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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舆说輹


天下大乱,贤圣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譬如耳  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犹百家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用  。虽然,不该不遍,一曲之士也。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  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  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悲夫!百家往而不  反,必不合矣!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道术  将为天下裂。——《庄子  天下》

  “所以说,田大夫也想效仿皇氏是吗?!”姬九元愠怒地看着田常。

  二人的议事已经进行了大半,姬九元就合作问题与田常进行了讨论。

  而现在姬九元的愠怒也是装出来的。

  他对田氏的态度非常强硬,甚至是压迫:田氏若是想要加入水道修缮的相关事务中,则需要将明里暗里的家仆全部释放。这样的要求田氏怎会同意?田氏本就靠着这些奴隶为产业,在皇氏叛乱后也是第一时间接手了其奴隶产业,现在的田氏可谓是枫丹最大的奴隶生产商。

  田常认为,姬九元为代表的沫芒宫肯定是知道了相关之事,因此跑过来索要一杯羹。但是他没想到,姬九元竟然直接狮子大开口,而且没有要产业,要的是无条件释放所有奴隶!

  但田常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怒之类的表情,反而是以难堪相迎。

  “太卜,我们田氏就靠着服务业与教导家仆为生,如果将这些奴...家仆全都遣送,我家之经济必会受到巨大打击,这对枫丹新政...枫丹水道建设而言,无疑是少了一巨大助力啊。若是为了建设水道而将他们释放去水道干活,不说我们田氏没有教导过工程之学,就是让他们长途奔走,也是不可能的啊。”田常面露难堪地解释道。

  好演员,真是一个好演员。姬九元内心想道。

  但是他却又顺势而为,你喜欢演,好那我就顺下去。

  “哦,那田氏当真是要行皇氏之旧事了?”姬九元不作愤怒,反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田常。

  不曾想,田常竟然不演了,但是却也没有发作,而是在姬九元的注视中,拍了拍手,然后旁边侍者上前。

  侍者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块令牌。

  “此令牌乃我田氏‘教导令’。为教导家仆的老师凭证。”田常解释道。

  然后他又说:“此令牌虽不可调动所有的田氏家仆,但可调动全枫丹的田氏家仆教导所的老师。”

  “今日赠与太卜与沫芒宫,此为北令,今后北之田氏家仆尽归沫芒宫太卜,如何?”田常变脸似的,将脸部表情转变成了礼貌地微笑。

  姬九元原本已经打算继续跋扈一点的,但是田常突如其来的微笑令他改变了战略。

  姬九元不怕将田氏逼反吗?不怕,身为沫芒宫之人,也就是枫丹太卜,国之属官,他可不怕田氏敢当场击杀他。

  部分奸臣除外,但姬九元明白他是田常,这个历史上的奇葩——绿帽王是不敢这么干的。

  姬九元直接上前将令牌拿在了手中,然后坐到了一旁,开口道:“很好,田氏看样子也是明事理的,既如此,田氏今日可以协助水道建设时的警卫工作。”

  田常听后,行礼道:“谢宗叔!”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姬九元撂下一句话,也没说让田常免礼,仿佛忘了他还在那里行礼,就这么的走了。

  而田常,一直行着礼,一直到姬九元踏出房门。

  “家主,太卜出此房间后,立刻让警卫们护送自己出了我田氏府邸。”一名好似暗卫的人不知从何地出现。

  “饭没吃?”田常结束了礼节,然后活动了酸胀的手脚,对着那名田氏暗卫问道。

  “未曾用饭。”暗卫声音平静,好似生来那般。

  “可惜了。”

  田氏的领地依旧,并未因姬九元等人的到来和离去有着些许变化。

  到下午了!

