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帝九龄
“看出什么?”胖道士一愣,停止了观望。
“是,是啊……”石惊天嘴角抽抽了两下。
“没有……”胖道士摊了摊手。
“咳,咳咳。”宁玄被一口吐沫呛到,嚷道:“那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切,瓜娃子懂什么。”胖道士又是斜看了宁玄一眼,那小眼神让宁玄抓狂,但无奈被抓住了把柄,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老石啊,你这把剑铸造的已经完美,没有任何的瑕疵,甚至比那瓜娃子手中的更完美。”胖道士望着石惊天说道:“可惜,你少的只是一份剑道!”
“剑道?”石惊天眼神凝重。
“是啊,万物皆有道,你铸剑无数,却还是没有掌握这剑道之意。”胖道士眼神闪烁,说道:“传闻石族先祖铸一剑,其剑化形,若惊龙而似寒瞳,腾九天而动风云,便是铸出了剑道之意,你与你先祖,还是有所差距的。”
“那把剑,至今仍深藏于万剑山庄藏剑阁,是万剑山庄的立道之本,被称为,祖剑。”胖道士背负双手,淡淡的说道。
胖道士的话说完了,整个铸神洞中,只剩下石子滚动的碰撞声,小素一愣,停下了踢石子的脚,疑惑的望向这边。
“那这剑道之意,如何而来。”石惊天苦涩的开口。
苏柒代和宁玄都没有说话,在细心听取,石惊天都开口询问胖道士,更何况是他们。
“说来也容易,你先祖铸剑成道,浑然天成,但你还到不了那种地步,不过嘛……”胖道士话语一顿,严肃的神色陡然消失了,笑道:“剑无道,酒有道,此剑无道,便给它一个道就好了。”
说着,胖道士一挥袖袍,从中跌落出一个酒壶,挥手间,一缕清酒荡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朵美丽的酒花,寸寸晶莹,成冲天化龙之势,撞击到了他手中的剑刃之上。
“好酒,好酒。”石惊天盯着空中的酒花,它仿佛有了魂灵,刹那间,一股馥郁的酒香便弥漫了整个洞府。
“这不是那天我喝的酒吗!”苏柒代自语,那日他从胖道士手中夺过此酒,喝了一口,便醉了过去,不曾想竟然蕴含道意。
酒水在剑刃锋利处被划为两半,与剑身相融,又于剑刃锋利处相交,合为一体,坠入了胖道士早已持好的酒壶之中。
“虽然没有道意,但依旧是好酒,可不能浪费啊。”胖道士心疼的说道,小心翼翼的塞好壶塞。
只见他手中的那柄剑还是原来的模样,剑身上一颗颗晶莹的酒珠滑落,依稀间少了份凛冽的锋芒,却多了一股不羁的神韵。
“哇,好香啊!”宁玄两眼放光,一把抢过胖道士手中的剑,放在挺翘的鼻尖前深吸了一口,一脸陶醉。
说完,他又是急忙挥舞了挥舞手中的那柄剑,只见一招一撕间,在虚空中划出阵阵清涟,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做作之感,满是自在与轻狂,锋芒内敛,尽显逍遥。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宁玄眉毛轻挑,目中满是欢喜。
“胖道士,这到底是什么酒,真的是让我心动!”宁玄又是闻了闻剑身上浓郁的酒香,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对着胖道士蠢蠢欲动的说道:“嘿嘿,道长,能否将那酒借我小尝一口!”
“有如此纯粹的道意,恐怕只有被封了神的那位才能酿造出来了吧。”石惊天紧了紧拳头,沉声道:“我不如他,但我一定,会超越他。”
“不错,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来的,你这瓜娃子想喝?不给!”胖道士说道,把酒壶放在身后。
“道长,你就给我吧!”宁玄一脸渴望,然后直了直腰杆,升起三根指头,认真的说道:“我宁玄在此发誓,以后你有难,我宁王城一定帮你!”
胖道士做出为难的表情,宁王城的出手相助的确诱人,但他还是摇了摇胖脸,开口道:“算了吧,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人怎么喝的了这种道酒,一口就醉倒了,和没喝一样,不浪费了吗,还是留给老道我消遣吧。”
“谁!谁这么不争气!浪费这种香醇的酒水,真是丢我们少年之人脸!我一定不会醉倒的,不然我就不信宁!”宁玄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愤愤的说道,只是为了一尝美酒。
胖道士身后,苏柒代神色有些异样,这宁玄所说的不争气,丢脸之人不正是自己吗?!
