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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 外 4


  让他离开她,  怎么就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呢?

  云栖久咂摸着许苏白这句话的意思,想得入神,竟没留意到烟尾烧了长长一截,  烟灰将将掉落。

  许苏白屈膝,  顶了下她的腿,  “你又发什么呆?”

  云栖久一抖,  意识迅速回笼,  烟灰恰在此时掉到被子上。

  “没什么。”她把抽了没两口的烟摁进烟灰缸里,  抄出纸巾,  收拾被子上的灰烬。

  覆在她身上的被子滑落,  露出一大片雪白柔滑的肌肤。

  在她脖颈上,是红红紫紫的吻痕。

  肩颈处,还有一个痕迹浅淡的牙印。

  一根细细的肩带从她肩头滑下,  懒懒地挂在臂膀上。

  许苏白眯眼,觑着那根点缀着蕾丝的细带,难免心猿意马。

  在她动作间,  视线越过她腋下,又窥得令人心旌荡漾的柔美弧线。

  他猛抽一口烟,  火光明灭,烟雾从唇间逸出。

  云栖久处理完烟灰,  把纸团丢向不远处的垃圾桶。

  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她正要往回躺。

  许苏白掐灭烟,上前欺近她,  胸膛正巧接住她的后背。

  她回头看他,  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臂倏然环住她的腰肢,  把她抱进怀里。

  他缓缓呼出烟圈,  袅袅轻烟攀上她的肌肤,  丝丝缕缕地缠绕。

  “现在时间还早,你困不困?”许苏白附耳低语,手不太规矩。

  云栖久轻哼出声,呼吸渐渐急促,脸色越来越红。

  她试图推拒他的手,却使不上力,看着反倒像是欲拒还迎。

  动静持续到一个多小时后,才偃旗息鼓。

  此时将近夜间十一点。

  云栖久喝了酒,又费了不少体力,整个人疲惫不堪,一沾上枕头,就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苏白帮她把身体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的空床位坐下。

  “嗯……”云栖久小声哼哼,眉头轻蹙,似是被他打扰到了。

  许苏白伸手去关床头灯。

  一只小手突然从被子里探出来,拉住他的手腕。

  他低头看她。

  云栖久睡眼惺忪,眯成一条缝,目光异常艰难地聚焦在他脸上。

  “许苏白,我手机。”她嗓音沙哑,说话带了点鼻音,听着黏黏糊糊的,不管说什么,都像在撒娇。

  许苏白帮她拿取床头柜上的手机,递交给她。

  她接住,懒恹恹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左手去牵他的右手。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许苏白十分配合。

  她一根根挑开他蜷曲的手指,左手手指顺着他的指缝贴合上去,与他十指相扣。

  右手则点开手机相机,调整角度,对着两人交握的手拍照,主要突出的主体,是那枚熠熠生辉的钻戒。

  “你要发朋友圈?”许苏白猜测。

  云栖久摇头,一连拍了好几张,“我要把照片洗出来,夹进相册里……”

  提到相册,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瘪着嘴,嘟嘟囔囔:“我好不容易才把相册藏好的,许苏白,你得尊重我的隐私,不准再翻我东西了。”

  许苏白知道她酒劲还没过,被她现在这副傻憨的模样逗笑:“行,我以后不翻你相册了。”

  云栖久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还抻长胳膊,摸了摸他的头,“乖。”

  一度厌恶别人碰他头的许苏白,此时出奇安静,只拿那双幽深的黑眸,细细端详她。

  云栖久仍是犯困,摸了没几下,头一歪,额头擦着他的唇,倒在他的肩上。

  她闭着眼,呼吸两个来回,打了个极其短暂的盹,又稍微清醒了点,软绵绵道:“许苏白,这样吧,等老了,我再把相册拿出来,我们一起看……”

  许苏白轻抚她后背,轻声回应:“好啊。”

  她笑了声,像条滑溜溜的小泥鳅,往他怀里钻,腻腻乎乎地黏着他。

  温香软玉在怀,许苏白被她闹得受不了,“够了啊,否则你今晚干脆别睡了。”

  她终于听话地没再乱动,只是抱着他,似睡非睡。

  手机自她手中掉落,砸到了他的大腿上。

  许苏白拿起来,刚好看到了她手机相册里的图。

  他把图发到自己的号上,漫不经心道:“我要发朋友圈咯。”

  他以为她已然入睡,没想到她竟然应了:“嗯……发吧,你现在已经名草有主了,叫其他觊觎你的人,都安分点。”

  许苏白笑:“那我也帮你发一条,让其他人知道,你身边已经有一个护花使者了。”

