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挤压和扭曲的空间中穿行，时时刻刻都要担惊受怕，稍有不慎便会被狂暴的能量瞬间碾压成灰烬。

只不过面对这一切，殷无流反而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也根本不清楚如今所走的路线是否正确，因为他只能感觉到周围的危险，却无法感应到危险之中隐藏的那条生路。

至于带着自己飞行的王小鱼，她自身呈现出来的是灵魂虚影模样，因此也看不清楚对方的神情到底是怎样的。

不过从两人交流时，王小鱼的态度和情绪，倒是也能够稍微判断出如今的处境。

最初打破空间缺口，从强敌面前逃走的的时候，王小鱼表现出更多的是兴奋。即便那个时候充满了危险，王小鱼与殷无流也都没有太在意，因为毕竟能够在强敌面前逃走，便已经让他们非常高兴了。

当时那种情况下，哪怕是操控着幽魂自爆，也是要承担巨大风险的，那算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这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方法。

因此既能够逃走，又能够在离开时看到左风、凤离他们那吃惊的表情，对于王小鱼和殷无流来说，心中还是非常爽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绪，冲淡了刚刚进入缺口后面对危险时的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随着不断前行，周围的危险也在逐渐减少，殷无流也从王小鱼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似乎正在逐渐减少。

然而只是持续了一会儿，王小鱼又再一次表现的紧张，殷无流也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本以为过一会儿情况便会好转，却发现王小鱼不仅越来越紧张，前行的速度也在加快。

这种情况下，殷无流也不禁再次开始担心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甚至担心危急关头，王小鱼会不会甩掉自己独自逃走。

“我们是不是有麻烦了？”殷无流犹豫之后，还是决定直接向王小鱼询问，他不能带着疑惑与不解，继续这样等待下去，这种感觉太过折磨了。

听到他的传音之后，王小鱼倒是显得有些疑惑，向殷无流问道：“难道你能够感受到，周围规则之力的变化？”

殷无流不想说破，自己是从对方的情绪变化上察觉到的，就编了一个解释，道：“周围规则变化和能量变化，我倒是感知的不太多，只是感觉好像现在的处境更危险了。”

殷无流可不想去说一些，会被王小鱼轻易揭穿的谎言，所以他就编了一个听起来似似而非的借口。而他也确实感受到了危险，只不过是从王小鱼身上感受到的危险。

王小鱼倒也并未隐瞒，便传音解释道：“现在的确是有些麻烦，我们刚刚破开空间缺口的时候，空间规则之力肆虐，产生的破坏力最强，当时也可以说是最危险的时候。

只不过那个时候，不仅路线更加清晰，而且只要选择的路线正确，便不会受到周围规则之力的伤害。

之后我们一路前行，周围规则之力也在逐渐趋于平稳，对我们来说也同样是好事，因为规则之力也不太容易伤害到我们，而我们也能从容前行。然而问题就从刚刚开始，变得有些麻烦了。”

殷无流故意摆出一副，自己多少了解一些内情的模样，一边轻轻的点着头，一边表情严肃的盯着王小鱼，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既然没有打算刻意隐瞒，王小鱼便继续介绍道：“我对这样的环境，也没有什么经验，之前担心对方有可能追赶过来，在几次路线的选择上，我都挑选的是相对偏僻，让他们猜不到的路线。

结果就这样几次选择之后，我才发现这一路前行，我们反倒是朝着空间深处而去，而不是单纯的离开之前所处的那片空间了。”

虽然殷无流不能像王小鱼那样，感应不到周围规则之力的变化，也无法捕捉到前行的路线，但这并不表示他听不懂王小鱼说了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来自月宗，本体在外界也已经达到凝念期巅峰的强者，见识和阅历方面都还是有着不俗水平的。

之前在与左风他们战斗的时候，严格一点来说，是在那片空间之内的空间当中。听上去多少有些复杂，可是对于经历诸般变故的殷无流来说，他却不会搞乱。

殷无流和左风最初就是直接进入那片空间，而王小鱼和幻空他们便是进入了空间内的空间当中。

在殷无流和左风有过激烈的交手之后，他们也各自有一番经历，殷无流接触到了幽魂，而左风帮助凤离变回了凤雀一族的模样。

在天空上那片困住王小鱼和换空的云团落在平台上的时候，几个单属性空间也最终重合到了一起。

至此最终的战场终于成型，殷无流、王小鱼、幽魂与左风、幻空、凤离和九黎，便在空间内的重叠空间当中展开大战。

到现在战斗已经结束，殷无流和王小鱼只能狼狈逃走，对于他们来说，除了逃走之外，也确实别无选择。

在逃跑的过程中，王小鱼不光要调整路线，尽快远离缺口，同时还要保证不能让左风和幻空追上来。虽然直到逃走的时候，她都没有能够搞清楚幻空的身份，但是对于幻空的敬畏，让她根本生不起与对方对抗的心思。

