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眼馋，说：“许叔，这小子抢你的钱跑了，起码有两千多。”

  老许等工友们走的差不多了，没有回答老朱，而是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们以为陈兵占了我的便宜吗？”老许一边数钱，一边说：“恰恰相反，我占了便宜。”

  随即说出陈兵主动找他，明面上帮老许打牌，实际上是他自己在打。

  “这家伙威胁我，不答应他，就嚷出我的相好小桃红。嗯！不错，一分钱未出，进账千把块。”

  王彪说道：“万幸！要是我先看吴叔的牌，裤衩子都要输掉。”

  在他们议论陈兵之际，陈百胜夫妇和陈灿紧跟着陈兵，3人围住他，陈百胜说道：“你怎么能抢领导的钱？”

  “我不愿意帮他打牌，他非要抓壮丁，已经留了将近1200给他了。”陈兵捂着裤子的口袋说，“放心吧！领导没急眼，他偷着乐。”

  陈百胜回首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感觉有点奇怪。

  陈兵掏出钱起递给秋芬说：“这里2600，加上上次的800，3400元老婆本，不要弄丢了。”

  秋芬满脸高兴地接过钱，迅速塞进口袋里，说：“领导不和你计较而已，今后少伸手，常在河边走，会有失手的时候。”

  “老妈，你说的万分正确，我开工了，你们也去忙吧！五八叔在那边喊你们。”

  “小兵，你胆子也太大了，押注2000，幸好赢了，不然那个秃头肯定不高兴。”

  “侥幸，我现在想也觉得有点胆大妄为，老哥，那3只野鸡你先送回家，免得热坏了，有两只我明天送人，剩下的一只送给你。”

  “晚上到你家吃鸡。收工时我找杨伟结账，晚上咱俩结账，现在时间还早，你还可以去钓几杆。”

  “好的！”

  望见杨伟拎着野鸡正往小轿车走去，陈兵跳下挖机，追到身边，说道：“老板，你们现在就去吃鸡吗？”

  “去其它工段看看。”

  “老板，你是大忙人，先把我7天的工钱结一下，免得你忘记了，我要去买复习资料。”

  “你小子是怕我不回来吧！7天，七九六百三。”随即掏出六张100元，三张十元。

  “下午可别偷懒啊！”

  陈兵接过钱，迅速揣进口袋，说：“牌品看人品，我是耍滑的人吗？是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陈兵转身往挖机走去，老许打开轿车车窗，喊道：“陈兵，今后打牌，我真抓你当壮丁了。”

  陈兵头也不回，抬手指向天空答道：“只要我老头子同意，你放马过来！”

  “这小子！”

  ……

  陈兵操控挖土机之际，陈灿把3只山鸡挂在自行车手把上，已经绕村里骑了3圈。

  冬芝从菜园里浇水回家，看见儿子骚包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得知另外两只陈兵要送人，吩咐儿子赶快把山鸡带回家放在阴凉处。

  陈灿选了最大的一只山鸡，让冬芝杀鸡、烧开水、拔毛，晚上吃鸡，叮嘱她鸡杂全部清洗干净，留给老六。

  而他自己则是在屋后的阴沟里挖蚯蚓，提着塑料胶桶，扛着竹钓竿，到后山的池塘钓鱼去了。

  天色渐晚，随着蔡五八一声吆喝：“收工啰——”

  兰山岭工地响起工友们此起彼伏“收工啰——”的呼喊声，陈兵则是喊着：“老六，回家啰——”

  他一连喊了三遍，黄鼠狼并没有出现。

  陈百胜见儿子面向北边的山丘张望，说：“估计不会回来了。”

  “我跟老六交代了，天黑前跟我回家，它同意了！”

  蔡五八正从旁经过，问道：“黄鼠狼是昨天逮住的吧！今天回来了，它怎么可能还跟你回去？”

  “估计是喊声小，它没听见，我吹口哨试试！”

  只见他抬起左手，无名指弯曲放入口中，吸气，呼出，哨音声震云霄。

  秋芬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吹口哨的？”

  “就刚才试试就学会的。”陈兵说道，“梦里看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这样吹。”

  秋芬目光瞟向丈夫，说道：“百胜，你试试！”

  “试了，吹不响！”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这个是需要天赋的，明天见。”蔡五八说完，发动了摩托车。

  陈兵又吹了几声口哨，喊道：“老六，我走了，不等你了。”随即跨上自行车。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黑影追着陈兵的自行车跑的飞快，几息之间就赶上，老六窜上自行车后座。

  陈兵回头一看，老六嘴里叼着一只田鼠，说道：“别在座位上吃老鼠，地上去吃，停车等你你5分钟时间。”

  众工友见到这一幕，啧啧称奇。

  ……

  陈百胜一家三口回到家时，夜幕已经降临，氤氲的雾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听见自行车铃声响起，冬芝知道哥嫂回来了。

  她招手喊道：“大哥，嫂子，你们和小兵晚上到我家来吃晚饭，差不多要熟  了。”

  “好啊！婶娘的手艺没话说，求之不得！”

  秋芬责怪地说：“这孩子，一点都不知道客气。”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用客气。”陈兵停好自行车时，回答母亲，又吆喝老六一起去吃鸡。

  陈灿端出一盆鸡杂，献宝似地摆在老六面前，老六两眼放光。

  “今天运气不错，钓了一条草鱼，有四五斤重，费老大的力气才拉上岸。老妈做了酸菜鱼，红烧辣山鸡。”

  “有硬菜，必须喝一点。你大伯那里还有几瓶啤酒，我去拿过来，晚上喝点啤酒，凉爽一下。”

  陈兵回家说道：“父，老妈，婶娘快做好晚饭了，空手过去吃饭总归不好，我来拿几瓶啤酒带过去，大家都一起喝一杯。”

  “要得。”

  “好！”

  陈兵从家里拿了四瓶啤酒，招呼陈灿从水井里打水泡一段时间，喝起来更舒服。

  “老哥，咱俩一起去玩了7天，第一天付了15元，还剩6天的工钱没结清，6天里面，有一天是90，还要给你165元。”

  “打架的那天都给我吗？90太多了，算30吧！一起105，凑整数，给一张100就可以。”

  冬芝端菜时，听见兄弟俩在算账，说道：“小兵，你哥就是去玩，你不用给他钱。”

  “亲兄弟，明算账，玩能挣到钱，岂不是更好？这是我与老哥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老哥，咱俩都不要矫情了，就165元。吃喝两字，人间大事，结清账好干饭。”

  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洗衣粉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把钱，上次剩下117元，杨伟结账付了630元，总计747元。

  数出165元给陈灿，还剩582元。

  秋芬跨进门，见陈兵身上还有这么多钱，财迷心性正要发作，陈兵扳着手指说道：“钱真不经花。”

  “明天去买一辆新自行车，要花两三百元；买一口大水缸养石头，要花六七十，去刘大个子家应该还要买点小礼物吧！”

  “嫂子，小兵是故意念给你听的，怕你没收。”

  “太能花钱了。他这么一算，三四百就没有了。你明天去还刘大个子家的篮子，别惹什么事，我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大妈妈，左右跳财，右眼跳来，是好事。”

  陈兵夹起一只鸡腿，腮帮鼓鼓的，说：“来来来，不说废话了！吃肉喝酒不香吗？”

  “我眼皮直跳，总感觉小兵明天又要惹事，陈灿，你明天没事的话就跟你哥一起去。”

  陈灿这个吃货，点头算是回应。只见他左手抓鸡腿，右手拿啤酒，吃得不亦乐乎，没时间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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