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怜人
听到我的话,罗泽浅笑:“你不怕我把你灌醉了以后乱来吗?”
“就你那点酒量,我会怕你?”我哼道,“要是你真能灌得醉我,我甘愿认栽。”
我和罗泽去买了三箱老白干。其实罗泽喜欢喝红酒,不过因为是要我陪他喝,所以就按我的意思喝白的了。
回到我屋里,开始一人一瓶的对灌。罗泽开心的和我聊着以前的事情,我们不知不觉中就喝了五六瓶。刻印者的身体十分强健,酒精影响不大,再加上我们两本来就是海量,所以这点白酒我们都没什么感觉。
不过,喝到第十二瓶的时候,我头就有点胀痛了,但罗泽还一点事都没有。大概是受伤后我的血液流动得很快,所以才不如平时能喝吧。
“你不行了,要认输了?”罗泽挑衅道,“战场上不如我,酒场上也不如我了吗?”
“谁要认输啊?来,继续!”我又敲开一瓶酒咕咚咕咚的猛灌。
又闷着灌了五瓶,头已经快要炸开了。可是对面的罗泽还很精神。搞什么啊,我真的要输吗?
望着罗泽可恨的笑脸,再开一瓶继续拼。
“砰——”喝完,把瓶子撂地板上。身子已经在晃荡了。
“别喝了,我看你快挂了。”罗泽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不对劲,都喝了十八瓶了,你……怎么还那么精神?”我说着望向罗泽跟前的酒瓶。左六瓶、右八瓶,一共十四瓶。
“你这奸诈小人!”我吼了出来,“你只喝了十四瓶!”
“别诬陷人,你自己不也只喝了十四瓶吗?”
“不可能,我……”
“你自己数面前的瓶子。”
“一、二、三……十二、十三、十八……”
“醉鬼,十三以后是十四!”
“哦,十四。咦……我真的只喝了十四瓶?”
奇怪,我明明喝了十八瓶……到底怎么回事……可恶,头好痛,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
模糊的人影朝我靠近了。该死的罗泽,你想干什么……
“铮铮啊,你有时候就是太耿直了。稍微做点小动作骗你,你都没有发现哪。”耳边响起了罗泽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想明白了罗泽的把戏。这家伙肯定是偷偷把我喝完的瓶子拿到他那边去,让我以为他也喝了那么多。
可恶,意识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卑鄙的变态,竟敢在我面前耍赖皮,看我以后不好好收拾你……
◆
“给我起来!红烧水母!”我在黑暗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水母……
脑子一激灵,我猛的掀翻被子,翻身起来。没来由的觉得周围有点凉。眼中,出现了黄雯的身影。
“变态流氓水母!”黄雯脸微红,眼睛偏到一边去了,“你平常都是这样的吗?赶紧把衣服穿上!”
衣服……我说怎么身上凉飕飕的呢。等下,我晚上是和罗泽喝酒来着吧?现在我光着身子,罗泽人不在……这么一推论,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虽然身体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不过也不能证明什么都没发生。算了,就当我吃点亏,偶尔便宜那个变态一次也没什么。
我心里这么想着,拿过背心准备往身上套。这时黄雯突然喊出了声:“停!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什么?”
“你胸前好像写着字。”
低头一看,果然不对劲。我的胸前正爬着几个黑色的大字,看上去是用油性马克笔写的。从这个方向看起来很别扭,我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读。
“生……是……”
“罗泽的人……”后面半句是黄雯念出来的。
我握紧拳头,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混蛋我见过很多,店主和黄雯都不是啥好鸟,可是混蛋到罗泽这个程度的就他一个。这个王八蛋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啊?
“你转过身去。”黄雯突然朝我发话。
“干什么?”
“我看你背面。”
我按照黄雯的话转过身去。过了不到三秒钟,黄雯“哇哈哈”的笑了出来。
“我说你笑得一点大小姐的样子都没有了。”我转回来望着黄雯,“到底什么东西那么好笑?”
“哈哈,告诉你吧,你背上写着‘死是罗泽的鬼’!”黄雯笑得更加夸张,好像连呼吸都困难了。
我怒道:“不许笑了!另外你不要盯着我看,矜持一点好不好,大小姐?”
“说得也对。最近老和你在一起,都忘记这些了。”黄雯出乎意料的收敛了笑容,自己退出门去,“非礼勿视,我出去了,你快点。”
这家伙的脑筋绝对有问题。不过更有问题的是罗泽。“生是罗泽的人,死是罗泽的鬼。”也亏这混蛋想得出来!