  云栖久困得不行,思考能力几乎为零,乍一听,没多想,“嗯嗯”两声,应了。

  这一觉睡得极好,都日上三竿了,云栖久才醒。

  她身旁的位置是空的,但余温尚在,说明许苏白刚起床没多久。

  很快,浴室响起的淅沥水声,就验证了她的猜想。

  云栖久没急着起床,拖拖拉拉地赖在床上玩手机。

  手机的呼吸灯一直在闪,消息积累了一夜都没回。标红的小圆圈里,显示99+。

  莫名其妙地收到这么多消息,她有点懵。

  云栖久逐个打开聊天框,惊悚地发现,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和许苏白的事。

  再点开朋友圈一看,那张十指相扣的照片,那闪闪发光的钻戒,以及那密密麻麻的点赞头像,和一溜祝福语,无一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脑神经突突跳痛,她揉了揉太阳穴,一条条地看着大家的祝福,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就在几年前,她跟许苏白的事一爆出去,可是人人都不看好他们的。

  他们都说,她和许苏白铁定会分。

  然而现在,她和许苏白十指紧扣的照片,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发在朋友圈里,一堆人为这条动态点赞留言,还有很多人私信她,祝福她跟许苏白,问他们什么结婚,都等着吃喜糖。  

  云栖久当然不会傻到真的以为,所有人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

  但她就是觉得,现在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了。

  恍惚间,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脑中灵光一闪,赶紧打开许苏白的朋友圈,果然,他最新发布的动态跟她的一致,都只配了一张图。

  她还看到了余灯、乔陆和乔乐安在他动态下的留言。

  都是在打趣他把她这个良家妇女给拐走了的。

  许苏白一条都没回复,要么是懒得,要么是没看,要么就是懒得看。

  浴室门打开,许苏白在一团水汽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闻声,云栖久转头看过去。

  许苏白光着膀子,显露一身恰到好处、荷尔蒙爆棚的健硕肌肉,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浴巾。

  行走间,浴巾总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衬得那两条人鱼线特别性感。

  神奇的是,那条浴巾就是险险挂着,怎么也没掉下来。

  见她醒了,许苏白走到床边坐下,周身弥漫清冽好闻的淡香,右手撑在床上,压皱了床单。

  他一撇头,脸转向她,懒懒散散地笑着:“嗨,老婆~”

  说话时,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尾音一扬,捎来几分少年气。

  对比起他的清爽干净,云栖久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黏黏腻腻的,很不干爽。

  于是,不动声色地跟他拉开了点距离。

  她把手机摊在他面前,兴师问罪:“许苏白,你看我手机就算了,怎么能随便用我的号发朋友圈呢?”

  许苏白睨了眼她的手机屏幕。

  看得出来,昨晚发出的动态,在她的朋友圈里,还挺受“欢迎”的。

  他撩起眼皮回视她,佯装无辜道:“昨晚,明明是你同意让我发的。”

  云栖久眼睑一跳,仔细回忆着,好不容易才记起零星片段,心里发虚,干巴巴地狡辩:

  “哦……我是说,允许你发在‘63’那个小号上,你怎么就不明白,发在了‘79’这个大号上呢?”

  “我不管。”许苏白也跟着耍无赖,“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云栖久的未婚夫,光明正大的那种。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偷偷跟我搞地下情了,那样对我不公平。”

  云栖久无力吐槽:“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沾沾自喜,说自己有一个女朋友,还有一个小情人的。”还因此害她被误会成第三者。

  许苏白辅以另一只手,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不断欺近她,慢条斯理道:“也不知道是谁,为了我,特地搞了个小号藏娇。”

  被他的气势压迫着,云栖久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眼神闪躲,却忍不住跟他拌嘴:“你算什么娇?傲娇?病娇?凛娇?冷娇?……反正绝对不是弱娇。”

  许苏白低笑,胸腔轻轻震动,笑声苏得她心尖儿都麻了。

  云栖久瞟他一眼。

  实在受不了他这么近距离的美颜暴击,她推搡他的肩,“别离我这么近,我都还没洗漱呢,丑得要死。”

  “哪儿丑了?明明漂亮要死。”许苏白心一动,甚至还想在她脸上亲一口。

  结果,云栖久一偏头,小手直接捂住他的嘴,把他的脸掰向另一边,“少胡说八道了。”

  她这么说着,一段记忆碎片在脑海闪过,小脸彻底垮了下去。

  “完了,你是BOSS的话,那有史以来,我最丑最狼狈的样子,已经被你看过了……呜呜呜,我不活了。”

  她在这边哭唧唧,许苏白的脸别向另一侧,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很不厚道地猖狂大笑:“不是,你长这么漂亮,都不想活了,那其他人怎么办?”

