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温斯特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了。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再度回答。

  “没有白狼。”

  他们从喧嚣的酒馆里消失，落在在一片灰黑色的小巷里。脚底踩着横流的污水。坑坑洼洼的石板拼接在一起延伸到远方。道路两旁挤挤挨挨的小屋好奇地得向他们探过头来。

  斯内普抖了抖魔杖，给自己加上一个忽略咒。

  温斯特把疑惑吞下去，使自己回过神来。

  他叫住提着行李箱就要往前走的斯内普。

  “等等，教授……我不用吗？”

  温斯特示意斯内普看一眼还披着学院袍，套着件白T恤，腰间插着根魔杖，手里提着个白布蒙着的猫头鹰鸟笼子。萨默还在里面朝温斯特靠近笼子的衣服上叼。

  “用不着。”斯内普讥诮道，“你总得让他们看看你的存在。顺便了解一下你答应的选择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温斯特无奈地脱下外袍搭在手上，另一只手笨拙地提着笼子。

  萨默嘲笑的更欢了。

  温斯特有些迟疑地踏上潮湿润滑的巷道。两旁向中倾倒的楼房小院中不时瞟来惊奇的目光。大概在他们眼中是一个误入的普通男孩。

  这里房子的隔音似乎不太好，温斯特听见前方爆发出几阵震天的哭闹，一个半大的少年撞开门擦着温斯特狂奔而逃。

  温斯特被撞了个踉跄，下意识摁住自己的腰间插着的魔杖。

  背后传来白人大妈激烈的斥骂声，婴儿尖锐的哭声，和再隔壁的一间竹笋炒肉的声音……温斯特脸上露出微妙的神情，终于从异国他乡的建筑捕捉到一点久违的熟悉感。

  他往前走了几步，小步跳过几个水坑，看着街道低洼里的水随着他脚步的落下震颤，边缘溅起波浪。

  袍子翻飞、落下，空气蓬松、消失。

  如果不是温斯特愣了一下赶紧切换了一下视角看见前方发着灰蒙蒙白光的身影还在他就得忘记是斯内普把他带来这儿的了。

  可别跟丢。

  温斯特快步往前小跑几步，拽上斯内普垂下来的袖口，眨巴着蓝眼睛和瞪过来的斯内普对视了一会，被默认融入了忽略咒的范畴中。

  之前看过来各种意味的目光消失了，都习以为常地移开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隔壁打孩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更起劲了。

  越往里走周围就越安静，地上的石板路逐渐变成鹅卵小道，地上散落着炸鱼和炸土豆的包装纸，边缘大多都浸透了油，地上蓄积的水洼把它们打得半湿不透。

  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旁边坐落的空砖房透着一股寂寥的无人气息。门前的低洼里都长着泛绿的青苔。

  再往前走，就是这条巷道的尽头，一间看起来狭窄平庸的二楼建筑。斑驳的绿意从灰黑的砖缝里钻出来。

  斯内普习以为常地挥了一下魔杖清掉门锁上落着的灰尘，抖开温斯特的手从袖子里摸出钥匙来推开门。

  这时，他才把忽略咒撤去。

  斯内普皱着眉进去，随手把温斯特的行李放在门边，朝着顿在门岗处现在才开始踌躇的温斯特睨了一眼。

  “我希望你不是在等我说‘请进’。”

  温斯特呆呆地望着门。被他的声音弄一个激灵，短促道：“不，没有。”

  他跨进门。

  斯内普正在旁边的鞋柜里翻找，过了一会捡出一双老旧的拖鞋扔过来。

  “穿这个。”

  他扬起下巴示意温斯特行动。

  “哦。”温斯特乖乖地哦了一声脱下鞋提着它放进鞋柜里，接着颇有些茫然地跟着他的指示坐在旧布沙发上。双手握拳放在两边的膝盖上坐得笔直。

  看着斯内普一会把他的行李箱拖着打开书柜后隐藏的暗门上去。又下来大方慈悲地把关了一路的萨默从窗户那放飞。

  萨默高不高兴，温斯特不知道，但他是挺紧张的。他再一次意识到从此之后他再也回不了家。

  在这个世界，没有谁和他真正关系密切，也没有谁会真正仅仅因为渺无所依的血缘而热烈的爱他。

  自此，没有人再有这个义务。

  “过来，怀特。”斯内普叫他上楼，带着他走进一间狭小的单人房。

  “这是我以前住的位置，”斯内普指着靠窗放着一张老旧弹簧床吩咐道，“你以后住这。”

  弹簧床右边是一个木制的矮柜，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台灯。矮柜对面是一张摆满了架子的书柜。上面写着《标准咒语xxx》一到六级。零星的还有几本看封皮看上去都快翻烂了的魔药学课本。

  斯内普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这是我以前的一些书，一会我会把他它清空，你可以放自己的。”

  “……别，”温斯特赶紧出声，在斯内普看来的视线里，声音越来越小，“我是说可以留下来吗？我觉得它们对我来说还有用……我想看看。”

  斯内普很快答应下来，“别在上面乱画。”

  温斯特答应，目送着斯内普又下楼。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见房间原本主人过去廖廖的生活痕迹。矮柜侧面被偷偷的刻上了几株普通草药的名字。床脚底下放着行李箱，床铺中间略有一点松弛的凹陷，昏红的床帘阴暗地垂在窗沿两边，如果不仔细看几乎融进了背后的墙中。

  窗沿旁带着些水汽的潮湿，铁杆微凉的默许绿藤攀延而上，向观察他们的少年吐出几许绿意。

  窗栏外屋檐滴答，雨后的微风又送来几股清凉中混杂着浑浊的气息。

  门又被敲响。

  斯内普提过来萨默的鸟笼和一根铁杆，看着正扒在窗沿的温斯特张了张口，说：“你还需要一个放鸟的地方……”

  温斯特沉默地往旁边蹭了蹭，仰着头看着斯内普跪在床上靠过来挥着魔杖把那根带着弯钩的铁棍镶在窗栏杆上，鸟笼挂上去。

  他干巴巴地解释，“以前我不能用……”

  温斯特也干巴巴地回他。

  “哦。”

  他们俩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斯内普像是有些头疼的率先离开，甩下一句话，“你再休息几天，我已经向药剂师协会寄信。等材料到齐我们就可以开始工作。”

  “好的。”

  温斯特像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无形间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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