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双手合十，道一句佛语：“阿弥陀佛，老衲可以作证，他们的确是只做劳工凿石壁，并未害人。”

  沐轻芷斜一眼他，不屑地道：“老和尚，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给别人作证？果然佛教就是清闲，闲的不是一点半点。”

  空寂微微一笑，一脸慈悲相：“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些人一样是受害者，是被利用的，理当被宽恕！”

  沐轻芷冷冷一笑：“受害的？他们若不是存了跟人出山的心思，又怎么会救人？他们本身就擅长用蛊，即便被暗算，就真的一点自救办法没有吗？”

  “老和尚，你说他们是被利用？你怎知，他们不是甘愿被利用的？他们难道不是看到背后人的厉害之处，想利用那人助他们出山，助他们复国？说到底，无非是相互利用！“

  空寂怔住，显然根本没想到这些！

  倒是寒水寨的那些人，似乎被说中一般，各个脸色难看，还偏偏梗着脖子的不承认！

  沐轻芷踱步到那老者面前，不紧不慢地扫视着他，无形的压迫感，压的那老者根本不敢抬头。

  “想来也是，你们都曾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室子弟，一朝零落成泥，人憎狗厌，又怎么会甘心，与其说是避世，不如说你们是为了暂避锋芒，躲在着深山老林里等时机复仇。”

  “没成想，唯一的路被水堵了，你们只能按下心思，再等机会，直到那个年轻人的到来，让你们看到时机来了，却不想，对方是专门找上你们的。”

  “既然是专门找上你们的，又怎会只是让你们做苦工？说说看，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让你们甘愿被种下蛊帮他做事！”

  沐轻芷三言两语就把寒水寨的人，猜了个七七八八。

  钱有才一改刚刚的怯懦和不忿，眼底锋芒划过。

  “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证据的事儿，姑娘莫要冤枉了我们？”

  沐轻芷面色不改，伸手指着寒水寨大门的方向，邪笑道：“听~”

  结界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缺了一角，外面的白骨像是觅到猎物的出处，全部聚集过去，不停冲撞着大门，试图闯进来。

  寒水寨的所有人听到那巨大的声响，纷纷心惊地看向他们的村长。

  钱有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忙招呼着人爬到高处，等看到那些森森白骨，皆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钱有才也被震惊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骷髅攻击寨子？

  都成骷髅了，是如何做到能像人一样的活动？

  若是他们也有这样助力......

  钱有才重新走回来，目光晦涩难明，斟酌良久之后，才迟迟开口。

  “这些白骨骷髅是你们的？你们是如何让这些骷髅像傀儡一样动的？”

  白羽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愤愤地道：“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利用那些白骨呢？你们是不是想学会了，然而造出骷髅大军，助你们复国，继续当皇帝？”

  钱有才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白羽真是被气笑了，大乾王朝难怪被灭国了，这么癫的人，能溶于世还凌驾于人才怪！

  沐轻芷浅笑衍衍：“这你得问你背后的人，这白骨或许就是人家的手笔，你们既然是合作关系，对方居然没告诉你们，啧啧.....看样子你们的关系，单方面利用比较多一点啊!”

  白羽附和着又挤兑一句：“一群傻蛋，给人做嫁衣，自己还偷着乐！”

  钱有才脸黑的快赶上烧火棍了，偏偏大门口那群白骨还在不停撞击着大门。

  嘭！嘭嘭~

  每一声的撞击，都像是击打在钱有才和寒水寨所有人的心上。

  他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真是被利用了！

  这几年他们一直按照吩咐，沿着山体往下挖，他们的承诺是做到了，但是对方给他们的承诺，却迟迟不兑现。

  空寂默默地再次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黄瞥着老和尚的样子，不忿地鼻子冷哼一声，它一向是最瞧不起佛教，整天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件实事都办不了。

  阴司的地藏王菩萨，准圣强者，整日在阴司苟着，美其名曰协助阴司，其实还不是啥也不干？

  大黄听着他跟念咒一样不停地阿弥陀佛，就头疼，不忿地冲他叫了几声，给空寂整得挺疑惑，不由看向沐轻芷。

  你家宠物这是咋了？

  沐轻芷假笑两声，带着傲娇道：“我家大黄对佛法过敏，老和尚，你还是别念了！”

  空寂被这话说的整个人都雷住！

  对佛法过敏？

  这算什么理由？佛法不好吗？

  修习佛法，实现个人的解脱和超越，追求内心静默，体验悟道，这不好吗？

  只要人潜心修行佛法，死后便摆脱因果轮回之苦，到达欢乐、祥和、自由的涅盘彼岸，这不好吗？

  不，肯定不是佛法不好，是他们不理解，一条狗更不可能理解。

  空寂双手合十，再道一声：“阿弥陀佛，诸位尚不懂佛法的精奥，回头老衲与诸位好好讲讲，万发缘生，皆系缘分，相信诸位.......”

  这下不止大黄不耐烦了，连沐轻芷都没了好脾气。

  “闭嘴吧！老和尚，等你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再来讲你的佛语！”

  空寂一滞，默默双手合十，小声又道一句：“阿弥陀佛！”

  沐轻芷一个大白眼送他，随后不再搭理他，把目光移向内心还在挣扎的钱有才。

  此时，寒水寨所有人都在看着钱有才，包括寨子里的村民。

  良久，钱有才或许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利用了，他忍不住沮丧地叹息一声。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沐轻芷言简意赅：“你们的协议，不说我也猜得出，无非是让他助你复国，反正你被骗了，我也就不问了，我只问你一点，背后的人在哪里？”

  钱有才抬头看向沐轻芷，眼神中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沐轻芷冷笑一声：“别说你不知道，他一定还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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