油性笔写的东西一时半会擦不掉,我只能一面咒骂着罗泽,一面把背心往身上一套。结果这下搞得我更气愤了,因为就连背心上也写着那两句话。不过幸好其他衣服裤子没有被罗泽乱写,我总算不用光着身子出门。
穿完衣服冲出去。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黄雯喊住了我。
“我去找罗泽算账,往他身上写‘生是变态,死是死变态!’”我答道。
“我也去。”
我问:“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我去损他。”很有黄雯风格的回答,让我立刻就决定把她也一起带上。不是有句老话这么说的吗?惩治变态,人人有责。
然而走出店门没三步,我的铁壳机突然振动起来。打开一看,是罗泽的短信。
“铮铮,地区监理需要的那些文件我都传到你铁壳机里去了,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了。昨天,谢谢你了。我二十分钟之后上飞机。再见了。”
只是短短的一条信息,却让我想要报复罗泽的念头烟消云散。
“怎么了?”黄雯问。
“罗泽要上飞机了。”我说着往店里跑。这里离附近唯一的机场相当远,就算不堵车,打的也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机场。因此,要赶在飞机起飞前见到罗泽的方法只有一个。
“大姐头!”我朝柜台大声喊道,“你的TX-999借我用一下!”
TX-999是杰西卡的自行车,好像是组织里特制的,性能十分卓越。以我的脚力来骑它,其速度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
“好说。借一次一千块,从你薪水里扣。”杰西卡狮子大开口。
“一千就一千,车在哪!”我可没空和这守财奴在这里耗费时间。
“baby,看不出来你有时候还是很大方的嘛。”杰西卡笑了起来,“好吧。我就吃点亏,免费让你用一次好了。车子在我屋里,门开着的,你去拿吧。”
“……谢了。”其实店主也不是那么小气嘛。
在杰西卡的屋门背后,我找到了TX-999。它流线型的银灰色骨架全是用钛合金制成,黝黑的轮胎则用的是特殊的橡胶,即使在相当高的温度下也不会变形或燃烧。因此它的极限速度要比罗泽的破车快得多。而我的技术也比罗泽要好,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了。
我跨上TX-999来到前厅,看见黄雯也进来了。
“带我去。”
“算了吧……”
“你怕带上我会影响速度,害你赶不上吗?”黄雯哼道,“那就算了。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听到这话,我当即把黄雯抓到后座上。
“抱紧我的腰。你摔下去的话我可不负责。”我说道。
“放心。我才不会掉下去呢。”黄雯说着紧紧贴上了我的背部,双手像抱救生浮板一样抱住了我的腰。分明是一部分的环绕,却好像她柔和的身体将我整个包围了一样。
年轻真好。
“开始了哦。”
我全力踩动踏板。TX-999轮胎飞转,冲出店门。
去机场有条高速公路,不过从咖啡店到高速公路入口还有很长的一段的单行道。而我就在单行道上开始了加速。
热风吹过面颊,周围的景物以奇妙的速度往后退去。假如不是因为我拥有动态视力的话,也许根本就看不清楚它们后退的情形吧。
“好快!”风声中传来了黄雯惊叹的声音。她现在把我抓得更紧,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我甩下去。
“现在的时速大概有一百公里,根本不算快。等会上了高速路,你等着瞧我的速度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黄雯提高声音说道。
哦对了,现在风声呼呼的,黄雯没有我这样的听觉,所以根本听不清楚我的话。
“猪头大小姐?”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大声一点行不行?”
“我说,能带着亲爱的冰雪女神兜风,我真的很荣幸!”我大声喊道。
“油嘴滑舌……”听得出黄雯心情很不错。
“荣幸才怪,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你这头恶毒的猪甩飞。”
“怎么又那么小声了?”
“我心情很激动啊,我的女神,咱们现在简直就好像约会一样!哈哈哈!”
“……我怎么觉得你笑得很诡异?”
“没有,那是你的错觉!啊,路障……”
就在前方不到二十米处有一道米多高的路障。我一直顾着调笑黄雯,结果就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东西。
路障马上就到了身前,这下刹车也来不及了,我只能猛的一提车身,一下子从上面跳了过去!
单车落地,我只感觉身子一震,黄雯的手也被震松了,但幸好还没把她震下去。
黄雯大口的喘着气,双手把我的腰抱得更紧。看来刚才这下把她惊吓得够呛。
我停下车。
“怎么回事?”黄雯问。
“光靠你抱着还不行。”我说着把外衣脱下来当作绳子,把黄雯和我自己绑在一起,打上了死结。
黄雯并没有介意我随便就绑了她,只说道:“你也不是那么笨嘛。”
“我当然还是蛮聪明的。”我大言不惭,“接下来,我要真的提速了,小心啊。”
全力发动潜能,脚踏板踏得像风车一样。飞一般穿过高速路收费站。超过一辆凌志。越过一辆雪佛莱。时速已达300公里。
前方一大片车辆堵成一条长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着急赶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从车子旁边的间歇处飞速穿越而去,瞬间已经超过了十来辆车。接连不断的“啊”的惊呼声从我身边飘过。不过,那些看到我身影的司机们,以后只会把眼中的这一幕当作自己的幻觉吧。一辆载着两个人的自行车竟然跑得比F1方程式赛车还快,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而当我终于来到堵车队列的最前方时,才发现那里有辆超长的载重卡车斜着横在路中央。那是辆运送轿车的大卡车,光是一辆车就把整条路都堵住了。
我现在的速度太快,减速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要过去,也只能……
“大小姐,使劲的抱稳啊!”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像过路障时一样抬起单车前半部。
前面三米处就是大卡车的车头。跳起来!我的TX-999直接开上了卡车的引擎盖,沿着车窗玻璃爬了上去。然后,再从侧面跳下!
