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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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嬷嬷看着气得整个人都不自觉颤抖的佟贵妃,心里好也不由地为她惋惜一回,若非她一意孤行干下那些糊涂事,就凭着圣母皇太后的情分,她就算不能成为皇后也能风光一生,何以混到这等地步!之前她的所作为所磨光了皇上对她所有的情分,再加上这昭妃本身就是皇上的心尖子,如今皇上一见着她可不就想起她从前做的那些事,再加上老爷糊涂,为了一个庶女再三开罪皇上,到了这步田地,皇上还能待见佟家的谁。
说到底,这好牌打个稀烂也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佟家仗着是皇上的母家,忘了分寸,指望着跟皇上斗气,便是让他们赢了又如何?耗尽了皇上对佟家的情分,难不成将来还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不成?
不过眼下的局面明显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都是佟家的女儿,真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予其他嫔妃而言,无遗是一件好事,可这对于图嬷嬷他们而言却不是,所以图嬷嬷即便知道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场面都不适合她开口,可她依旧面带难色地低声开口劝道:“娘娘,佟小主,这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有些事情私下里怎么闹都无所谓,可真闹到台面上,不管有理没理谁也讨不到好,况且眼下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您们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斗下去,即便斗出了结果,怕是也好事了别人!”
佟贵妃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劝,图嬷嬷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多,她只觉得她是在讨好小佟氏,不由冷声斥道:“怎么?瞧着本宫没落了,就急着讨好别人,可你别忘了,她一个小小的嫔御,就算得家族支持,又有什么资格跃过那么多的妃嫔取代本宫。”
除去钮钴禄贵妃外,昭妃、荣妃、惠妃那一个是省油的灯,更别说还有宜嫔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一个贵妃之位真要这么容易得,她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还只是一个贵妃,现在却又连一个贵妃之位都保不住!
“老奴不敢,娘娘息怒。”图嬷嬷面上恭恭敬敬地应了,心中却止不住地叹息,她这又是吃力不讨好,明明她事事都在为她这位主子着想,可她偏偏就是有本事误解别人的话,得咧!既然她自己都不管不顾,那么她一个奴婢也犯不着劳心伤神。
佟贵妃见图嬷嬷识趣,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许,不过望着丝毫不退缩的小佟氏,她又觉得恼怒,“你走吧!不管你做什么本宫都不可能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你的,即便阿玛来了,本宫也是这句话,是谁的就是谁的,想要那也看本宫愿不愿意给!”
小佟氏看着无比嚣张的佟贵妃,心中怒心翻涌,有心争论,却也明白眼前的佟贵妃就是再落魄,那也不是她说杀就能杀的,而且之前佟贵妃说的那些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没有得到的都是虚的,她得先让阿玛确定皇上的心意,否则等她斗得死去活来的才知道是一场空,那还不得把自己活生生地气死。
不过小佟氏也没想让佟贵妃看到自己弱势的一面,毕竟今时今日她就算高她一筹,也还没到向她出手的时候,倒是家族方面的态度略显暧昧,现在被佟贵妃这么一提醒,她倒是觉得该好好筹谋筹谋了。
佟贵妃看着突然果断离开的小佟氏,表情略显诧异,她还以为小佟氏此番前来肯定是要闹得不能收场才罢休的,谁知几句话的功夫,人竟然让她给赶走了,这样的局面连她都有种说不出的尴尬,毕竟谁遇上这场面都以为会是一场恶战。不过因着刚才奚落过图嬷嬷的关系,她就算有疑惑也没在这个当头问,仅仅只是挥手让图嬷嬷他们收拾,至于她自己则转身回了内室。
面对小佟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且目中无人的举动,佟贵妃就算心中恨得滴血,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冒险,毕竟此时的她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又何谈报复别人。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直看着等着,等到苏麻喇姑被赐死的消息,她的这颗心就变得忐忑不安,甚至渐渐发冷,进而冷彻心扉,皇上表哥当真是如此绝情,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要她的性命!
