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异界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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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大陆,一个古老且神秘的地界。因当地人的祖先信奉“天圆地方”学说,而他们做为上天的宠儿就安身在天地的中央,故又称“中土”。
这里的医学称作“中医”、文学称作“中文”……类似的称谓还有很多,东方人总喜欢在前面加上一个“中”字,意指:凡事恰如其分、适当适中最好——他们对此引以为豪。
这块土地物产丰饶,从医不乏草药,打渔不缺渔产,务农五谷丰登。古往今来,历代英雄豪杰在此创下盖世功名,用他们的传奇事迹彪炳青史,续写一页页传唱千古的史诗,打下幅员辽阔的疆土,再凭雄心壮志对邻国鲸吞虎噬。
开国皇帝创业艰辛,生命终结传位子孙,后代若肖,守业保成;不肖丧德败家;人心不足,则倒在吞并的征途上,断送了霸业宏图。
有句话说得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俊贤们心力沉淀累积,连合成一部博大精深的东方文化。它包含经史子集,诸子百家,文有诗词歌赋传颂,武有计谋将略传世,篇篇可歌可泣,段段动人心弦。
细数古今千万载,多少帝王公侯,文臣武将,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图的无非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
历史的江水流转,淘尽英雄。东风似锦,西风如画,东风西风竞乐园,吹出风流人物辈辈绵延。代代历史人物在此活出夏花般璀璨,死后化泥成岩,拔高史诗之岳,聚土变峰峦,百年之后还巍然!但求社稷兴旺,百姓安定,圣贤无畏,匹夫有责,圣贤匹夫共青山!
若论当今局势孰强孰弱,东土万邦,首推青龙国。该国地大物博,继承文化精华,人文荟萃,强势霸道。但,就在今夜,天象显凶兆,将有不幸之客造访。
深夜子时,东方青龙国边境,寒风侵袭,被吹倒在地的荒草向东铺排,好似草席天成。虽然冬去春来,可今夜的天候仍干燥而肃杀,仿佛将要吞噬世间一切生机。在这片荒凉的夜空里存在一道神秘的裂缝,名为“异界之窗”。
时光推移,裂缝便如梦中苏醒之人的眼皮,一寸一寸缓缓开启,终形成一个状若眼瞳的窗口,猩红色光泽由内而外迸发。
霎时,天空雷电交加,倾盆大雨落下,强风大作,联手肆虐草原!异界之窗边沿的空间竟由此异化变形,红艳的光芒变得妖异无比,色泽乌黑晦暗。此象极端不祥,预示邪魔降世!
果不其然,六名头戴斗笠的僧人顺着窗口流淌下来地似水光束,径直落地。当中五人满面尘土、双目无光,额头分别刺有“宫”、“商”、“角”、“征”、“羽”五字,称作“五音僧”。为首者是名喇嘛,他身披袈裟、胸悬佛珠,面方阔口,嘴里还叼着根雪茄,右颊有道明显的十字形伤疤。
喇嘛当下的心境矛盾,满怀忧虑犹如嘴边雪茄袅袅升起地烟气,迷蒙不清。他身负沉重的罪孽感踏上此趟行程,身心感受不亚于头套枷、手足上铐,既牵制行动又迫使他不得不前进。
喇嘛愁坏了肝肠,一口愁绪混着烟气喷出,他仰头淋雨问上天:“来干这种事会不会遭雷劈啊?”
正应了那句古话:言出必行——只听得,上空霹雳一声响!雷霆若箭,不偏不倚,恰好打中疤脸喇嘛的脑袋!一颗好头颅就像刚出笼的馒头,热气蒸腾,躯体一下化作人形焦炭,口中的雪茄烧得掉渣。
“又应验了……”他说,“我这张嘴真是百试不爽。只可惜好的不灵坏的灵……”
该名倒霉喇嘛名叫狻猊,乃人间“阴之结界师”,同时也是魔界“龙之九子”里的老五,隶属七大圣之首——雷帝——路西法家族。
狻猊的身份和无名烈相似,也是魔族跟人类的结合诞生的“次等魔人”,这免不了要遭到同族歧视,把他当作异类看待。狻猊在这种环境底下生存,自幼养成悲观孤僻性格,偏爱藏身独处,好于销声匿迹,平常喜静不喜动,还特别喜欢抽烟。
而他最大的特点,不在别的,就在那一张“言必信,行必果”的乌鸦嘴。喇嘛平时一讲损话,靠山山倒,靠水水不流,喝口水都塞牙缝,放个屁都打脚后跟,更要命的是,只对他本人跟和他亲近的同道奏效。
狻猊有兄弟九者,称作“龙之九子”,原先追随魔王森罗一统魔界。后来,哈迪斯弑主,其中二子见主公身死便于数百年前叛逃人间。时下,尚有七子拥护路西法王子复仇,并一心想助少主称霸三界。
早前,异界之窗一经现世,雷帝便召来七位家臣商议“征讨人界事项”。
会议中,其他六子共同举荐狻猊担任先锋使者,赶赴人间界召唤“骷髅塔”。因为,七子之中唯他流有人类血液,而“纯种魔人”无法通过异界之窗踏足人间,只能在特定条件下从骷髅塔出入。
不过,狻猊早知路西法有称霸三界的野心,唯恐助纣为虐为人间界带来灾祸,致使生灵涂炭,就迟迟皱眉摇头不允。
雷帝看穿其心思,即刻起誓保证绝不屠戮人类,倘若违背誓言,就让它再变回当年那个受辱的孩童。此外,它更加以威胁,表示若狻猊不从便会另寻人选,其时必定血洗人间!
