站起来时，她像一个流浪的灵魂一样走了出去。外面又黑又雾，隔绝了大部分阳光的温暖。它很好地说明了她那一刻的情绪——黑暗，没有一丝光明。

  她转过身来，看着她只住了几个月的房子。这个地方承载着她的幸福、痛苦和回忆。

  很快，她就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

  她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地移动双腿，没有目的地。她只想离开那个地方。她不想在那个寂寞的地方生存，因为她感到窒息，无法呼吸。

  这个世界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出乎意料。一个人遇到了一个他没有预料到或不想见到的人。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看起来很不安，她的眼睛避开了另一个人——内疚、尴尬和羞愧。她低着头，仿佛害怕与那双呆滞的眼睛相遇。她更害怕被别人责备。

  另一个女人的嘴张开又闭上了几下。最后，她的嘴角无奈地垂了下来。这与另一个女人无关。她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爱他。他恨她。

  李曼妮不必这样行事，因为她从未恨过她;她也没有责怪她。是吗？他已经向她明确表示，他会爱上任何人，无论是夏逸轩还是李曼妮。他不会爱上的人，就是夏若心。

  这辈子不会。

  这一生实在是太长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这么久。

  她走得更近了，李曼妮急了。

  只有对另一个人做错事的人才会紧张。不管李曼妮怎么安慰自己，都没用，因为她有罪。

  “是......你还好吗？她看着已经站在她身边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与她最近的容光焕发相比，对方显得阴沉。

  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她怎么会没事？

  “我没事。”夏若心淡淡一笑，却没有抬起睫毛。她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他们见面就在几天前。

  然而，对她来说，似乎已经过去了多年。

  “我......不好意思。。。我只是......”李曼妮开始结结巴巴，手指不停地摆弄着。为什么当她站在这个女人面前时，她会感到压力？她没有说什么，没有责备，也没有给她带来困难。她也没有说她是一个无耻的宅男。

  但。。。

  “你不必向我道歉。真。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时，它与任何人都无关。我知道那件事。我明白。夏若心笑了笑——一个小小的、不确定的笑容。

  “你的道歉能起到什么作用？”

  宋婉已经对她说过对不起，但她还是想让楚磊和她一起离婚。

  李曼妮也对不起她，但她也离不开楚磊。

  所以，她不需要道歉。是吗？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不得不多次对另一个人说对不起;有些人会被原谅，而另一些人则不会。为了她，她接受了他们的道歉;但她无法原谅他们。

  “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真的很爱楚磊。我不想离开他。我知道我们在伤害你。然而，继续无爱的婚姻真的没有意义。我说得对吗？也许你们两个人分开后，你们就能过上全新的生活了。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寻求自己的生活呢？不是更好吗？

  李曼妮挺直了身子，她试图复杂地解释她的故事。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夏若心更优越。他们最大的不同是那个人的态度。

  他爱一个人，却不爱另一个人。

  他有一个，但他讨厌另一个。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最大的不同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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