“噗嗤!”小素没忍住,掩嘴偷笑。
“既然你怎么说了,那好吧,就给你尝尝……”胖道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酒壶拿了出来,递给了宁玄。
“谢道长!”宁玄话是对着胖道士说的,眼睛可是没看他一眼,全盯着酒壶了,没有犹豫,直接拔开壶塞,仰头喝了起来。
“哎!老道我的酒!”胖道士一拍道袍,顿时后悔了。
宁玄仰着头,一点也没有儒雅的样子,酒水顺着脖子流下,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哈!好酒!”宁玄连续喝了六七口,这才猛的放下了酒壶,只见他满面通红,充满神韵的双眼也变得迷离,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已然有了些许醉意。
“这是我从小到大喝过最好喝的东西了!”宁玄虽然面色通红,却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把酒壶扔给了胖道士,扬了扬下巴,说道:“那位封神之人现在何方,我要拜他为师!”
“这个你回去问你宁王城的城主就知道了!”胖道士不情愿的说道,收好了酒壶,虽然得到了一次宁王城出手相助的机会,但总感觉吃亏了。
“好,看吧,我就说我没醉吧!”宁玄撅了噘嘴唇,说道:“比那喝一口就醉了的人强多了,他实在是丢脸。”
苏柒代一脸无辜,他真的只是第一次喝酒,不胜酒力,却莫名其妙的丢了少年之人的脸,瞥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小素,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一手搂着她,一手用拳头在她的头顶钻来钻去。
“啊,苏哥哥我错了!”小素一边抱头,一边又忍不住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敢不敢了!”苏柒代目中露出宠溺,用质问的语气说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敢了不敢了!”小素揉了揉头顶,做出认真脸,望着苏柒代,乖乖的站在他怀里,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这样放声的欢笑。
就在这时,石惊天神色一动,铸神洞内的虚空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石大师,好久不见啊……”缝隙中传出沧桑而又慈祥的声音,跨越虚空而来,悠长而久远,在铸神洞内回旋。
“帝九龄?”胖道士眉头轻皱。
“帝老神王!”石惊天惊道:“帝老神王客气了,我哪敢以大师自居,不知老神王此次亲自传音,所为何事!”
“呵呵,没什么,我自号九龄,没想到一转眼,已经八千八百八十八岁了,我自觉命不久矣,所以想在那老白水河上办一场盛会,邀请南域和西界各仙家道门的掌道之人,青年才俊,听我传授一些真解,省去他们走弯路。”那声音很苍老,却又很淡然,似乎早已看破了生死,八千八百八十八年的岁月没有在他的声音中掀起波澜。
“八千八百八十八岁!”苏柒代和宁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活了这么悠久的岁月的一尊神王,在这封古无仙时代中,已经是人道巅峰,恐怕已经是当世无敌了吧!
但他就这样平静的传音而来,没有威压,为没有气势,像是慈祥的老爷爷,但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哪里,帝老神王一定会踏破帝狱,成就仙境!”石惊天恭敬的说道。
“呵呵……”那声音轻笑,并没有反驳什么,裂缝在慢慢合并,而那声音也随着裂缝的的缩小慢慢变得悠远,最后完全消失了。
苏柒代和宁玄这才松了口气,连石惊天都松了口气,倒是小素没有什么感觉,胖道士也不以为然。
“帝九龄那老家伙看来是不行了啊。”胖道士还是不敬天不敬地的模样。
“嗯,该来的总是回来的,谁又逃得过这一劫呢?”石惊天轻叹。
“石大师,那帝九龄老神王,不会就是帝门的那一位吧……”宁玄脸上的醉意都没有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错。”石惊天回答道。
“嘶!”这下宁玄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听最疼爱自己的五叔祖说过,五叔祖年轻的时候就是受到了帝九龄神王的指点,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没想到如今称宗做祖,那一位竟然还活于世间。
“好了,胖道士,帝老神王亲自传音,我不敢耽搁,现在就准备前往白水河了,你要不要一同前往?”石惊天说道,望向胖道士。
“不去,他又没邀请我,我去干嘛?”胖道士双手抱胸。
“你这道士还是这般嘴硬,你不去我也就不强求了。”石惊天无奈,又对着宁玄的说道:“宁玄小兄弟呢?”
“石大师先去吧,想必那尊老神王也会邀请我宁王城,我等城中之人来接我。”宁玄说道,他总是没有忧愁的样子,什么事情都能提的起兴趣,此刻也是双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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