永和宫里,云汐得到消息,知道佟家姐妹大闹一场时,只觉得好笑,都到了这步田地,这佟家的人还在内讧,这也难怪康熙会直截了当地放弃他们,另外培养心腹。的确,佟家作为母家,不仅有利益关系,还比别人多了一丝血脉之情,怎么看着都比别人来得亲近,为得值得信任,可惜佟家人就是太过笃定,认为这血脉之情可以予以予求,可他们忘了,这皇家才是最不讲究情分的地方。
“嬷嬷,你说这小佟氏这么爽快地就走了,可是有什么别的打算?”云汐可不相信小佟氏跑这一趟只是为了示威,要知道近来这后宫里的事情可是件件都围绕着小佟氏来进行的,相比佟贵妃的横冲直撞,小佟氏的心计手段那是让不少人为之忌惮,就是云汐都不得不高看她一眼,毕竟没有足够的势力却能跟这么多找茬的妃嫔打个平手,云汐自认做不到,但小佟氏却做到了。
许嬷嬷微微抬了抬头,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道:“佟家近来动作频频,小佟氏又一再地展现自己的手段,皇上若是不想后宫脱离自己的掌控,必然不会选她。”不过是看不清现实的人罢了,自以为占了便宜,实际上却给自己招了不少的祸。
“皇上不想后宫脱离掌控是必然的,但是要说他能彻底放弃佟家却是不可能的,佟氏姐妹肯定要留其一,就是不知道皇上会选谁呢!”云汐说这话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她对佟氏姐妹均无好感,不管认倒霉对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许嬷嬷瞧着倚着窗户赏景的云汐,倒也能理解她的心情:“佟贵妃是个蠢货,小佟氏虽然聪明,可野心太大,所以皇上肯定会选择不够聪明的佟贵妃,只是佟贵妃这贵妃之位肯定是不保的。”要她说这佟贵妃和小佟氏的心计手段根本没法比较,与其找一个不知深浅的对手,还不如留着佟贵妃,吃足了苦头,就算有长进,可本性难移,终难成大事。
云汐挑了挑眉,想着佟贵妃每每害人害己的行事作风,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嬷嬷可不能小看了这佟贵妃,就因为她蠢,所以她总是会不按常理出牌,端是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一个不小心,还真就让她得逞了,所以不管是不是她留下来,咱们都得让她学会收敛。”
她可不管佟家以前是怎么宠她的,进口后康熙他们又是怎么纵着她的,她只知道苍蝇若是太烦人了,那就会被人拍死,且她吃过蠢人的亏,自然就不想再继续被这种蠢货坑。
许嬷嬷闻言点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良久才露出一丝笑意来:“娘娘放心,佟贵妃就算是留下来,以后怕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一是这小佟氏不会就此罢休,姐妹俩真斗起来,肯定各有损伤,二是佟贵妃这性子,作起来让所有人都心寒,就拿这次的事来说,若图嬷嬷他们真用心,佟贵妃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云汐闻言顿时精神一振,笑道:“嬷嬷不说我倒是忘了这回事,图嬷嬷和吴嬷嬷可不是没有心计谋略的人,他们之所以放任佟贵妃作天怼地的,明显是不打算再帮她收拾烂摊子了,若不然今儿个小佟氏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许嬷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呐不聪明就要有自知之明,不然就只能像佟贵妃这样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大好的人生最终只落得无人问津的地步。不过这还不算完,昔日佟贵妃得罪的那些人眼见着她没落了,肯定会回来找场子,到时谁输谁赢,就看各自本事了。
“也罢,皇上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众人做再多也不过是白废心思,至于佟氏姐妹最终是什么样的结局,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云汐想着佟贵妃那个偏心的阿玛,虽然她并不觉得放弃佟贵妃是件难以接受的事,但是见事不妙就立马放弃女儿,这样的阿玛肯定不是什么好心性,一旦皇上有了决断,不管是佟贵妃还是小佟氏,总有一个会被放弃。
面对即将被放弃的女人,云汐也提不起劲来找她们的麻烦,可以说只要不是太过分,云汐基本上是不会费心思跟人斗心眼的,毕竟她一向都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其他的康熙愿意给她便要,不愿意给她便当没看见,如此一来,康熙满意了,那些明眼人也放心了。当然还有那么一些自以为是又闹不清楚状况的想要找点存在感,不过有许嬷嬷他们在,这些人往往都讨不到好,毕竟想身居高位就得有眼色,没有眼色又没有位份的,基本上在这后宫都待不长,所以真轮不到云汐来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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