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杀债
“嘭”黑衣人眼疾手快,见这一杀招讨不到便宜,便立刻放弃僵持,一个提膝贴身轰出,书生即如断筝一般飞出砸落地面。“死!”见状,黑影高喝一声跃然而下,双手持刀果断劈下,整个过程迅如雷电,捷如鹰鹘,朝着后者腰身斩去。
感到面门呼呼劲风,书生绷起身躯快速翻滚,这一刀再次落空。
“以你的实力,我真的疑惑到底是怎么杀掉他们的?”蒙面书生犀利的眼神死死锁定黑衣人,沉声发问道,与此同时翻了翻手腕,再次摸出一柄匕首。
匕名梅花,其形为两端有枪头的锐器,长约一尺二寸,杆为圆形,握手处有月牙开拓手刃,使用时,左右双匕齐出,凌厉无比,防不胜防。
若在平日,这种烂大街的平民利器,黑衣人一定不会放在心上,可此刻眼前的梅花匕不同以往,竟硬撼黑金宝刀而不断。要知道黑金宝刀可是金鹰门少主最爱之物,可是货真价实的顶级玄器,与之地阶元器都有抗衡之力。
“想知道?”黑衣人轻声一笑,“下去问他们!”话音即落,气势瞬间凌厉,刀口在前呈螺旋状发起攻势,带起罡风猎猎,俨然一招必杀术。
嘭!
两者轰然相撞,黑衣人的杀招非但没能重创书生,自己反倒被梅花匕挑飞,单薄的身躯踉跄数米,黑金宝刀插入地面五寸之深方才堪堪止步。
“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清冷的语调中,一记侧踢破空而出,直扑黑衣人低垂的面门。招未至,势先发,罡风强劲散发飘凌,一张刚毅面庞显露眼前。
黑衣人急忙闪避,恐要害之处遭受重创,可蒙面书生非寻常之辈,眼下欲全身而退几乎没有可能。最终,以胸骨断裂为代价,换得性命无恙。
“哒”浓稠的血液滴落地面,在静谧的林子中竟产生轻响,接着大量鲜血涌出喉头,黑衣人苍白的脸上又增添几分痛楚。胸骨断裂,连呼吸都连贯不得,紧攥的双手十指见肉。
“交代出你的幕后主使,保不齐我一高兴,给你个痛快。”蒙面书生缓缓逼近,玩味的看着地上苦苦挣扎的黑衣人。
“杀......了我!”黑衣人挣扎起身,断续的话语从其涨红的脖颈中嘶吼而出,与此同时体内一股紫金气血翻腾如潮,不一会儿就裹挟着神秘力量充斥全身,胸骨断裂处竟奇迹般的完好如初。
“黄口小儿,你......”未待说完,在他眼中如同猎物一般的少年投袂而起,手中黑金宝刀直直挥出,颇有势大力沉之相。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蒙面书生手中两柄梅花匕根本挡不住这凶猛攻势,一飞一折失了作用,握匕的双手颤抖不已,虎口处裂开的口子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仅是短暂的时间交错,两人的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说得意莫炫,失意莫馁。
蒙面书生双眸皆是惊色:“这不可能!你不过小小武灵罢了,怎会有如此巨力!”
黑衣人听罢也不言语,自顾摸索着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金黄棒子,忽的抬头,瞬化三影,直扑前去。“分身之术!”蒙面书生神色一怔,看着眼前毫无二致的三道身影不知从何下手,且有一股无力感自心底缓缓溢出。
论神通,论手段,眼前黑衣少年已然将其折服,举手投足之间透出的那股神秘似乎已将两人之间的实力鸿沟填平。
愣神之际,三道黑影挥棒杀至,蒙面书生也顾不得其他,慌乱之中打出一拳轰向左侧之人,拳锋既出,人影瞬间消失,与右侧人影一同融入正中瘦削少年体内。
“嘭”金箍棒直击心门,蒙面书生倒飞而出,血喷三尺。黑衣少年冷然轻笑,高扬黑金宝刀,在寒光闪动中,屠戮一江湖毒士。
武灵越阶杀武宗,本是蹇人升天,无几可能。谁成想在此处映现,个中因素众多,气运、神通、元器、血脉皆有,少一则不可成。
“好刀,好刀!”少年拂袖拭去刀身血迹,踉跄走出数米之距,拎起一颗头颅缓缓上马,奔郡中而去。
往日寂静的杉木林内,此刻充斥着浓厚的血腥,七具尸首横立其间,羣辈俱毁。
......
