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回道：“看我干嘛？你是不是也感觉，我特别漂亮比电影要好看？”

  将香烟换到左手，我回道：“我他妈看你多大脸！你约我看电影，票和爆米花都是我买，那你干啥？”

  “我这不是起到一个缓解情绪的作用吗，再说了你今晚又没出来摆摊，你不摆摊我接不到画，接不到画我自然就没钱。”

  我没有再去回唐柔的消息，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的睡意来的早一些，今晚，我又做到了那个梦：我们在一片孤岛上，孤岛的沙滩里她在拾着贝壳，我还是看不清她的样貌，从她的手机接过贝壳；却触碰不到她，我将贝壳那线串了起来，做成一条项链递给她，她开心地笑了，她的笑容让我忘记了我们还是在这孤岛，笑声有些熟悉，我却好像没有了记忆。

  ......

  骑上机车来到画室，在外面看到言灵，我要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掏的不是玉溪，却是荷花，散给言灵一根，他说道：“抽完了赶紧进去吧，高训不是说了，今天要组织画室模拟考吗？”

  我有些惊讶，看了看画室工作群里，未读的消息，说道：“昨天有些事儿没来得及看群里，是考的哪家模拟考？报考费是多少？”

  “不用交报考费，就是咱们画室里简单的测验。”

  “考题都出完了吗？谁出的？”

  “出完了啊，都是各科老师讨论交流出的，你没参加命题吗？”

  考题的讨论并没有人通知我，尽管我没有看到群里的消息，但是这种命题的事情我是要发表自己的建议的，这让我有一些失望，因为这是这群学生第一次正式的测验，我可能只会起到一种监考的作用，这让我缺少了跟他们共进退的参与感。

  将香烟掐灭，和言灵走进画室，看到一楼的学生们早已布置好考场，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都留出了距离，这让我想到了当年自己联考时的场景，当时的我也伴随着一种紧张，但是我会化紧张为动力，我希望他们能在真正面临考试的那一天，也会像我一样。

  来到素描班，看到旁边的两个助教，又看了看布置好的考场，我说道：“大家都知道今天画室是要模拟考试吧，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大家，能够提前适应联考时的场景，以至于你们真的上考场的时候，不会过度紧张，当然，大家现在也不要紧张，就像平常一样画几张画就好，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好不好！”

  学生们齐呼：“好！”

  听着这气质十足的呼唤声，我说道：“等到八点半的时候我们正式开考，现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再把炭笔削一下，笔一定要尖，因为你们现在控笔的能力很弱，所以就要在工具上多下功夫。”

  助教们将考题发到学生手中，看着手表上的时针转到了八点半，我喊道：“考试开始！”

  炭笔与素描纸接触的擦擦声，顿时充满了画室，我也拿了一张考题看着，考题是一张四分之三角度的男青年，光源选得还是可以的，有联考那种风格。

  我没有下去四处看，主要是不想给学生们压力，我自己也是从学生过来的，我知道老师站在背后的那种感觉，会有不自主地紧张。

  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掏出看到余玥发来的消息：“桑淮，你看公众号的公告了吗？美塘广场最近说要整改市容，要大幅取消一些周边的摊位。”

  我立马划到公众号界面，确实看到这样一则通知，我有些担忧，担忧自己不幸会在这撤销的名单中。

  给余玥回道：“公众号的消息我看到了，如果是响应政策要求的话，任谁都是没有办法的，现在只能祈祷我自己的两个摊位，不会在其中吧。”

  余玥回道：“我感觉这事儿特蹊跷你知道吗？这个摊位明明是公开对外出租的，而且广场附近的地摊，一直都是有秩序有管理的，而且还有相应的工作人员，现在怎么就会大面积撤销了呢？”

  想了一下我回道：“它周边是有很多人大型商场的，可能是怕分了这些资本的蛋糕吧，虽然只是小小的摊位，但是量变总会引起质变的，如果真的是上面要求的话，那也没有办法，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舍小保大。”

  “不是我说桑淮，我感觉你的心态有点乐观了，我有一种预感你知道吗？就是感觉被撤销的摊位里会有你，就跟你上回从医院失业似的，对了，你还没说你上回失业的原因呢？”

  提到失业就不得不提起楚云，这是我现在不想提起的名字，我回道：“失业那都是过去式了，过去的东西就没必要再去想了，过好现在就可以了......我感觉不至于吧，为了针对我一个人，去大肆整改周边整个地摊市场？我个人凭心而论，自己还没有那样的重要性。”

  “嗯！总之你自己掂量着点儿吧，有什么麻烦就跟姐开口，能帮的我尽力去帮，不能帮的我也想办法帮忙。”

  余玥的消息，也是给我敲响了警钟，我想到了自己那时出租屋里的假酒，又想到了匿名的邮箱，我不知道这些背后都是谁的手笔，但我确实要有一些防备了，不能一直做那只被狼群盯着的羊了。

  素描是要考三个小时的，穿梭在人群当中，我环视起了整个考场，先来到了李冬身边，看着李冬的画面一天一天都有进步，这种基础差的学生，进步效果往往是最显着的。

  又来到了沈妙的旁边，她画得很专注，好像根本没察觉到我站在她得身后，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多注意画面的颜色问题，亮灰暗控制好，时间对你来说肯定是够的，你要有自己的节奏。”

  沈妙点了点头，我又在速写班环视了一番，最后来到了色彩班，站在言灵身边问道：“你感觉这次考试的平均分能有多少啊？”

  言灵回道：“你说得是三科？还是色彩？”

  “当然是色彩啊，因为不是咱们两个一起带着他们写生的吗？”

  言灵笑了一下，说道：“上次写生不就是去了十几个吗？写生回来的我都一直有在留意，他们进步确实比没去写生的要快，这次色彩平均分吗......说不太好，但应该也就是70多。”

  我点了点头，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说道：“高训最近说晚自习的事情了吗？”

  “说了，宿舍那边已经安顿好了，等八月初的时候，画室就开始实行寄宿制教学了。”

  我有些微怔，我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更多的还是烦恼，因为这意味着：我晚上就不会再有摆摊的时间了，这好像在逼迫着我在画室和摊位二者之间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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