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秉承着男人的尊严，跟着楚云走进了拳击俱乐部，楚云进去之后很随意地跟坐在前台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转过身面对着我。

“桑淮，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昨晚你跟姜染，是在那个小酒吧喝酒了吧！”

我看着楚云像是有病一样，我说道：“是又怎样？”

楚云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气势凛凛说道：“有些事情我嘴上跟你说不明白！因为你不配懂，你知道吗？叫你来没别的意思，你敢真正像一个男人跟我一样决斗吗？”

我一把扯开了楚云的手，点上一根香烟，我说道：“我是一个守法的公民，不想做给你打残了破坏法律这种事儿……”

楚云在我的一团团烟雾面前冷笑一声，然后摘掉了自己的眼镜，脱下自己的外套，两根筋的背心，露出了他隐藏的腱子肉！

我倒是没有什么怕的，我从来没有觉得肌肉大就一定代表能打一样！楚云自顾自地走在了一处八角笼中，我还是淡定地抽着手中的香烟，有些意外……这哥们儿玩真的？

将香烟掐灭在前台的烟灰缸，我跟着楚云来到八角笼中。想着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但我还是从容不迫说道：“有规则吗？”

“没什么规则，就是给你打服……”

“操……”

我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后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穿着一件单薄的半袖，我先是左右压了压腿，脑子想着一会儿要用点什么招数。

“没什么规则，不戴护具？”

“戴护具就是便宜你了！”

压好腿之后，我看着楚云摆出了格斗的架势，我勾了勾手指，示意已经可以开始了。

楚云变换着步伐，我看出了这是拳击比赛中的，也差不多知道了这孙子是真的练过，楚云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而我则是微微左右踱步。

很快，楚云一拳朝我打了过来，我用手掌包裹住，楚云使了很大力气挣脱开，拳速也越来越快，这便让我防不胜防，以至于一拳被他打在了左脸上！

我龇了龇牙，说道：“你他妈真玩儿真的啊？”

楚云讥讽地笑了一下，然后勾了勾手指，做出我刚才的动作，我有些恼怒，说道：“再打之前，你先把你的眼睛摘了，要不我怕你眼镜片子碎了，让你变成瞎子！”

楚云还真就直接把眼镜摘了下来，一把从空中甩出了八角笼外……

我扭了扭肩膀，双拳一前一后摆在胸前，还是等待他先攻过来，楚云果然如我料想一般，还是刚才那样拳头如雨点一样朝我打过来，我的双臂死死挡在脸前，一边格挡一边后退，捕捉到楚云要打我腹部的时候，我的双手一瞬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借着后退的惯性，右腿顶在他膝盖上面一点儿，自己顺势向后倒去……

我能听到清脆的撞击铁门的声音，站起身来看向楚云，他被我这一记巴投摔的肯定不轻！我以为他没有了再和我打架的力气，准备要走时，却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绳子勒住一样！

我感觉到了喘气的困难，好像真的那么一刻面对生死一样。我用右脚狠踩了一下他的脚趾，肘部狠顶了他的肋骨条！等到楚云吃痛松手的时候，我拽住他的右臂，将他从背后摔在了我前面的地上！

我大口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的楚云还颤抖着身体，有了刚才的大意，这次我直接蹲到了地上，我想直接锁住他的头，可是在回过气的一瞬间，理智还是控制住了我的身体！

我有些累了，躺在地上很想抽一根香烟，可是刚才剧烈的运动，还是不适合我这样做，八角笼上的灯光有些晃眼，我捂住了眼睛说道：“还没死呢吧……没死你就说说话。”

楚云的喘气声明显的比我更重，躺在地上过一会儿他说道：“你到底还喜不喜欢姜染？”

我没有去回答他的问题，只觉得这两下好像摔出了他的脑神经，我说道：“其实我还以为，你今天还会给我下套儿！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然后在我把你按在地上的时候，你那前台的朋友报个警，说我是故意伤人，或者什么寻衅滋事之类的！”

“我都说了这是男人的决斗……”

我从地板上坐直了身体，从高往下看着楚云说道：“男人？你觉得你真的算男人吗？你有了男人的生殖器，却又没有男人的气度。我和姜染明明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来麻烦我？就像当初在美塘广场时候一样，都已经分手了，你再在背后给我玩儿刀子有意思吗？”

楚云大概不喜欢我在高处的角度，也坐直了身体说道：“桑淮，我就是想证明自己很多地方都要强过你！我确实长得不如你，打架也打不过你，但在生活这一方面来说，我决定是赢过你的！”

我苦笑了一下，只感觉只是一个男人失败之后的气急败坏，我留下一句你还是和酒瓶子打架去吧，便离开了这里。

走出拳击俱乐部的时候，杭州的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我在一棵树旁边看见了一个呕吐的男人，他像是喝的不轻……

几个男人的朋友有的拿出了手机，大概是在录像吧……一直拍着男人后背的女人说道：“你们赶紧滚！他喝多了很难受，我现在要带他回家！”

我觉得明明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觉得有点儿小题大作，尤其是她的声音让我在街对面都可以听到。可我又想到了大学时的自己，有很多次烂醉如泥的夜晚，陈情都会像那个女人一样照顾我，她会用她的身体，会用她独有的温柔……

我有些伤感，我觉得我们真的是一种遗憾。我在遗憾之中点燃了香烟，一个人坐在路灯下静静看着这一切……我承认自己有些后悔了，我后悔当初选择成就陈情的梦想，抽到半根的时候，这种后悔变成了一种悔恨，悔恨自己当初能做的太少，悔恨自己没有成就她梦想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我接到了桑榆的电话，桑榆的语气听起来焦急担心，一直问我在哪里，赶紧让我发一个位置。我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姐姐，倒更像是苏凝一样，可是苏凝小时候的母爱……我都快要忘了。

本来今晚打算好了去王九那里，可我还是想做一颗定心丸，选择跟着桑榆回去，我确实不想这个姐姐着急……

……

跟着桑榆回到了酒店，这一路她都追问着我脸上怎么回事儿。我只是搪塞着说玩手机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

回到酒店的时候，我以为桑榆会笑话我走路不专心什么的，但是桑榆好像觉得我要死了一样，一边要让我去医院，一边问我想吃什么。

“我自己以前就是医生，真死不了……”

“那你早点睡，以后走路记得多看路。”桑榆说完就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关上了门……

如果说桑婉是欢快的性格，那么我不禁感慨于桑榆的温柔。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我的心脏跳的有些厉害，在我以为是刚才和楚云打架的后续反应，我的心好像告诉我……我被那喝多的男人所影响。

我找到了陈情的微信，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我问道：“在忙吗？”

发完消息，我就将手机放到了一边，然后站在了落地窗边，看起了钱塘江的夜色，黑暗盖住了江水很多，醒目的是江边两旁的万家灯火。

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一种迷茫的心，我静静看着这一切……

许久过后，陈情回了我的消息，陈情说道：“不忙，刚刚在洗澡来着，准备要睡了，你发消息过来了。”

我本来想说很多很多话，可是很多很多话总是以前，所以我还是就着现在说道：“我回杭州了。”

“我这两天休假也要回去了，回去请你吃寿司！”这条消息后面带了一个墨镜装酷的表情。

一个人笑了笑，我说道：“我请你吧。”

“还是我请吧，我有那家店的会员……”

陈情又说道：“桑淮。”

“我在。”

“我想看看杭州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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