  “你能不取笑我么?”云栖久又羞又气。

  许苏白勉强止住笑意,一把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凑到唇边啄了两下。

  他把“跟人说话时,得看着对方的眼睛”这句话落到实处,盯着她的眼,温温柔柔地哄她:

  “我是说真的……就算是那个时候,你也很漂亮。尤其是你跟我聊起你前男友时,那双闪着光的眼睛,那上扬的嘴角,特别漂亮。”

  闻言,云栖久安静下来。

  被一个长相出色的人夸漂亮,是种什么感觉?

  放在以前,云栖久会觉得,对方只是敷衍地跟她客气两句。

  可是,许苏白的眼睛太好看了。

  深邃,明亮,眼下的卧蚕消融了面部轮廓的冷硬,使得那双眼愈发柔情似水,叫她不能自已地溺亡其中。

  无端端的,她竟有理由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于是心间一热,戏说:“我建议你去看看眼科。”

  许苏白“啧”了声,接了她的梗:“我花钱,请你一块儿去,看看到底是你审美有问题,还是我审美有问题。”

  他刚说完,话锋一转:“不对,你的审美怎么可能有问题呢?你喜欢的是我这样的,你的审美特别好!特别棒!特别有眼光!所以一定是我眼睛有问题,竟然觉得你漂亮得不得了。”

  云栖久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羞愤交加,攥着粉拳要去捶他。

  许苏白抬手挡住她的小拳头,包在掌心里,嘴巴不见停的:“你这人,变着法儿地夸你,你怎么还不乐意呢?”

  云栖久眨了下眼,别扭道:“我又不是只有漂亮这个优点。”

  “是啦~”他垂下眼睑,手指捏着她细长的指,来来回回地捋着,“你还很有良心,没舍得让我死在那儿。”

  他微低着头,眸光掩了大半,云栖久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读不出他眼中的情绪。

  仅仅是听他的口吻和措辞,她不免觉得有些伤感。

  “许苏白,”她出其不意地反握住他的手,“是你说的。”

  许苏白剑眉一挑,眸光自下而上抬起,定格在她脸上。

  云栖久用英文复述他那时的话:“我会和我爱人携手死在玫瑰花海里,在美妙的清晨,或日落时分。”

  边说,她边用力抓紧他的手,手背青筋暴露,指头和虎口都发白。

  她眼睛灿亮,坚定不移地凝视他。

  许苏白不闪不避地与她对视。

  她眼中有汹涌浓烈的爱意。

  他细看两秒,忽而笑了:“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又把我的魂儿勾走了。”

  云栖久因他的笑而破功,也跟着笑:“我又不是黑白无常,勾你的魂干嘛?”

  许苏白但笑不语。

  云栖久略觉羞赧,轻咳一声,吞吞吐吐道:“那个……看在我漂亮又有良心的份儿上,等我洗漱完了,你能给我一个早安吻么?”

  许苏白低头在她手背印下一个吻,笑答:“My  pleasure.”

  -

  赶在假期结束前,云栖久再次去了趟张医生那儿。

  她的治疗效果远比预期的要好。

  张医生同她叮嘱了几句,便让她离开了。

  生活仍在继续。

  步入十月份,荷宿市勉强有了点入秋的迹象,早晚的气温都比较低,需要穿一件薄外套。

  云栖久不敢把钻戒明目张胆地带在身上,怕被人偷了。

  所以弄了条链子串上,挂在脖子上当成项链,平时都“财不外露”地藏在衣领里。

  这天下午,她外出采访回来,开机写采访稿。

  躺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一震,收到了一条短信——某个电视访谈栏目,想邀请她当嘉宾,分享她的战地经历。

  云栖久在犹豫,没有及时回复。

  直到四十分钟后,她写完稿子,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把稿子以及相应照片打包成压缩包,发给责任编辑。

  她再次拿起手机,终于下定决心,回复对方了。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云栖久带着两束花,和一壶酒,独自乘车前往墓园。

  她先是去看了苏婳,为她献上一束白玫瑰,又为她斟了一杯酒。

  “阿姨,我跟许苏白复合了。就在几天前,他还跟我求婚了。”

  云栖久不疾不徐地说道,把藏在衣领里钻戒拿出来。

  “这是他给我的钻戒,也会是我这辈子收到的,唯一的一枚钻戒。”

  她说着,指腹摩挲着钻戒的边缘,不过一分钟,她就把钻戒塞回了衣领里,手隔着衣服,抚了抚戒指凸起的坚硬轮廓,很是宝贝。

  “以前他说要带我去领证,都没跟我好好求过婚,也没给过我求婚戒指呢。”云栖久娇嗔道,“但他现在补上了,就差领证这最后一步了……”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杏眸水汪汪的,“阿姨,等领了证,我就该改口叫你‘妈’了。”

  她抿了下唇,弯腰,深深鞠了一躬,“阿姨,关于当年的事情,至今我仍觉得对您万分抱歉。”

