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队长对小张道：“先把这一条记录下来，之后调查的时候，会用得到。”

  小王和另一个公安押送林清颜回到县城派出所，关在了拘留室里，又叫了专业的法医过来磨盘屯大队这边查验佟娇娇的尸体。

  法医初步的判断和林清颜所说的一致，佟娇娇确实怀孕并流产了，而且是窒息死亡，至于孩子的月份有多大，法医按照在佟娇娇衣服里找到的流产物，判断佟娇娇怀孕的时间在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

  快到中午了，陆妈妈拉着林婆婆一路走不停的叮嘱她。

  “待会儿见了正霆，可不要说出小林知青被带走的事。刚才小林知青可是交代过的，您还记得吧。”

  林婆婆点点头：“记得记得，我不会说的。”

  “记得小林知青的话，要是正霆问你小林知青怎么不来给他治腿，你就说小林知青生病了，来不了。”

  “嗯嗯，我知道了。”

  林光辉出了大队部的大门，心里并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这个些公安什么情况都询问的挺仔细的，不知道他们最后能不能查到自己头上。

  他闭了闭眼。

  镇定，自己一定要镇定，决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

  大队长家里

  李母和大儿媳在厨房里做饭，陆正霆滑着轮椅停在厨房门口，问：“舅妈，还有多久才能吃饭啊？”

  李母头一次听到他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就像个饿得不行等待着开饭的小孩子。

  她笑了笑：“正霆，你饿了啊，别着急，半个小时后就能开饭了。”

  “哦。”

  陆正霆在这大半天的时间里，一颗心都是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挨到中午，等吃过饭林清颜就会过来给他治腿，他就能看到林清颜了。

  只有真真实实地看到她，自己心里才能踏实。

  他因为心里焦躁，不停地摇动着轮椅在厨房门口来来去去。

  李母摇摇头：“这孩子饿的也太狠了。”

  他从锅里拿出一个热乎乎的二合面馒头，和几根去年秋天腌制的二荆条辣椒，递到陆正霆手里。

  “正霆，你要是太饿，等不及开饭，就先吃这些吧。”

  陆正霆赶紧接过：“谢谢舅妈。”

  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李母再次无语了，她居然也能看到一向沉稳的陆正霆，吃个饭也能有狼吞虎咽的时候。

  陆正霆吃完馒头和辣椒，李母又问他：“正霆，一会儿再喝点汤。”

  “不喝了不喝了。”陆正霆摆摆手，“我已经吃饱了，我回屋里了。”

  他滑动着轮椅回到了屋里，看着眼前的大炕，好似在炕上看到了林清颜的影子，他自己也在炕上，他躺着，而她坐在他的跟前，正在给他的膝盖针灸呢。

  出神了一会儿，他便爬上了炕上，在窗台边躺好，静静地盯着房顶，等待着她的到来。

  陆妈妈和李琴琴带着林婆婆往家里走，可是半路上，林婆婆突然就不走了。

  “我，我要回家，我要回自己的家，不想去你们家里。”

  陆母劝她：“婶儿，你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没人给你做饭吃，你跟着我走，我们家有饭吃。”

  林婆婆还是摇摇头：“我家里有饭吃，我还要喂我的小兔子，我要回家，回家。”

  她说着，就转身往家里的方向走。

  陆妈妈和李琴琴都去拉她。

  陆母继续劝她：“婶儿，你忘了小林知青临走前把你托付给了我们，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你也答应小林知青会听我的话，你现在跟我回家，听话，婶儿。”

  “可是，可是，我们家里还有兔兔需要我喂它们，不然它们会被饿死的。”

  陆妈妈听到也心疼起了兔子们：“婶儿，你有你家大门上的钥匙，我陪您一块回去喂兔子。“

  “有有有，我有钥匙。”林婆婆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一个红绳，红绳上就拴着一个钥匙。

  那是林清颜专门给她戴上的，以防止她出去玩的累了，想回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就可以用这个钥匙开门。

  “那好吧，我陪您回家喂兔子。”陆妈妈答应道，然后告诉李琴琴：“琴琴，你先回家吧。快吃午饭了，你告诉其他人让他们先吃饭，不用等我，我跟林婶儿喂完兔子就回去了。”

  “姑姑，需要多久，不如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那好吧，咱们去给兔子拔草吧，人多的话还能快点拔够兔子们吃的草。”

  李琴琴和陆妈妈跟着林婆婆一起回了家，从家里拿了竹篮，到了地里，很快就拔了一篮子的青草，再回去投喂给兔子们。

  李母做好饭后，还不见李琴琴和陆妈妈归来，家里少了人要等人来齐才能开饭。

  “姑姑和琴琴干嘛去了，一直不回来，我饿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好大一会儿了。”

  李方因为吃不上饭而发起了牢骚。

  他心里有怨气，还特意加大了音量，吵得屋里的陆正霆都听到了。

  陆正霆忍不住疑惑，他妈和李琴琴又干嘛去了？平时没到开饭就已经在家里了，今天怎么回事？

  联想起昨天他妈和李琴琴出去，就很晚才回来，其他人又莫名其妙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忽然，他眼前再次闪过早上梦里林清颜和他永别的画面，他潜意识里发问，他妈和李琴琴的反常举动会不会跟林清颜有关？

  又过了会儿，陆妈妈和李琴琴，才带着林婆婆回来了。

  李方见到人来齐了，可算能吃把饭吃到嘴里了。

  “姑姑，琴琴，你们可是让我们好等啊，你们回来了，我也能吃上口饭了。”

  “二哥，瞧你说的可怜的，好像我们要是一直不回来，你就能饿死似的。”

  “你们不回来我饿不死，不过，会被饿个半死。”

  李方看到陆妈妈和李琴琴还带着林婆婆一起回来，皱着眉问：“林知青今天来的挺早啊，她们这么早就吃过饭了。”

  可他根本没看到林清颜啊。

  他上午和李刚上山打柴去了，并不知道林清颜已经被公安带走的事情

  李琴琴小声告诉了他真相：“千万别跟表哥说，知道吗？就说是清颜姐姐病了，拜托我们照顾林婆婆。”

  “哦哦，好的，我不会说实话的。”毕竟，他对睁着眼说假话更在行。

  屋里，陆正霆听到林清颜了，赶紧躺好了，身体依旧是板板正正的，好像在躺着站军姿。

  可是，一秒，两秒，三秒……直到几分钟过去了，他也没有等到林清颜来屋里。

  外面，林婆婆吃饭的时候很不老实，一碗饭还没吃几口，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了，之后跑到了屋里，看到了平平整整躺在炕上的陆正霆，刚想告诉陆正霆林清颜被带走了，一想到林清颜和陆妈妈的叮嘱，她又把话咽了下去。

  陆正霆一见到她，忙问：“婆婆，林同志呢？她怎么也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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