  姬九元看着天上的太阳——它又要落下了。

  太阳平等地照耀着万物,正如那句话,日升月落,又是一天。

  “算了,今日先不去魏氏那里了吧,你们先回去吧。”姬九元琢磨了一会对警卫们下令道。

  警卫们得到命令,在询问姬九元是否需要护送回家,得到不需要的答复后,便向成队列地回到沫芒宫。

  “回家啊...”姬九元喃喃自语,而后又回想了一下是否有芙宁娜的课。

  嗯,没有。那准时下班吧。

  “略感疲惫...”姬九元是真的有些累,毕竟他又不是钟离,略感疲惫是真的疲惫。

  他只是个普通人,现在没有神之眼,却要为了这么多事情奔波。

  原神,是个好游戏吗?姬九元心里想道。

  小鬼很多,许多人都骂它。

  甚至有许多名场面名梗都可以说是明里暗里地讽刺它。

  为何如此?

  因为原神是虚假的游戏,可是这种虚假的东西却使得许多现实中的年轻人为之魔怔。

  所有人们诟病于此——它毁了很多人,不过是从内心上毁灭的。

  姬九元或许是其中之一。

  可有人想过为何是原神吗?姬九元想道。

  它创造了一个虚假的世界,如同火影的无限月读一般,给予现实中的人的美好。

  清净贵虚。

  你道天下多有烦恼,而天上多有舒爽,既知如此,何不以虚入天上,而忘天下?

  二十多岁的年纪,所谓事业正当时...

  做不到,做不到。姬九元有些痛苦。

  众妙之门,玄之又玄。

  有的东西极难表达。姬九元望着天边的太阳,陷入了沉思。

  他走到了一个椅子上,坐下进行思考。

  以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们说,应当务实,可能者多劳不是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能者,多劳

  夫天之道,得有余而后实者,不足;人之道,得不足而后全者,有余。天者,存之以不变;人者,变之以长存。此天道也,补不足之。不足之事非天下而定,焉知善厥所义者何人?。是故人道者,以不足之余,作有余之全。不足者灭,有余者上。天下之总可分,社稷之鼎可保。行天道者,全也;行人道者,全也。夏虫终究难知雪,天人之事如何解。翠竹老树易灰飞,更易相传久久在。亡者非生?生者非亡?天正非正?人正非正?经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文者失,言者少。道之所存,天人常易,非天非人,化有且常。

  人终非天。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元初  易德

  宗罪生而美德显,大义出而乱象现。分则将和,生而后亡。圣人化,经集作,大道改,人世修。道德经曰: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夫龙之在畦,中发于五;后飞天归低,未出方圆。观真辨伪,难知晦明。乃观山海形色,仰看宇宙之机。导混沌,衍古今。

  苏梓既已戚戚兮,何红枣以为贵?

  赤阳将升照院兮,乃去蠹于梅树。

  层苗今至葱葱兮,持旧斧采樵于此方。

  日入中天兮座之神改,臂碌碌兮羲和愈烈。

  焦躁显旱人抡斧,樵林啸日道辛苦。

  采木西山造天宫,虚浮飘渺无实物。

  取尽金沙止剩江,莲花金台一点香。

  桑海沧田又千年,极东山改玄石岩。

  柯柄翻作远檀香,铁锭前头化玉斧。

  却看层林依旧在,只是作薪柴。

  “何不乘羲和车兮作建木,

  何不自远渡兮成菩提”

  君不见五虫四三二百一十足,有志而可上九重天中。

  君不见建木百千十万悠悠岁,菩提参悟仍在天竺东。

  君不见天生我材必有用,君不见取经苦者褴褛自西来。

  生之我何,亡非我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至贤以德才为旦评。天地初合,混沌恰开。万物欲上九天,万物始于四地。天之道在于缺,地之道在于得。上九天者常坠于四地,坠四地者可重上九天。心之无限,身将虚年。易——潜龙在渊,飞龙在天。

  在渊非为妖孽,在天非为祯祥。乾坤非对,阴阳本混沌。天地无臣,死生皆属人。虽曰不仁,亦非至贤。大道五十,人去其一。七情六欲,饥丰智愚。心劣于实体,心胜于万物。方其元初,行四地,望九天,修格瞩物,逆阴阳,理乾坤。变数出于变,人劫在于人。然变数、道、乾坤阴阳、命、圣、贤、龙,止为书,行为字,出为语,传为习,又岂为道哉?