楚家府邸。
“沐韵堂李老爷到!”
“楚老弟,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李老兄里边请!”
......
此刻正是热闹之时,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道喜声、朗笑声鼎沸不已,楚家如今抱上杨家的大腿,所以说不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之郡中有身份之人倒也赏光,无一缺席。
“怎么回事?杨家迎亲之人早该到了!”楚南天脸上笑意渐无,紧皱的眉宇瞥向空荡的街道,心中烦闷不已。
按说晨迎昏行,早上男方去女方家迎娶新娘,黄昏举行婚礼仪式,取其阴阳交替有渐之义。可眼下早已日上三竿,宾客入席已有半晌,却不见杨家有一人至此。
楚南天见状咬了咬牙,快步迈入西厢房内,房间内楚冰儿正端坐妆台,身披玄色礼服,由两名丫鬟梳理发髻。
“你们两个先出去。”楚南天摆手喝退两名丫鬟,轻叹一声拂袖坐下。
“父亲,怎么了?”楚冰儿愕然转身,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媚的眼睛十分勾人,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那......”刚刚开口,院外传来阵阵喧杂,其中还夹杂着刺耳的惊呼之声。楚南天长出口气,连忙转身朝外面赶去,今日不仅是他楚家大喜之日,更有各方富贾前来,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半分差池出现。
“何事喧哗!”楚南天脸色阴沉走了出来,想一看究竟奈何人聚拢如潮,就扯过一名护卫问道。
这名护卫实力在武师之境,担任小队长一职,平日里也算刚强硬朗,谁知此时面对这番问话,身子竟不住的哆嗦:“家主,那,那有颗,头颅。”
“头颅?什么头颅!”楚南天一愣,随即情绪紧张起来,也顾不得训斥小队长怯弱,就欲戚身上前。在这个节骨眼上,所起一切事端,那都将是祸端。
“开道,给家主开道!”这时,一道喝声兀的响起,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楚南天瞥眉一看,原来是护卫大队长,大队长眼尖,瞧见家主前来忙表现道,领着手下护卫就涌上了人潮。不一会儿,一条颇宽的过道就出现在了跟前。
见状,楚南天赞许的瞧了大队长一眼,就迈着匆匆的步子踏进过道,一时间,所有围观者都神色复杂的望着他,甚至其中还有咂舌吁叹者。这样一来,楚南天的脸色更加难看,随后不由地的加快了步伐。
“这......这!这不可能!”未待穿过人群,楚南天就看到恐怖什物似的,大惊失色过后,僵滞在了原地。视线所及处,一颗血肉淋漓的男子头颅正端放地上,虽有血迹遮面,但还是可以认出男子原本的面貌,不正是楚家苦等不至的“大人物”————杨文杰!
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对楚家来说不亚于一场晴天霹雳,各类祸事楚南天都暗自揣摩过,但他死也想不到会是这般泼天之大,局势已超脱了可掌控的范围。
“杨家独子!”他的内心深处已是槁木死灰,什么婚嫁、攀附之事早已被抛在九霄云外,只暗自思索如何承受来自杨家的滔天怒火,他仿佛都已看到杨家踏马前来,覆灭了正值崛起期的楚家,上下满门无一生还。
“父亲,时辰早已过......,啊!”一道倩影徐徐而来,随即惊呼之声响起,将楚南天自思绪中唤起。“他,死了!”楚冰儿逐渐缓过神来,声调中布满平和,没有想象中的惊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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