  这姿势,她保持了许久,直起上身时,血冲大脑,有点晕眩。

  墓园静悄悄的,风声轻柔,阳光和煦。

  云栖久把散下来的碎发,绾到耳后,说:“虽然我现在遇到的人,不再像高中大学时遇到的那样,会毫无顾忌地唱衰我跟许苏白的事。但是,私底下,肯定有不少人觉得,我配不上他。”

  “我知道我跟他的差距还是很大。”云栖久叹了口气,“光是他所拥有的财富,就是我这辈子,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企及的。”

  “人人都在追名逐利,这利,我再怎么逐,也逐不到多少。所以,只能另辟蹊径,追点名气了。”

  后面这句话,她都没好意思跟许苏白说,现在只能向苏女士倾诉。

  “想不到,我也有渴望名气的一天。”云栖久自嘲地笑着,“但是,许苏白那么优秀,我总得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与他相匹配吧?”

  没有人能回答她。

  云栖久跟苏婳告别,收拾东西,去到盛卓的墓前。

  她为他献上一束白菊,也为他斟了一杯酒,聊起了近日的工作。

  话说着说着,顿了一下,她接着说:

  “我接了一档电视访谈节目,提前知道了主持人会问的问题……其实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不想消费你,不太想在节目里,提太多关于你的事。但另一方面,又觉得你献身事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你的故事,应该被更多人知道。”

  “盛卓,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抛出来,她反复思考,都没想到结果。

  -

  刘舒雅知道许苏白跟云栖久订婚后,一直都挺好奇他俩的事的。

  可她不敢明着问。

  下午,云栖久要去体校进行采访。

  丁峋让刘舒雅跟着她一起去,还嘱咐刘舒雅,让她好好看着云栖久是怎么做的,跟着学习。

  刘舒雅乖巧地应着。

  云栖久在写通讯稿,见她有空,便让她去楼下问人借车钥匙。

  借到车钥匙,云栖久按下Ctrl和S键,保存好文档,拿上东西,跟刘舒雅去停车场,找到单位的车。

  刘舒雅没驾照,所以是云栖久开的车。

  车子驶出停车场,转弯,汇入车流。

  刘舒雅频频看她,视线不时掠过她的脖颈。

  “怎么了?”云栖久在红灯前停车,捞起一瓶矿泉水,拧开,抿了一口。

  “这枚钻戒很贵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颗的钻石。”刘舒雅说,字里行间是藏不住的歆羡。

  云栖久咽下水,拧上瓶盖,后知后觉地发现,项链上的钻戒,掉了出来。

  她把钻戒塞回衣领,淡笑说:“你以后让你男朋友给你买个更大的。”

  “我还没有男朋友呢~”刘舒雅百无聊赖地翻起了笔记本,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只想聊八卦,“久久姐,你跟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点了点,云栖久答:“他捡到了我的东西。”

  刘舒雅眨巴着眼,“什么东西?”

  云栖久俏皮地说:“一颗少女的芳心。”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刘舒雅愣了下。

  她又问:“久久姐,你男朋友条件这么好,一定很多人倒追他吧?”

  红灯即将转绿灯,同排的车子都在蠢蠢欲动。

  云栖久集中了点注意力,用一句话结束了跟她男友有关的话题:

  “他身边有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诱惑无处不在。但是由始至终,他只选择了我一个人。”

  话闭,绿灯亮起,她松了刹车,踩下油门。

  车子窜了出去,半开的车窗涌入一阵风,吹得人发丝飞扬。

  她没看到刘舒雅是什么表情。

  不过她知道,刘舒雅还太嫩,比不得她,也驾驭不了许苏白。

  下午,许苏白照常开着那辆兰博基尼招摇过市,来到他们通讯社楼下接她。

  云栖久在行人的各色目光下,拉开副驾车门,坦然自若地拾起副驾上的那朵玫瑰,坐上他的车。

  “你今天想吃什么?”许苏白问她。

  云栖久低头轻嗅玫瑰的淡香,回:“想吃杭帮菜。”

  他颔首,“行。”

  云栖久放下玫瑰,侧头打量他,半晌,莞尔一笑:“许苏白,最近总有人跟我打听你的事。”

  许苏白挑高眉梢,洗耳恭听。

  “深情专一的高质量男人,是很受女孩子喜欢的。”她娓娓道来,“但我也不敢说你是个花心浪荡的人,免得叫人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跟你勾搭在一起。”

  许苏白瞥她一眼,嘴角勾着笑。

  云栖久单手托腮,有些愁苦:“许苏白,你怎么就这么招人惦记呢?”

  他舒展眉眼,懒洋洋地回:“再怎么招人惦记,我不还是连盆带草被你偷走,成了你的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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