而除此之外，王小鱼还要格外注意，那就是自己不能从之前交战的空间中逃出来，结果只是到了外面左风和殷无流最初进入的那片外部空间。

如果是那样的话，王小鱼若是找不到脱离空间的方法，被对方杀掉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

即便再广阔的空间，也终究不是什么空间大陆，能够周旋的余地非常有限。本来光是左风和幻空便已经让王小鱼放弃了，若是没有彻底脱离外部的空间，那么之后要面对的还有凤离和九黎这俩恐怖存在，那真的是可以轻易就将她与殷无流给抹杀掉了。

所以王小鱼所选择的逃跑路线，最终也是尽可能远离的同时，还要保证能够一次性也脱离外部空间，最终进入之前那片能够看到其他空间的区域。

到现在王小鱼还坚信着，自己进入的是森罗空间，所以她要到外部也就是森罗空间的中心区域。

然而事情也就在逃跑过程中，选择路线的时候出现了问题。王小鱼想要从之前战斗的空间中逃走，并且还要一次性的远离外部空间，但是她却无从判断外部空间到底有多大，那么选择路线上，就只能更加的保守一些。

结果当王小鱼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也就是她大致能够确定，自己已经离开外部空间的时候，却也已经直接进入到了空间深处。

因为王小鱼并不是通过正常方式，从所在的空中离开，所以它现在的处境就非常尴尬了。

就好像如果一个人被关在监狱中，正常方式当然是从囚室的门离开，然后再从监狱大门走出去。囚室相当于内部空间，监狱就相当于外部空间。

既然无法正常从门离开，就只能选择从地下挖地道逃走，在挖地道的时候，却又要受限于地底土质和一些石块的影响，这样一来挖掘地道的路线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因为不仅要保证逃出囚室，同时还要保证逃出监狱，所以就只能选择在地底不断的前行，尽量选择挖掘的更远。

结果当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经越过了监狱时，却发现头顶上是一整块岩石，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挖掘了。

现在王小鱼和殷无流的处境，就好像挖掘地道的那个囚徒，而且相比之下还要更加尴尬一些。

一来囚徒除了不能向上，起码左右还有的选择，另外上方巨大的岩石，阻止了囚徒向上到达地面，可是坚硬的岩石，却也保证了地道没有坍塌的危险。囚徒挖掘时，至少累了还能休息一下。

王小鱼现在就要尴尬一些了，她现在前进的路线，已经没有什么选择，所以几乎只能一路向前。

另外最初空间被引爆后，随着一段时间的崩塌，到现在已经逐渐开始恢复，这个过程虽然算不上太快，却也绝对算不上慢。

要知道王小鱼在逃跑的过程中，所依靠的路线，就是空间崩塌过程中所形成，一旦空间重新稳固下来，那么路线也将不复存在，当空间彻底稳固下来，王小鱼和殷无流被困于目前的空间，就好像当初九黎的灵魂那般，也有可能被重新凝固的空间碾压成虚无。

空间凝固下来后，王小鱼处于魂体状态，活下来的机会很大，而就算是被彻底破坏，也就损失掉一缕主魂意识，一部分魂力和一部分念力。相比起殷无流，不光是分魂被抹杀，还有对其极为宝贵的一具分身肉体同时失去，所付出的代价就要小的多了。

只不过如果最终止步于此，其实对于王小鱼和殷无流来说，损失最大的就是这次进入森罗空间，没有什么收获。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殷无流和王小鱼已经能够看出森罗空间，恐怕才是整个冰山中最重要的存在，而如果有什么宝贝，也必定在这其中。

在两人心中患得患失，几乎全速向前飞驰时，王小鱼感应到前方突然变得扭曲，能量也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

“是不是我们要出去了？”殷无流也有所察觉，立刻向王小鱼询问。

王小鱼却是稍微辨认了一下，有些不敢肯定的传音道：“难不成那就是……森罗……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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