落地的时候,黄雯突然出声了:“……你……你这个疯子!动静小一点不行吗?”
“别管啦!现在我们开了多长时间了?”
“我看看表……还有10分钟。”
“呼——”我松了口气。10分钟的话,应该能够赶得上了。
◆
我赶到机场的时候,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有4分钟。冲进候机大厅,我立刻开始搜索起罗泽的身影。
“各位旅客,开往海南三亚的……”候机大厅里响起了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声。
在起身的旅客队列里,我总算发现了罗泽的身影。
罗泽正在朝出口移动。距离八十米。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撒腿狂奔。
不到两秒钟之后,我抓住了罗泽的衣服。
“变态罗泽!”
望见了我的脸,罗泽微微一怔。
“你……还是来送我了……”声音里,有些哽咽的味道。
“才不是!我是来找你算账的,混蛋!”我开始用拳头狠狠敲罗泽的背,“你往我身上写了些什么鬼东西啊!”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啊。”
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出来!
“写了这种东西你还敢逃跑?跟我回去!我也要在你身上写‘生是变态,死是死变态’!等下……你干什么……唔?”
身体被死死的抱住了。俊美无双的面容凑近了我的脸。热烈的唇,猝不及防的顶在我的双唇上,把我接下来的话语完全封杀。柔软的舌头伸进了我口中,有力的啜吸着。一丝香味溢满我的口腔——真是奇怪,罗泽的舌头上也有香味啊。
灼热的液体,顺着罗泽的脸滚到了我的唇边。有点咸。罗泽在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罗泽才猛然把我推开。
“永别了,铮铮。”甩下这句话之后,罗泽毅然转过了身。好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他飞快的奔跑起来。我茫然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罗泽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
口中还残留着罗泽的味道,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为什么会这样?罗泽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是个可怜人啊。”身边响起了黄雯的声音。
“是啊,我真可怜,居然被变态强吻。”
“哼,谁说你可怜了?”
我望向黄雯:“那你说的是……”
“嗯,兔子真是可怜啊。”黄雯深渊般的眼眸里射出锐利的目光,“我说……你不是真的那么迟钝吧?”
“……谁知道呢。”
不,我当然是知道的。罗泽确实曾经对我有过好感,但罗泽必须要当男人,我也有我的事,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结果。所以罗泽早就说过她已经放弃了,而我也以为他真的放弃了。可就在这临别前的最后一刻,罗泽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混蛋,这哪里是放弃了啊?假如夹杂着这样暧昧的感情,我们还怎么继续做兄弟?
“呐,回答我一个问题。”黄雯突然说道。
“说吧。”
“假如啊……我说是假如,你不要误解了……假如有一个女孩子非常非常爱你,宁可和你一起面对一切困难和危险,你会接受她吗?”黄雯问。
“这是在说你自己吗?”
虽然很意外,不过黄雯话说得这么明显,我也是能听出她的真意的。
“我都说了是假如了!”黄雯捏着我的脸,“赶快回答我!”
“抱歉。我不能接受。光是玩玩的话,怎样我都会奉陪。”我决然说道,“但是认真的感情就只能免谈了。我的心里,早就没有空间容纳什么爱情了。”
“……果然是这样的啊。”黄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其实我的话只说了一半。我无法接受任何人的感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的前路不啻于烈火炼狱。非要执意跟随着我,只能走向毁灭的深渊罢了。
◆
回到店里的时候,我看见店主正在柜台边一脸阴沉的敲着笔记本。她现在的表情简直能吃人,我不由得觉得很奇怪,便问道:“大姐头,你在干什么?”
“做第三季度的财务报表。真是烦死人了!”杰西卡看来很不开心。
财务报表?太搞笑了吧,这么小的店还做什么财务报表。不过这个第三季度……不知不觉中现在都已经十月份了啊……
“十月份……你想到那件事了啊?”店主突然问道。
……我已经不想再去思考她的读心术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另外倒是还有个问题——
“那件事?大姐头你也知道的吗?”