  风言疯语,孤难而说愤。

  复贰  阴阳

  天地交合,宇宙混沌。或喜或悲,或智或痴。二元相视,为人常识。

  人之常识,凡间一道。大道五十,人遁其一。孰阴孰阳,何以判别?天生有常,道也无常。阴盛阳衰,反之亦然。寻常之理,人而其反。天之道取有余而补不足,是故道转而万物如常。不足全而有余损,是故诸行井然。人之道取不足而补有余,是故弱衰而阴阳优人。不足毙而有余有,是故旋而之上。

  马曰:善者行恶从善,人称其良;恶者常善忽恶,人称其弊。阴阳善恶,真为恶,假为善?正邪智愚,顺为智,逆为义?世之元始,何来众记。千载亿年,造化多变。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天地本无阴阳,世间本无损补。佛陀取义,桀纣暴君。方其割肉饲鹰、以身喂虎;方其自比耀日、酒池肉林。全者为圣,灭者为孤。是故可知,衡者为人。

  惩恶扬善,不在长久。损缺有道,是为至行。

  哀哉我之赤子心

  总将混沌说古今

  但愿千年人译简

  知我昨日琉璃命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老子

  风言疯语,说愤而孤难。

  姬九元停止了思考,起身向布法蒂公馆走去。

  “我回来了!”姬九元一扫阴云,阳光地喊了一声。

  “账单?”仆人习惯地一问,但是想起自己已经和姬九元约好了,应该是没有的。

  她那红叉叉的瞳孔看向姬九元。

  “你怎么流泪了?”仆人关心一问。

  “啊?不累...”姬九元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前两世也不算身娇体弱。

  “不是的,父亲,是你脸上的泪痕太明显了。”菲米尼从旁边贴近姬九元,手里拿着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姬九元脸上的泪痕。

  “哦哦,没事,没事。”姬九元也意识到了脸上的怪异感觉,顺手接过手帕抹了抹。

  “客卿先生,如果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直说,虽说你不是壁炉之家的客卿,但是你是我的客卿和孩子们的义父,不是吗?”仆人平静地说道。

  “没事,没事。”姬九元摆手说道,然后又念叨了几句,不可说不可说一类的话,随后坐到了沙发上。

  “田氏还是赵氏,还是沫芒宫?”仆人见他坐下,也是跟着坐到了他的一边。

  二人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菲米尼察觉到一丝异样,有些早熟的他便低头退下。

  当然,仆人可不至于在此将姬九元就地正法。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仆人换了个语气,变得极其温柔。

  “书生的想法罢了。”姬九元解释道。

  “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吗?”姬九元好似下了个决定,打算跟仆人倾诉。

  “什么故事?”仆人见其情绪平复,便顺势说道。

  从前有个人叫孔乙己,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身份地位的卿族一般,在家族崩塌后,徘徊在城市之中,人们嘲笑他,权贵们唾弃他。那些劳动的人们以他不事生产为理由天天侮辱他,那些养尊处优的大人们以也以他无所事事指责他。可孔乙己不正是他们结合出来的吗?

  姬九元说到这里,发现脑子有点乱,于是晃了晃头,又继续讲述。

  孔乙己喜欢穿长衫,也喜欢喝酒,但是酒馆里因为接待的客人都是劳动的人,因此都是坐着喝酒的,而身穿长衫的他却站着喝酒。而因为他所学的知识等原因,孔乙己就这么被冠名了。

  他被用来形容不事生产却心怀志向的人。

  看那个穿长衫的...

  我们都是穿着长衫的孔乙己,可他们未尝不是穿比基尼的孔仲尼?

  姬九元不会讲了,他只知道讲各种简洁的道理,不擅长说这些故事——无论长短。

  他停止了讲述,仆人听完后,叹了口气,然后劝道:“好了,客卿先生,不要再想孔乙己了,您现在不是我的客卿吗?”

  “可以后,这类人会越来越多的。”姬九元无奈地说道。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圣人不死,大道不止

  谷虚而川竭,丘夷而渊实。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

  圣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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