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情的消息，我知道陈情是想家了，看着面前的落地窗我有些无奈，我打不开它，我看着月亮还能出现在我的窗景，将手机放在胸前，拍摄下来，我给陈情发了过去。

陈情说道：“真好看，两个月亮。”

“哪里有两个月亮？”

“天上一个，江里一个。”

我看着消息笑了一下，觉得陈情的生活，一直是有一种诗情画意。或许这要归咎于她的知性温柔。

……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写字柜上的早餐，走到了客厅，我看见桑榆穿着睡衣，趴窝在沙发上，电视那边还播放着动画片。

桑榆看见了我，坐了起来问道：“赶紧吃了早餐，不然一会凉了。你今天还要出门吗？”

“嗯，生命在于运动。”停了停，我又问道：“苏凝在哪里？”

桑榆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要找妈吗？妈现在在国外，你再忍几天啊！她很快就回国了。”

“不是找她就是问问，也谈不上忍，快二十年过去了……”

吃了早餐后，我便要离开酒店，走到客厅的时候，桑榆非要让我开她的车子，尽管我一再表示自己打车就好，可是她一直缠着我，直到在我听到要让司机送我的时候，我才接过了车钥匙……

走出了酒店，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留恋几眼，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温暖舒适。对着太阳我看着手上的宾利钥匙，真的挺不真实……

我进入了这辆宾利，不知道车子具体的型号，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在一片鲜红色的内饰中，沈泽林在微信上对我说道：“你回杭州了？怎么没有跟我和段舒阳联系？”

“不知道在杭州待多长时间呢，你跟舒阳不是还有自己的店要忙。”

“现在有空没？”

我从烟盒抽出了一根香烟，第一反应是又收了回去，直到想到这是桑榆，而且她也抽烟的时候，我才将这根香烟点燃。

点烟的功夫，沈泽林又说道：“来愉悦酒吧呗，我和舒阳现在都在这儿呢！”

“齐远不在吗？”我问道。

“问了齐远，齐远说上班呢，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忙啥呢！估计也是有了女朋友，一直奋斗。”

拧动了车钥匙，想着自己本来也是要去余玥的酒吧，而现在沈泽林和段舒阳也恰好在，一路上我都开的有些小心，绷紧了自己的神经，我没有闲心去想别的事情。

开到了酒吧，我将车子停好，刚要进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搭住，回头看去，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说道：“您好，可以加您一个联系方式吗？”

我想了一下，觉得她应该看到了我从车上下来，我直接说道：“车子不是我的。”

“什么车子？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想加你一个微信。”

我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觉得妆容有些浓了，脸上黑眼圈好像是在酒吧，玩儿了一晚未归一样，我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然后等她扫过之后，我这才按着昏暗的两侧走近。

散给小高一根烟之后，我在卡座上看见了泽林和舒阳。

坐下之后，沈泽林说道：“你不在杭州的日子，我经常和舒阳来这家酒吧，好像有一种魔力，来这儿也不一定是喝酒，抽抽烟聊聊天也挺好。”

“确实，我很早之前就挺喜欢这里的……”

段舒阳散给我的一根烟，说道：“听余玥说，你现在在重庆呢？”

我点了点头，就着两瓶啤酒跟他们说完了，我在白城和重庆的事情，他们听完之后都为我感到唏嘘，觉得生活不应该这样对待我。

我仰靠在卡座上，放松着自己后背的同时，仰望着天花板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自己在缓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我问道：“不说我了，说我没提头，你们两个现在干什么呢？”

段舒阳说道：“我现在忙着分店的事情……”

“挺好。”

沈泽林则是有些神秘，让我猜猜看，我以为他家又开了几家超市，又或是找了一个好看的女朋友，在一连串的摇头过后，沈泽林这才说道：“哥们儿开公司了！”

“我操，你可以啊！”感到震惊的同时，我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又带着些不解问道：“哥们儿问一下啊……你们家超市那么赚钱呢？开的是什么公司啊？”

沈泽林抽着香烟，淡淡说道：“百货公司……”过了一会儿又说道：“跟我以前也差不多，反正也是关于销售的！”

在种种震惊之中，我这才为自己感到唏嘘，同样的专业，还是同一届，坐在我对面的二人，却一直走在我的前面，我倒是没有感到不公平，心里也确实由衷为他们感到开心。

我说道：“开了公司你还真就不可能是销售了！以后你就该想着管理运营，增资制定方略，很多很多……”

“其实还是有家族的支持，家里面一个长辈当了我的投资人！”

“真好……”

……

我跟两位老同学，谈着以前的过往，从清晨一直喝到了暮色。我感觉自己喝的不算多，但也谈不上清醒，在我意外于没有看见余玥时，小高收走了我面前的酒瓶，并告诉我余玥和王九去见他爸妈了……

