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陈兵心里念着岳爷爷的词。

  赶到教育局门口，他被门房大爷拦下。

  “小伙子，你找哪位？”

  “我找杨得意。”

  “杨局长不在办公室，出差去了。”

  “擦，这么不巧啊！”陈兵自来熟地从袋里拿出两个梨子递给老爷爷，“这是我自家树上结的果子。您老尝尝。”

  “那敢情好啊，谢谢你，小伙子，杨局长是你什么人啊？”

  老头接过梨子，激动地说：“哇！还冰过啊！”于是直接往嘴里送，而后两眼冒光。

  “杨得意是我哥的同学，两人的关系很铁。”

  “哦！小伙子，这梨子恐怕不是你家树上结的吧！我六十多岁的人，山河县应该没有这么好的梨子。”

  陈兵竖起大拇指，说道：“您老真是火眼金睛，这梨子的产地确实不是在山河县，是别人送给我哥的。”

  “原来如此。”说几句话的功夫，老头已经吃完两个梨子，意犹未尽，两眼盯着袋子。

  陈兵又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递给他。

  “这怎么好意思呢！”嘴里说不要，手却已经接过梨子，“我下班拿回去给我宝贝孙子尝尝。”

  “小伙子，我告诉你啊，领导们说是出差，其实是去旅游了，学校都放假了，出哪门子差。”

  陈兵心里直乐，这大爷也是性情中人啊！他的心事大概是：凭啥领导们出去游山玩水，而他要看守大门呢？

  陈兵又递给他两个梨子，说：“你家宝贝孙子读书了吗？成绩怎样？”

  “哎！五年级了，成绩就别提了，普普通通，暑假天天进补习班，不知道成绩能不能提高一点儿。”

  陈兵眼睛一亮，说道：“天道酬勤，付出总会有收获。老杨不在，我就回去了。”

  ……

  陈兵离开教育局就直奔山河县最大的教培机构，金锐教育。在他来到之前，金名扬被一位学生家长弄得灰头土脸。

  他好歹也是一所培训学校的校长，被家长堵在办公室，指着鼻子大骂骗子。

  那位妇人暑假刚开始就给儿子报培训班。

  她儿子下半年读初三，数学严重偏科，卷面分100分，她儿子数学总是在60分左右徘徊，听说金锐教育口碑还不错。

  于是将儿子送到金锐教育进行补习。她跟金名扬提了一个要求，找最好的老师给她儿子补习数学，钱不是问题。

  但，必须要有结果，要保证她儿子数学能考80分左右。

  有人送钱上门，金名扬自然不会拒之门外，但他强调了，师傅领进门，修学在个人。

  金名扬说只能保证老师尽心尽职地教，至于能考多少分，要看学生个人努力。

  妇人也同意了。

  但是补习了一个月后，她儿子的数学成绩虽有进步，离目标还有15分左右的差距。

  于是发生了要退款的闹剧。

  金名扬郁闷啊！

  他心里直骂娘：“你家儿子笨，能怪谁，同一个题型，别的同学老师讲两遍就能领会，而你家儿子讲四遍都没用。”

  但是他又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如果培训学校老师嫌弃学生笨，哪还有家长愿意送孩子去培训学校呢？

  妇人要求退款！

  但这款不能退，如果起了退款的开端，其他的家长都要求退钱，那培训学校就没法开了。

  但是，不退又不行，妇人与徐大海能扯上亲戚关系，妇人离开时，叫嚣着跟金名扬说了，她会让徐大海出面处理。

  金名扬心里明镜似的，要是徐大海出面，恐怕不是退学费这么简单了，恐怕还要倒贴一笔钱。

  所以，他恼着呢，想了很长时间，没有一点儿头绪。

  陈兵来到前台，给漂亮的文员说：“我是来给学生送分的。”随后拿出两个梨子献上。

  美女文员以为他是培训班的学生，自来熟献殷勤而已，笑得合不拢嘴。陈兵根据门牌，轻车熟路找到校长办公室。

  见到陈兵时，金名扬很奇怪，心里说道:“他怎么来了。”

  听到金明扬的心声后，陈兵有点纳闷：“他怎么认识我呢？好像没见过他啊？难道他也去买过凭证？”

  陈兵心里一连三问，最后决定以以不变应万变。

  金明扬心念电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在赌场里目睹了陈兵与徐大海交手的前后经过，说得直白一点，陈兵是去踢场子，而且成功了。

  只要与陈兵较好，纵然是徐大海来了，他金明扬也不足为惧。

  “陈兵，你拎这么多梨子到我儿，别说你是来看我的。”

  “哈哈！”陈兵笑了笑，“既然金校长知道我，就省得一番自我介绍了，不过，我好像是第一次来金锐教育吧！”

  “坐！”金明扬起身让座，并亲自给陈兵倒了一杯茶，“你确实是第一次来，但我俩是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在徐大海的场子里。”

  “哈哈！没料到金校长不但教书育人，而且雅兴不浅。”

  “哪里，让你见笑了，我其实是第一次去那种场所，是陪几个朋友一起去的。”

  虽然陈兵年龄尚浅，但金明扬却敢把他当做小屁孩看待，相反，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我也是第一次去那种场所。”陈兵脸不红心不跳，其实他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对战龙威。

  “金校长，我是来找你寻求合作的，是给差生送分的。”

  “合作？送分？”金明扬重复着这两个关键词。

  “没错！考50分的同学，到金锐教育，保底考60分；考60分的同学，保底考70分，依次类推。”

  “这个没有绝对的，金锐教育不敢保证。”金明扬摇头。

  “梨子洗过的，先尝尝。”陈兵递给金明扬一个梨子。

  陈兵一会左一会右，思维跳脱很快，金明扬不明白陈兵想表达什么，接过梨子就啃。

  也许是在思考，皮都没有吐掉。

  “嗯！这梨子的味道不错。”金明扬说道。

  “没错，送分的关键，就是在这梨子身上。”

  “啊——”金明扬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世事无绝对！”陈兵淡淡地说，“以10日为限，我会免费为金锐教育送梨子，金锐教育这边做好数据统计与分类。”

  “以10分的间隔，记录下吃了梨子以后，学生的成绩状况。比如吃了10天梨子以后，考50分的学生，记录成绩提高了多少，依此类推。”

  “若是没有进步呢？”金明扬反问。

  “金锐也没有损失吧！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一些家长在议论，好像有位妇女请徐大海出面退学费的事，真到了那一步，我帮你摆平徐大海。”

  “当真？”

  “陈某不说假话和空话。”

  金明扬虽然觉得陈兵说的送分办法有点匪夷所思，觉得不可能，但是陈兵提了一个他没办法拒绝的条件。

  金明扬与陈兵握手，合作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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