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大声说：“这不可能。”

  秦天从口袋里拿出电文，递给孙传庭。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在京城的密探发回来的电报，我们从京城传递消息回来，只需要半炷香不到的时间。”

  孙传庭接过电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杨一儁已被革职下狱，孙传庭在劫难逃。”

  孙传庭脸上隐隐有些愤怒，但仍然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作为大明朝的总督，我可以向皇上伸冤。”

  秦天冷笑一声：“制台大人，大明朝被冤死的文臣武将还少吗？”

  孙传庭一时语塞，崇祯朝已经不知杀死了多少文臣武将，他们很多固然该死，但也有很多罪不至死，还有很多纯粹就是被冤枉的，他心里清楚得很。

  正在这时，韩小二从外面进来，交给秦天一个纸条。

  秦天扫了一眼，顺手递给孙传庭，上面赫然写着：“一妻三妾二儿二女，已从天津出发。”

  他心中一惊，自己不正是一妻三妾二儿二女吗？难道老铁军把家眷掳过来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秦天道：“你被下狱，你就会被抄家，搞不好你的两个儿子就会被流放，你的妻妾和女儿就会被发配教坊司。”

  “我实在不忍心你是这个下场，只好命令我们在京城的密探，将你的家眷接到辽东。”

  “你……”

  孙传庭怒不可遏，但终究没有说下去，一来如果秦天说的是真的，他们全家可能真的就是这个下场。二来，现在木已成舟，再多说已经没有意义。

  秦天大声说：“制台大人，你要明白一点，朝廷已经烂透了，完全没救了。老铁军要想推翻朝廷，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只是不想全面开战，导致万千将士和黎民百姓无辜死伤。我老铁军治下百姓人人丰衣足食，生活幸福，这才是大明百姓该有的生活。”

  “在你前面，有顾成章、郭敬通、杨御蕃、萧奕辅、颜继祖、程国祥、杨国柱、曹变蛟，在你后面，还会有很多人。”

  “那些我看不上的，只知道争权夺利、贪赃枉法、没有能力的，比如洪承畴、祖大寿、吴三桂之流，已经被我杀了。”

  “现在，你的家眷很快就到了，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我绝不为难你。”

  说完，秦天站起身，转身出门。

  孙传庭看着旁边的程国祥，惊讶地指着他，“程部堂，你，你竟然也……”

  程国祥拍拍他的肩膀，劝道：“伯雅（孙传庭字伯雅），你对老铁军了解不多，我实地去了老铁军管辖的很多地方，对他们比较了解。”

  “从心里认定，老铁军真是一支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的的军队，只有他们，才能救大明百姓，才能给天下子民一个美好的生活。”

  “而且，王爷说了，只有那些心里装着百姓，有能力，又正直的文臣武将，他才会接纳。”

  “能得王爷赏识，是你的荣幸，不然，可能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带着全家为大明朝殉葬了。”

  孙传庭苦笑，“可是，我……”

  “可是什么呀可是？现在你家眷也都来了，王爷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你再不有所表示，恐怕王爷就会生气了。”

  “鞑子八万大军，半天被老铁军灭得干干净净；洪承畴率十几万大军，几天就被老铁军占领辽东全境。老铁军兵多将广，人才济济，不缺你一个。”

  说完，程国祥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向外走去。

  “好好跟家人商量一下吧，明天给王爷表个态。”

  孙传庭回到自己的房间，陷入深深的思索。

  一方面作为受儒家熏陶多年的读书人，忠君爱国的思想已经深入骨髓，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太突然了。

  另一方面，自己今年才46岁，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满腔的热血换来的却是处处掣肘，官场的风气已经糜烂至极。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第二天，他以醉酒的名义没有参加谈判细节的讨论。

  其实，抗旱也不是他这个总督的事儿，朝廷派他来也只是想窥探老铁军防务，刘文炳和巩永固还以为他借机去窥探军情去了，没有在意。

  当天下午，三辆马车进了盖州知府衙门不远处的一栋院子，孙传庭一看，八个妻儿全都到齐，顿时老泪纵横。

  妻子张氏和长子孙世瑞虽然最终决定，跟着老铁军密探来辽东，但这一路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直到此时，才放下心来。

  孙传庭顾不得其他，赶紧把妻子孙氏和长子孙世瑞叫到房间，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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