为此,狻猊方才不得已而从之,可仍面有难色。九子中的大哥囚牛,唯恐他因慈悲心肠耽误大事,于是又派出五个“陶土尸奴”随五弟进入人间,助其召唤骷髅塔,顺便监视老五地一举一动。
“但愿主公言而有信,否则我必将沦落为千古罪人……”狻猊于漫天风雨中迈出步伐,带领身后的五音僧飞速奔往人间怨气至重之地——东方武冢。
他此行的任务核心在于,聚合千百年来的怨魂厉鬼所遗存的恨意,召唤骷髅塔——一座被称作“黄泉之门偏门”的邪恶塔楼……
狂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夜,一脉等人搭乘的帆船历经风雨,目前正处于驶近东方的途中。
一脉和他的伙伴们乘坐的是一艘未配备任何现代化设备的帆船。船身坚固,室女岛的工匠技术卓越,遭逢大风大浪也很难沉没。
船内的生活用具,师傅们都选用最合适的木材,精心制作,件件光滑舒适,样样讨人喜欢。偏偏没有装置电力设备,当然也就没有电视、电脑、洗衣机、空调、冰箱这些常见的家电用品。
一群现代人,坐在纵观内外无一件现代化器具的水上交通工具,不难想象当中的苦闷。最先忍受不住的是韦斯特,他爱看片,他必须看片,他渴望看片,就是看不了片。于是,他召集大伙,要求大家给新成员解闷。结果,他挨了大伙一顿胖揍!大家拿他出气,感觉舒服多了!
一脉就提议讲故事,讲远赴十二星联邦之前的故事给新伙伴听。一行人的记忆就像慢慢晕开地葡萄,酿成芳香醒来。
消逝的心却似凌迟活剐那般痛,记忆里有家破人亡的惨剧,记忆里还有血肉模糊的爱情……当然,他是绝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吐露心事的,宁可压在肚子里任它肠穿肚烂!
其他伙伴比他开朗多了,一个个打开陈酿的“记忆香槟”,道尽往事:头一个故事发生在索卡尔,一个黑帮国度……
到了晚间亥时,一脉他们待在这艘航向东方的帆船内,讲完他们在索卡尔和哈多利两国的故事。新进成员韦斯特听得兴奋不已,直吹口哨!他坚决要求一脉继续讲,最好掺杂一些“限制级内容”!一脉叫他洗洗睡吧,帆船不日即将到达东方大陆。
由于主观条件和客观因素皆不兼容,他们摒弃现代科技,使用一脉亲手制造的水罗盘导航。
此物源自东土,属于罗盘中的一种,是把磁针放在一个中间凹陷处盛水、边上标有方向的盘子里,用八干、十二支、四维卦位名称标出24个方位、48个指向,每个指向相当于360度的7.5度,磁针浮在水上能够自由地旋转,静止时两端分别指向南北。
经由一脉改良,把磁针拴在灯芯草上固定起来,防止海水的摆动,无论海水如何颠簸,这个指针都可以正常地指着方向。这种指南仪器比司南更加灵敏,这就是最早的罗盘,用于航海。
东方古代船舶上装有水罗盘,近代罗盘的各项技术指标已经相当完整。当年,郑和下西洋乘坐的宝船上就装有水罗盘,靠它指引航向,使郑和船队完成数次下西洋壮举。
一脉还教导大伙用一种“牵星过洋术”,靠观察星象来判断船只方位:
某些星星靠近人们的头顶,某些星星靠近海水和天空交线——水天线。它们从水天线向上仰起的角度是不同的,航海者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航行,看到的星座不同,星星的仰角也不同。
而一脉的脑子里记下了全套东渡所需的过洋牵星图,此类图纸标记的就是船舶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看到的星星仰角。
过去,航海者在航行中使用一种简单的测角仪,测量从水天线到星星的仰角,把测量的结果和一幅幅牵星过洋图去比较,参照图上记载就可以获知船只所在的大略位置。从而决定继续航行的方向。方法虽老,却实用,支持一脉一行人远渡重洋,途经风雨险阻,通往东土。
种种偶然与机遇,仿佛一张命谱,预示了不久的将来,人类与魔族将不可回避的在东方大陆兵戎相见!
风和日丽,一艘帆船穿越海平面。看似平静如常,殊不知底下暗流汹涌,数头摩羯鱼早已悄然随行,东神青龙也在上空窥视已久。而船上的五男三女这时还无所事事地围坐一桌,闲谈畅聊十二星联邦时的奇遇民风,对此疏于防范。
“出现了!他出现了……”小酒兴高采烈地喊道,“那家伙也现身东方了!”
“没事鬼吼鬼叫个屁啊?”无名烈冷眼蔑视小酒,没好气地问:“最近又‘失调’了吗?”
“是啊,我失……”小酒愣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正要一巴掌呼过去,又紧急收手,埋头轻骂:“调你妹的。”
“别闹。”一脉懒懒地调解两人例行公事般的纠纷,接着问:“小酒,你说谁现身东方了?”他只关心这个,不然就算小酒拿烙铁去烫阿烈,他也见怪不怪,绝不过问一句。
“我刚刚感应到有名结界师身处东方,就是之前老藏在地下的那名结界师。”小酒应道,“前后气息完全吻合,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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