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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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互相聊天打趣,聊着上午的不快乐下午的快乐,抱怨考试很难,老师很严,就是没有人就这件事来安慰林肸风一句。林肸风对此习以为常。
这个学校似乎一开始就让她觉得格格不入,学校里的大多数人,每次回家的都是,家里都是开着小汽车来接送的,甚至好多都是看着不便宜的汽车牌子,鱼贯而入,把学生们一个个接走。
但是,林肸风回家是要去干活的,别人家庭的温馨让林肸风的心更加的苍白而寒凉。
林肸风的父母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是甜蜜过一段时间的,他们因为爱情在一起,人到中年的时候,感情淡了,也还因为爱情分开了……
原本,父母在她念初一的时候,还在一起的,夫妻两人把原本在市区的小饭馆迁移到了学校附近,这两个每天24小时在一起相处的人,居然也可以找到时间认识其他人,找到新的爱情,各自爱上别人。
想起这些,林肸风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自嘲。她的笑并非是嘲笑他人,而是回忆起了曾经的自己。即便住校,她也会在放学后掐准时间狂奔回家,为家里那唯一的经济支柱小饭馆帮忙。
从热情地招呼客人,到稳稳地端盘子、洗盘子,再到熟练地切菜、洗菜、配菜,乃至掌勺炒菜,最后到热情地招呼客人、细心地收账记账,小饭馆里的每一项工作,她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要是没有林肸风,这小饭馆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
这家开在学校附近的小馆子,其实大多数客人都是附近的学生。很多时候,林肸风还会偶遇自己的同班同学,也因此遇到了不少其他班级的同学。
林肸风对此很坦然,每次都笑嘻嘻说:“给你们偷偷加大分量!下次还来哈!”
可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人都喜欢抬头看高处,人心向来慕强的,有时候也会遇到来者不善的,比如,朱颜悦以及她的一帮子玩得好的小姐妹们……
那时,每当朱颜悦她们一群人来到林肸风家的邻家菜馆吃饭,她们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林肸风,我们都很随意的,价格方面,你不用太在意。”
“哎呀,就是啊,小饭馆的价格也高不到哪里去。你看着给我们上几个菜和汤就行。”
这时,总会有人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
“没关系啦,这顿饭可能还没有我们上次去外贸大厦顶楼吃的下午茶贵呢……”
林肸风每次都当作没听见。送上门的肥猪,不宰白不宰,到嘴的鸭子都要下锅了,就让她们嘴硬去吧。
林肸风仍旧笑容灿烂,热情地招呼着:“没问题!保证是我们家的保密菜单里的好东西!还是低热量的哦!好吃不腻还不长胖的那种!那就来一份螺肉番茄高汤!再来份秘制酱汁牛肉盖浇饭,盐水鸡胸肉,炒时蔬,还有清蒸鱼……”
林肸风为他们七八个人点了十七八个菜,每份都只做一半的量,再撒上几片菜叶,用沙茶酱等酱汁灵巧地勾勒出几朵小花。她端详了几眼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笑了笑:“这可不比网上说的米其林几颗星的差吧!哈哈哈……好啦,再给她们把价格提高一半!应该不过分吧?”
其实,这些菜都是店里没有的菜式,是林肸风为了敲她们一笔,照着网上的菜品图炮制出来的。而多出来的这部分钱,林肸风会直接亮出自己的收款二维码。这样,她的生活费就有了着落。没办法,林肸风的爹妈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忙到忘记给她打生活费,忙到忘记询问她的学习情况,忙到忘记关心她在学校过得是否安好,忙到忘记问她很多很多事情……
林肸风常常忍不住寻思,他们是不是也会忘记给在寄宿学校的弟弟林子望打生活费呢?一想到弟弟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她觉得弟弟应该是不缺生活费的吧?
朱颜悦和她的小姐妹们看上去对林肸风准备的饭菜非常满意。
朱颜悦惊叹道:“哇,摆盘好漂亮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去了米其林餐厅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看看这道菜,和上次我全家去巴黎旅行时吃的那个好像啊。”
“没想到我们学校附近能有这样的宝藏小店呢。”
“是呀是呀!真的太好了。”
朱颜悦等大家都说完,眨了眨杏眼,娇柔地说道:“这地方从外表看真的看不出来,可以做出这么好的饭菜呢。”
接着,众人仿佛接到了什么指令一样,也齐声附和……
“哈哈哈!从外面看,这饭馆就是个普通的苍蝇馆子嘛!”
“就是啊,我之前都没有勇气来这里吃饭呢。”
“我也是我也是!有点怕吃坏肚子呢。”
朱颜悦悠悠然地拧开一瓶无糖汽水,喝了起来,借着喝水空档,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桌上的菜肴,实则在暗暗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等大伙说得差不多了,轻柔地说:“可是,这是林肸风家里人开的小饭馆,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众人一听,瞬时觉得朱颜悦真的好善良。
“颜悦,你真的太好了!”
“就是啊,我们也是花钱消费的……”
“就是啊,我们也是消费者,评论一下也很正常嘛。”
朱颜悦接着说:“不过呢,这几道菜确实做得很漂亮,我要拍点照片给个好评!”
众人又是对朱颜悦的善良又是一顿称赞。
林肸风推着餐车站在门外,她们的聊天一字一句都悉数入耳。
秉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准则,林肸风心里也不是毫无波澜,但是这些事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应对起来轻车熟路。
等包厢里的声音落下,林肸风适时地推门而入,笑眯眯的:“同学们……你们的特供来啦!”
一边说着,林肸风推餐车而入,把一份份地汤菜陆续端上桌。
其他人都在帮忙布菜上桌,只有朱颜悦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给正在干活的林肸风拍了几张特写……
……
这个周末,林子望没有回来,林肸风心里有点小开心,她在心里盘算着,林子望房间里的那台电脑,她今晚可以偷偷地用一下子……
然而,劳娟的想法却完全不同。
自从和林石民离婚后,劳娟只是偶尔在周末时才会来到小饭馆,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林子望见面。
小饭馆的二楼是林家的住居,一楼则用作生意铺面。
此时,劳娟坐在沙发上,不时地看看手机,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但当她抬起头看见林石民时,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
劳娟的心情似乎很复杂,她对林子望的思念和对林石民的不满交织在一起。或许她期待着能和林子望共度周末,而林子望的缺席让她感到有些失落……
另一边,林肸风也察觉到了劳娟的情绪变化,但她选择了保持沉默,继续专注于招呼小饭馆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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