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渝模样的女子，其实是小芝，她踱着步子一点一点走近以良，“你怎么还没回房间？”

“我在等姑娘，”以良看着小芝身上轻薄的白纱衣被风吹起，“姑娘怎么穿的如此单薄，夜晚已凉。”以良脱下自己华丽的披风挂在小芝身上。

小芝并不拒绝，扣上披风，“多谢公子好意了，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

“姑娘住在哪里，以良送你回去吧。”以良和不渝向着外走。

小芝低低一笑，“我不住在镇上。”

“不住在镇上？”以良一愣，“这么晚了姑娘如何回去？我派人叫车送你吧。”

小芝莞尔一笑，“多谢公子好意了，我来找修缘这么多次他却是一次也没叫车送我回去过。”

以良一愣，“姑娘都是这晌来吗？”

小芝的眼睛流转，“也不尽都是，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就不劳烦公子了。”

“那怎么成？”以良急急反驳。

“不如我去叫人送她吧。”莫愁走了过来  ，两人一愣，莫愁挂着淡笑，“我和龙姑娘也是熟识的朋友，还是我亲自去送龙姑娘比较方便。”莫愁刻意加重了亲自两个字，她圆圆的眼睛看着不渝，一副说不出意味的表情，以良也不好推脱，看着两个女人只得答应。

小芝上了莫愁的马车，两个人一路没有说话，莫愁一直若有若无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小芝则是泰然自若，她只是佯装成姐姐的样子，但是她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心里现在是有多难受。

莫愁似乎憋得难过，她转过头，看见不渝的侧脸，“你可不可以放过修缘？”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小芝也看向她，“很多话一开始我就说了，修缘是罗汉转世，上辈子帮过我，我来报恩仅此而已，为什么要我放过他？”

“人妖殊途，不管他是不是罗汉转世，现在他都只是一个凡人。”莫愁压住语气，在用一种近乎恳求的态度看着不渝，“我会答应你，我这辈子都会好好保护他，我会替你做你要做的事，请你离开修缘吧。”

小芝不明白为什么她此时听见莫愁这么说会如此得意，她挑着眉毛，用一种狐狸特有的狐媚表情看着莫愁。

“你也会求人啊，”她冷冷笑着，“我要到了，你就把我送到这里就好了。”小芝叫停了马车，一个跃身轻盈的站到地上，莫愁掀开帘子看着她，莫愁永远也忘不了对方那个眼神。

“你认输了？”

莫愁瞪着眼睛，“这不是赌局，修缘也不是赌注。”

“我从来也没说这是赌局，”小芝凑近她，“但是不可否认你输了。否则今天你也不会和我说这些，求我放过修缘。”

莫愁的手攥的死紧，被她抓着的衣襟已经严重皱起，她在强压怒火。

“你到底想怎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莫愁姑娘，你到底是想怎样？”

莫愁咬着嘴唇看着她得意的表情，在修缘面前她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那么包容和豁达以及偶尔的楚楚可怜原来都是佯装的，现在这得意挑衅的神情真让莫愁愤怒。

“我想叫你离开他，算我求你。”莫愁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小芝举起食指轻轻摇着，“不——可——能——”

莫愁一下子蹦下来抽出腰间的剑抵在小芝脖子上，速度之快让小芝也愣住了。

“你想杀了我，”小芝挑着眉毛，“就凭你？”

“试试看吧，妖孽，我就不该妄图用和解的方式和你解决问题。”说着莫愁刺向小芝，她却灵敏的躲过纵身一跳，在空中变身成了狐狸然后落地。

莫愁一愣，没有九条尾巴，“你不是龙不渝！”

小芝舔着自己的爪子，“我确实不是，我只是扮她来玩玩，但是你现在激怒我了！”说着扑向莫愁。

莫愁躲过这攻击，小芝仍旧不依不饶接二连三再次攻击，莫愁只有躲避没有还手的份儿，小芝显然真的生气了，把最近的怒火都发在莫愁身上每一次进攻都势不可挡，莫愁被她按在地上，小芝狰狞的看着她。

“你杀了我吧。”莫愁视死如归一般看着面前的猛兽，“但是别指望我和你求饶。”

“你以为我不敢！”小芝发出低低的吼声。

莫愁闭上眼睛从容赴死，就在这时不渝冲了出来一把扑开小芝，挡在她面前。

莫愁睁开眼睛，真正的巨大九尾狐救了她，莫愁坐了起来，看着九尾狐扑到另一只狐狸。

底下的狐狸发出嘶吼，但是被九尾狐牢牢按住。

洛言不知道从哪蹿出来扶起莫愁，“你没事吧？”

莫愁摇摇头，小芝挣扎不动恢复了原形，她发出人类的嘶叫，“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随即不渝也显出人形，她瞪着小芝，“你理智一点！”

“我在帮你，那个女人先动手的！”

“不管是谁先动手，你都不能伤她！”不渝如同命令一般看着她，小芝咬着嘴唇愤怒的看着不渝。

洛言掸掸莫愁身上的土，“你打不过她的，干嘛自取其辱？”

这四个字似乎刺伤了莫愁，她几乎忘了她是一个捉妖师，一下子泪水溢满了眼眶，洛言愣了，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了，“我要说错什么了，你别当真啊。”

莫愁摇摇头，小芝依旧愤怒的喘着粗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一刻，她甚至恨死不渝了，“你就会要求我，你就会管我，你永远都是这样，你有没有把我当妹妹，你就欺负我！”

不渝一愣，她没想到小芝说出这样的话，洛言站在一旁，他几乎是不敢看小芝的眼睛，小芝看看不渝又看看洛言，他们两个刚才还在一起，那股醋火油然而生。

她一把推开不渝，力气之大坚韧的指甲划伤了她，之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你没事吧！”不渝的白衣一下子渗出了几道血痕，洛言慌张的跑过去扶着她。

不渝扶着受伤的手臂，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看着小芝负气跑走的背影，再看看洛言慌张的样子，不渝一下自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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