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开玩笑的。”方颖语调略显调皮的说了一句，随即重新坐回了陈茂的身边。“你这么大声喊，你就不怕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我巴不得他们都知道。”陈茂感慨的说道。“仅仅你照顾着我这可不够啊，在皇宫中，人们的嘴巴是可以杀人的。”

……

外面，两个人看着气氛欢快且吵闹的车厢。

“年轻真是好啊，我在当年也像他们一样活泼。”秦德尝尝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秦大人也还年轻，并且前程似锦，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在这里感慨？”王寿瞥了秦德一眼，随即态度不阴不阳的说道。

“前程似锦？呵……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已经没有前程了，我的前程被我亲手断送掉了。”秦德低着头，双目失神。

王寿听完秦德的话，不禁好奇了起来：“断送掉了？这次战争，大人您明明做的不错啊，不光没有什么错误，反而还有不少出彩的地方。此言何来？”

“我……我做错了一些事情，在陛下的眼中，已经不再是忠臣了。”秦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失落的摇头。

王寿顿时表情肃穆了起来。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底层臣子靠能力，中层臣子靠人脉，到他们这个位置了，靠的就是陛下的信任。

陛下若是相信你，你就可以一路官运亨通，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

反之要是不信任你，那官员可就惨了，慢慢的，就会被挤出国家的核心圈，之后慢慢被淡忘。

所以说，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来说，那可就相当于被判了流放。

“竟然严重至此？接下来陛下可就要封赏功臣了啊，如此这般，岂不是直接会影响你的位置？”

秦德没说话，只是操控着身下的马匹，继续前行。

王寿看着秦德这副模样，目光转动，随即操控着身下的马匹靠了上去。

“秦大人，我有个好主意，可以改善与陛下的关系，就是不清楚是否乐意为之了。”王寿低声开口。

“王大人大胆的说，若是真的有用，我肯定记下你这份恩情。”秦德闻言，迅速的抬起了头，小声的回复道。

自己虽然很聪明，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聪明绝顶。

他想了很久，始终也没有想出靠谱的办法。

可是并不妨碍别人或许有别的办法。

王寿能身居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就代表他的想法值得一听。

更别说，自己和他也是老相识了，他的建议虽然大多上不了台面，但水平还是毋庸置疑的。

“你大点声，你正常说话，我都得有一半靠猜，你小声和我说我是半个字都听不清。我小声的和你说，你大声的回复我就好。”王寿用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随后说道。

秦德看了看周围。

周围都是士兵，到处都是耳朵。

就凭王寿这个嗓门，要是在这里谈事情，那不叫密谈，那叫演讲。

见状拉动缰绳，带着王寿来到了一片无人的林子中。

见周围没人，王寿也不客气了：“你有没有考虑过，通过联姻来增加你和陛下的关系呢？”

“联姻？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家没有女儿，就那么一个儿子。”秦德皱眉。

这个事情，他不是没想过。

甚至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血脉，是最好维系关系的东西。

自己姓秦，之所以能在方家混的风生水起，全部是因为自己的媳妇是方家老太爷的女儿。

不然自己一个外姓人，怎么可能插手方家的事？

“你别着急，我跟你说个事。”王寿神秘的笑了笑，随即继续说道。

“战争的时候，我在战场督军，结束之后回到营帐，我发现陛下救回来的那名女子衣衫不整。除此之外，一张桌子平白无故的倒了，我还在桌子的缝隙之中发现了一根金线，恰好，陛下的龙袍出现了破损。”

秦德满脸不解：“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还不理解吗？陛下是看上了那名女子了。那名女子天生异香，长得又十分可人。你没有女儿怕什么，你将她认作你的干女儿不就好了？”王寿嘴角泛起弧度。

秦德满脸呆滞，一时间陷入了思考。

“陛下本来就对她有意思，但是那女孩就只是个普通人，你给了她一个合理的身份，陛下肯定会感谢你，再有，你的女儿嫁给了陛下，你也就成了国丈，这样你也就不用担心你被冷落的事情了，有个人在床边帮你吹枕头风，你想干什么干不了？”王寿继续说道。

秦德摸索着鼻子。

自己怎么没早想起来？

陛下对那个女孩有意思，自己早就知道了。

毕竟陛下对她动手，那可是自己亲眼看见的。

王寿这个办法，很有可行性。

不过代价也不是没有。

那就是自己肯定会被那群言官针对，被天天戳着脊梁骨骂。

毕竟在炎国官场的风气，还是很讲究官员的风骨的。

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谁都好说，但是只要是嫁给陛下，肯定就会被说曲意逢迎，牺牲女儿换取仕途。

秦德目光中精芒一闪，他很快便决定了下来。

就照王寿说的做！

自己怕什么了？

自己和陛下本来就是亲戚，现在更是亲上加亲了。

“谢过，王公公，这份恩情我一定会记得的。”秦德拱了拱手，诚心诚意的低头。

王寿咧嘴笑了笑脸上的褶皱犹如干枯的树皮：“今后都要一起共事，这不过是小事罢了。这份恩情，我也不希望别的，只是希望今后在一起共事的过程里面，六部和我们锦衣卫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摩擦。”

“这是自然，毕竟共事一主，这些自然是应当的。”秦德寒暄了几句，随后抽动缰绳，便准备离开。

“我现在就去和那女孩聊，紫禁城最近是王公公代为管理，还希望我稍后送人的时候可以高抬贵手。”

“放心，此事交给我就是。”

秦德和王寿两人骑着马，迅速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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