我感觉自己还能走出直线，我走出了酒吧。脑子里想着那会儿我们三个，谈到曾经说要一起开一家医院的时候，我感觉时间真的过去了很久，很久到我们各自做着不属于医学专业的事情，好像又攀比着谁活得比较好……

我将宾利的车钥匙交给了小高，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我还能打趣说着自己不像开宾利的人吗？我告诉他会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来取这辆车子，在他问我有多漂亮的时候，我又打趣说我自己有多帅，她就有多漂亮！

告诉了桑榆我将车子停在了酒吧，我又在手机上看到了，何峰发给我的照片，照片的背景还是山海，里面的女人还是唐柔，只不过旁边还多了一副画架！

……

坐着出租车，我来到了钱塘江边。

夕阳黄昏的金色，将这条江水渲染着。而江水的金黄色，又像承载着这座城市人中辉煌的梦想，会有波光粼粼，也会有昙花一现……

靠在围栏上，背对着夕阳，我有了心情点起一根香烟。

一个人的我沿着江边围栏行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就是想走着，或许这是我内心深处，本能想对自然美景的一种追逐。

走着，走着，我好像看到了姜染的身影，这个世界有很多穿白色衣服的女人，但是能让我觉得此刻可以与夕阳媲美的，只有姜染……

我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她的身旁，姜染看了看我，然后说道：“挺巧的。”

我吸着香烟，背靠栏杆说道：“是挺巧的。”

呼出一口烟之后，我看着姜染，她实在过于美丽，美丽到让我以为女娲造人时，对她则是一种炫技。

姜染在我的注视中，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之而来的就是她身上的香气，混杂在飘荡空中的烟雾，我又是吸了一口问道：“今天不忙吗，还有闲心来看看江景……”

姜染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俯身看着江水说道：“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我被这个请求逗笑，然后俯下身说道：“我这个烟不适合你……”停了停，我还是抽出一根给她，问道：“心情不好？”

姜染用之前给我点烟的火机，点燃了手中的香烟，然后用不太熟练的架势，浅浅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姜染说道：“有点吧。”

“公司的事情，还是个人的事情？”

“都有吧。”

我觉得好像对一个机器说话一样，本能地笑了出来，姜染侧颜看着我，我却没有感觉到那种高冷的感觉，姜染说道：“你笑什么啊？”

“我笑我自己……”

“自己有什么好笑的。”

“被自己帅笑不行啊？”

“当然行……”

看着姜染淡然的样子，我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侧过脸看着她，姜染也侧脸看着我。

我笑道：“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在自己的别墅里，我不知道镜子有多大，但是有一天你洗漱好准备出门时……也会感叹一句，自己怎么这么漂亮？然后就笑了出来！”

姜染还真就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道：“你觉得我有多好看？”

我想了一下，说道：“一直感觉你的美，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都是合理的，姜染之美，西湖春水……”

姜染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指着对面说道：“桑淮，你看我们现在生活的城市，每一天不知道有多少高楼平地而起，你说有一天，云叶会成为这些的替代品，又或许成为历史吗？”

我听出了姜染不寻常的语气，我有些担忧问道：“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还是上市的事情。就是感觉越来越没有把握了，云叶是一个集团，你应该知道的。但是主要从事的还是房地产行业，我想慢慢将云叶往人工智能引领，然后上市……”

“挺有野心的……”我说完之后，又不免想起沈泽林，我的眼睛从江水看到了自己，感觉自己就像江河里面的一滴水，与很多人比起来，真的太渺小，即使有一天忽然死掉了，好像都惊不起什么水花……

“舅舅一直阻拦我的想法，可我感觉自己真的没有错。”

姜染的声音好像越来越低落，我有些心疼地说道：“上市之后也并不是全是优点，确实可能被存在恶意控股什么的隐患。但我还是相信你……”

“为什么？”

我很自然地说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姜染。”停了停，我又说道：“人工智能这些，肯定都会是时代趋势的，也可能我是年轻人，更欣赏年轻人的想法……”

黄昏为钱塘江拉下了帷幕，江水对面已经开始闪烁起了些许霓虹。投影在钱塘江中，让刚才的金色，从而变得五颜六色。

“那天你给我的看的，你画的女孩是谁啊？她的头发本来就是蓝色的吗？”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姜染记住了肖音的发色，我说道：“重庆的一个朋友，她头发本来就是蓝色的！”

“她很漂亮。”

“你更漂亮。”

姜染又是看着我，而我也看着她。两个人互相的注视下，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像是奔走在江南的马蹄。

晚风没有那么急，我印象中的江南也不是重逢之地，好像自己的酒劲儿还没有过。也或许自己看到了姜染的失落，我收起了自己的懦弱，我说道：“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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