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作孽不可活
“咚!咚!咚!”一阵紧蹙的敲门声划破寂静和谐的清晨。
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秦淮却再次听到越发紧蹙的敲门声,狠狠的一拉被子,整个人缩进被窝,闷闷的声音气结的吼出,“大清早的!冤魂索命啊!死进来!”
一听见最后那一句,刘子尘跟刑满释放的劳改犯一样,立刻冲进了秦淮的房间,并快速的堵上了房门,也顾不得被窝里传出的那让人寒毛直竖拳头收紧之声,刘子尘四下张望着小声的催促道,“死女人你快出去看看!外面怎么来了那么多官兵!”
“你自己见不得人啊!”没好气的吼回去,秦淮强忍住拳头上的冲动,真的,如果不是伤了手,她真的会直接把那个混小子抓起来“横折”!
“明知道我见不得人你还吼!还不快死出去看看!”脖子一缩,刘子尘关上原本还有一丝缝隙的窗户,只冲着那个仍旧窝在窝里的人临空做出个踹的动作,若不是眼下风紧扯呼,他早就揪出那赖窝的死女人丢大街上凉快去!
“我睡着了!”恶狠狠的揪着被子裹紧了,秦淮翻个身堵上耳朵装睡,大清早的犯煞神了这是。
猫着腰捏着下巴,刘子尘的脑袋挂在窗台上,透过窗纸上的小洞,连头都没回的嘀咕提醒着,“死女人,外面真的有好多官兵,没准是来抓你的!”
“抓你吧,毕竟你是小偷外加卖狗皮膏药的,不抓你留着就是影响市容。”秦淮闷着头懒洋洋的搭话,若不是腿不够长,早一脚把那家伙踹出去了。
心不在焉的走进桌前倒了杯茶。刘子尘还是觉得坐着这里不安全,可气的是那个家伙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喝了口茶,刘子尘没好气的恐吓道,“我只是小偷外加偶尔的行医救市,不至于作恶多端,肯定是抓你的,你自己掰掰手指头算算,你到底抢了多少公子哥,抓你才是为民除害!”
“真的!”猛然掀开被子,顶着一头鸡窝直挺挺的坐起身,秦淮的瞌睡算是醒完了,难不成真是来抓她的?
当秦淮蹑手蹑脚的猫着腰摸到门口的时候,透过那条缝隙只看见一抹素净的身影一闪而过,接着就只看见,一道挺直的背影伫立在二楼的楼梯之上。
“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刷刷的一片山呼,秦淮只觉得原本被堵住光线的楼梯口豁然开朗!
什么情况?殿下?这客栈里什么时候有个神马殿下的?她怎么不认识?
“高统领,辛苦了。”干净的声音响起,摆手示意众人免礼。
“殿下受惊了,属下奉皇上之命前来恭迎殿下回宫。”一道浑厚的嗓音恭敬的回答,不禁震得客栈的掌柜小二浑身一颤!
秦淮只感觉脑子里某种电流碰撞,然后只听见“呲”的一声,整个脑子就突然短路了!安漠北!殿下!猛然冲开房门,清澈的眸子里清清楚楚的映出那一抹挺直的背影。
只见那个男子回头露出一抹干净的淡笑,在秦淮看来,仍旧是那么无知的白痴,可是,不知是错觉还是惊觉,那个干净的男子俨然已经多出了一股天生的高贵之气,有些压抑,有些喘不过气。
“我得回宫了,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还会来找你们的。”安漠北淡然一笑,最后将那张素净却看着莫名舒心的脸庞映在眼底,优雅的一个转身下楼。
待到整个客栈又瞬间恢复了安静,那整齐沉重的步伐远去,那干净的笑容逐渐模糊,才听见整个客栈的几个人长长的松了口气。
真的,秦淮彻底的蒙了,直到刘子尘出来,推了推几近僵硬的人儿,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才瞬间隐去一抹悲凉,随后只听见客栈里一声凄楚的悲鸣,“苍天呐!就让天雷劈了我吧!”
“放心吧,苍天有眼的,迟早会收拾你的。”刘子尘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只叹息的摇头离开。
秦汉托着下巴皱着眉吧唧着嘴里的牛肉,早已经无味了却还是没有咽不下去,这个清晨他错过了什么?怎么一早过来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安漠北就是当今皇子殿下?离澜国只有五位皇子,安漠北,安漠北,猛然的眸光一闪,“安漠北!他一定是三皇子北漠安!”
谁知他刚一说完,就是脑袋上的一记重爪子袭击,然后只听得秦淮的一声狮子吼震破耳膜,“你昨天没带脑子出门啊!”
“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别忘了我们昨天是怎么捉弄他的……”一想到昨天三人一起使诈赢了他,让他去客栈门口大喊三声“我有病”的事情,秦淮直感觉眼皮儿抽得厉害,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背脊,麻木了一片,他竟然是皇帝的儿子!
“哎!不是我们,是你……”赶紧退后两步,用手指明确的比划出来,刘子尘彻底的跟她划清界限,只挑眉提醒昨天的馊主意是谁出的来着?
秦汉为难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刘子尘,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也跟她划清界限!
沉痛的闭上眼,秦淮总算是知道,什么叫交友不慎,什么叫为兄弟两肋捅刀,她甚至很恶毒的在想,要没要等黎萧回来就直接带着他跑路?然后直接丢下这两个良心被狗叼走的混小子“顶罪”。
“你就别再动你的那点花花肠子了,就你那脑筋能转得过皇子?你还是赶紧的交代遗言吧,别怪做兄弟的没帮你,大不了你死了之后,小爷我真出去卖狗皮膏药替你安葬了,唉~~自作孽不可活啊!”刘子尘慢悠悠的迈步准备离开,忍不住嘴上捉弄她几句,却突然听得身后一声拳头收紧,赶忙了施展绝佳轻功跑路。
在一整天的郁闷狂躁之中,秦淮还是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眼看夕阳下山,黎萧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这些天早出晚归的是在干什么,正在秦淮托着下巴欣赏最后一天的夕阳之时,只见店小二疾步走来,恭敬的点头。
“秦公子,方才来了一小丫鬟,留下信件一封,说是秦少爷给你的。”小二掏出信件搁到桌上,得她点头便退下了。
秦汉?他不是刚刚才说要回去陪他娘亲吃饭么?这怎么前脚刚走,后脚就送信,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赶紧打开信件,当一副乱七八糟的画出现在眼前,秦淮的一颗心才算是咽回了肚子里,早晚得收拾那死小子,吓唬我!
很简单的一副画,一轮弯弯的月亮之下,一片红色的树林下面站着一个人。
什么意思?秦汉,是要她晚上去见他么?红树林是他家后山的那片红枫林么?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动脑筋就犯暴躁,一暴躁就犯暴力,胡乱揉了揉那幅画,秦淮反手一掷远远的飞出窗外,眼看夕阳收起最后的一抹余光留恋,秦淮冲天翻个白眼,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流氓尘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去个茅房也不用那么久吧,秦淮望了望天边,索性让小二传话,只说她有事出去,很快就回,便让“追风”带路,一路奔向皇城中心的将军府。
从澡堂沐浴出来的刘子尘刚刚打开房门,门缝里的一封信件便飘落在脚下,眉心一拧,拾起地上的信件,一股女子的脂粉味残留在鼻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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