“呵呵,我可是资深文员哪。你以为我连‘年会’都不知道吗?”杰西卡笑了起来。
所谓年会,是指组织里每年都要举行的盛会,时间是从十月十五日到十月三十一日,整整半个月。这个年会基本算是刻印者们的狂欢活动,对组织里的普通人来说倒没有什么意义。
年会的规则是自愿参加,不过我是每年都去。实际上大部分的刻印者都会去的,倒是罗泽那家伙基本上从来都没去过。
“你要去参加?”杰西卡的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当然要去。我不去可受不了。”
“那就加油干吧,baby!”
“放心,承您吉言,我会好好干的。”
那种事,不好好干怎么行呢?
◆
三天之后的傍晚时分,我正侍立在黄雯旁边望着她喝咖啡。虽然脾气恶劣,说话恶毒,不过黄雯默默的喝着咖啡的姿势真的很美,就这么望着她也是一种享受呢。
这时前门哐的一声响,是有客人进来了。
我转过身一看,当时就吃了一惊。来的是个男人,四十岁上下,高挺干瘦,神采奕奕,可以用老帅哥来形容。不过我之所以会吃惊是因为另外的理由——这个男人,是我的熟人。
“嘿,王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向他打起了招呼。
王孟是这附近区域的清洁员,基本上我的任务都是他来扫尾。我在这里的工作业绩不错,很大部分是他的功劳。
“陈铮,你在啊。”王孟朝我一笑,“其实我这次主要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其他人的。”
王孟的目光,投向了端坐着的黄雯。可是黄雯被他这么一望,还是动都没动,继续啜自己的咖啡。
我很奇怪:“找她能有什么事?”
“你认识她?”王孟问。
“是啊,她是我的代理人。”
“你小子,居然把蓝石最厉害的高材生骗来给你当代理人了。”王孟很惊奇。
这时黄雯望着我,指了指王孟:“他是谁?”
“不是吧?”我简直都无话可说了,“我说大小姐,他是你们学校的副校长啊。”
蓝石学校副校长,这是王孟的社会身份。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身份,他才能把我每次任务后的善后工作做得那么好。结果黄雯居然不认得他?
“那有什么奇怪的吗?我从来不会去记老头子的脸。”黄雯的话一如既往的没礼貌。
我挺不好意思的望着王孟,不过人家老帅哥倒是很豁达:“不记得我也没什么的。对了,既然你们那么熟,陈铮,帮我传个话怎么样?”
“什么?”
“我希望黄雯每天都来上课。她都连续旷课两个月了,这实在说不过去。”王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身为副校长,他还挺认真负责的嘛。
“大小姐,你旷了两个月的课?”我皱起眉头,“你也不是天天都泡在这里吧,其他那些时间都干什么去了啊?”
“学习有关冥渊的知识。”黄雯答道,“昨天刚学完最后一本书。以后我会去上课的,让那老头子不用担心了。”
我再一次哑口无言……那么多厚得像辞典一样的科研专著,这家伙才两个月就全部学完了。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学那些东西来干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王孟拍拍我肩膀,“对了,陈铮,我还有个事要问你。今年年会你去吗?”
“去啊。怎么了?”
“那你能帮我带个东西吗?”王孟说着拿出了一个信封,“这个,帮我交给我堂弟王焕。就是那个‘铁匠’王焕。”
刻印者王焕,外号“铁匠”。他是组织里最好的兵器铸造师,也是能手工打造欧米伽合金兵器的唯一一个人。
我愣了一下:“王焕是你堂弟?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现在不就说了吗?”王孟笑道,“帮我带给他就行了。麻烦你了。”
“好吧。”我收下了那薄薄的信封。
王孟刚走,黄雯开口问我:“年会是什么?罗泽给我的资料里没有写。”
“……总之就是开会,没什么特别的。”
“你要去多久?”
“半个月吧。十五号开始。”
“带我去。”
“……别胡闹了,你去干什么?”
“开开眼界。”
“你不是刚刚才答应人家不旷课的吗?”
“我会找医生签病假条子的。”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年会是刻印者的集会,你去干什么啊?”
“不能带普通人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总之我就不能带你去。”
“凭什么啊?不带我去至少要给个理由吧?”
我不带她去当然有正当的理由。不过那个理由我真是没法说出口。算了,从另外的角度说服她吧。
“我不能带你去,因为年会很危险。”
“那你难道连保护我都做不到吗?”
“我当然做得到!”
“你做不到,因为你不敢带我去。”
“行,你厉害!我带你去总行了吧!不过——”我盯着黄雯,“无论遇到任何事,你都必须听我的话;另外不许有任何怨言!做得到我就带你去!”
“我当然可以做到。带我去吧。”
“好吧。”
听到我这句话,黄雯兴奋了起来,居然一口把剩下大半杯咖啡都喝光了。平时她可是一杯咖啡要喝上一个小时的。
望着黄雯的神色,我心里又有些不安了。要带她去组织的年会,绝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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