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情侣运动套装、运动鞋。

  中海的冬天比较阴冷。

  许愿带着顾颜，正准备去看看羽绒服。

  这时。

  挎包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翻盖一看，陌生的座机号，许愿略一犹豫还是将电话接通。

  “许愿，来桦树林网吧啊，将上次说的什么通过QQ以及各大交友社区为网站引流，详细说一遍。”

  “现在没空，晚上再说吧。”

  不等宋一凡唠叨，许愿‘啪’地将手机合上。

  顾颜在许愿左边，只隐隐听到‘桦树林’、‘QQ’、‘为网站引流’什么的，忍不住好奇地问。

  “许愿，你跟宋一凡在弄什么呢？”

  “就是尝试将傍名牌的包放到网上售卖。”许愿没有多说，真要是说起来，不知得说到什么时候。

  高二上学期。

  顾远明就给顾颜买了电脑。

  寒暑假以及周日，顾颜都可以上上网，算是同学里面较早一批接触网络。

  听许愿这么一说。

  顾颜马上就想到易趣，电视上看到过易趣的广告，出于好奇，还逛过易趣的在线交易社区。

  “许愿，你脑子可真灵活，竟然想到将箱包放到网上去卖！我好笨哦，怎么一直没想到呢？”

  许愿暗叹。

  这就是认知的差异。

  作为重生者，拥有对未来的预知和丰富的经验，利用网络平台进行销售是一个自然而然的想法，但对于顾颜这样的大一新生来说，还是一个相对新颖的概念。

  别说顾颜了。

  即使后世那些互联网大咖们。

  在2001年这个互联网寒冬里，对于互联网未来的发展还是一片迷茫。

  “我们去上网吧，你跟宋一凡好好说说什么给网站引流，我正好学习一下。”顾颜半个月都没上网了，今天是周日，玩得好的几个同学，有可能QQ在线，顺便跟她们聊聊天。

  许愿有些犹豫。

  “走吧，现在才9月，等到了11月买羽绒服也不晚，我给你买……”顾颜不容分说，拽着许愿就下楼。

  ……

  ……

  中海核心区域的网吧环境比较好，机子的配置更新也快，找的网吧已经换上LCD显示器。

  这在当时算是比较高端的网吧。

  即使上网费用比还在用着CRT显示器的网吧高很多，但依旧是爆满。

  许愿和顾颜的运气不错，本想换一家网吧，正好有一群高中生集体下机。

  顾颜急忙拉着许愿去占位置。

  入座。

  许愿看了看身旁的顾颜，跟宋一凡一样，开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登陆QQ。

  然后好友申请的提示不断。

  顾颜只是扫了几眼，一个也没通过，看到吕文娟的头像闪动，连忙点开。

  简单告知近况。

  吕文娟没有回复。

  知道她不是隐身而是下线了。

  又看了看其它QQ好友的留言，一一回复几句，顾颜便拾起放在电脑桌上的珍珠奶茶，轻咬着吸管，微微侧身瞄向许愿的显示屏。

  不看还好，这一看让顾颜很是惊讶。

  许愿的QQ昵称是‘佛前许个愿’，怎么换成‘冬日的初雪’？而且用的还是蓝色头发的女生头像。

  顾颜连忙握住鼠标，将自己的QQ好友列表往下拉，见到好友‘佛前许个愿’没变啊。

  再转头仔细一看。

  原来那是许愿另一个QQ号。

  将珍珠奶茶往电脑桌上一放，点开‘佛前许个愿’，给许愿发信息：你装‘人妖’干嘛？小号也得加我！

  很快。

  收到回复。

  佛前许个愿：不加，冬日的初雪这个号只加GG不加MM，我也不用，过几天就给宋一凡了。

  嘀嘀嘀……嘀嘀嘀……

  顾颜听到许愿那边信息提示音不断，挪了挪座椅，凑过去一看……

  珍惜：专业没选好，越学只会越厌恶，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可以跟你爸妈说，再重读一年。

  珍惜：我相信经过一年的努力，肯定能考上更好的大学，小雪，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珍惜：我个人觉得中海大学就不错的。

  “珍惜？中海大学？”顾颜重重地敲了敲许愿的肩，笑着埋怨：“许愿，你原来是用人妖号去撩宋一凡！”

  “教他什么是套路什么是话术。”许愿一边回复一边说。

  顾颜连忙看向聊天框。

  冬日的初雪：谢谢，跟你聊了这么一会，我心里舒服多了。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去世了，是我爷爷将我拉扯大，供我念书，直到考上现在这所大学。

  冬日的初雪：除了专业没选好，考上的大学离老家太远，我爷爷身体又不太好，我很担心我爷爷。

  冬日的初雪：我爷爷快七十了，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会去茶山巡视，我想，我应该留在爷爷身边。

  冬日的初雪：不好意思，我网费快到了，下次再聊，宝藏男孩886。

  顾颜看到‘宝藏男孩’，脑海中浮现宋一凡不敢恭维的模样，差点被奶茶的珍珠给噎着，掐了许愿一下，嗔怪道：“你编这么伤感的故事撩宋一凡干嘛？”

  许愿并没有将‘冬日的初雪’下线，只是隐身，顾颜见‘珍惜’的头像闪动，很好奇宋一凡会说什么，半起身伸手握住鼠标点开一看……

  珍惜：小雪，你什么时候再上线啊？

  珍惜：人生总是充满各种的不如意，要勇于面对困难而不是逃避困难。

  珍惜：小雪，你真是一个善良又孝顺的女孩，学业很重要，但远远比不上亲情，子欲养而亲不待，好好照顾爷爷吧，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

  顾颜傻眼了。

  印象中的宋一凡没那么能说啊，怎么在QQ上就像换了一个人，许愿的人妖号都跟他‘886’了，他怎么还能发一大堆消息？

  进网吧之前买的珍珠奶茶快喝完了。

  终于见到宋一凡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珍惜：小雪，以后我每晚8点到10点都会在线，你能抽空来吗？我会等你的。

  “许愿……！”顾颜想到还将郭玉嬅介绍给宋一凡，可这家伙竟然对‘冬日的初雪’这么念念不忘。

  许愿通过观察，知道郭玉嬅对宋一凡没什么感觉，而宋一凡未来的老婆罗海燕还没出现。

  所以才毫无顾忌地当着顾颜的面去套路宋一凡。

  见顾颜有些生气了，许愿笑着问道：“小雪跟宋一凡再聊几次，等退学回到老家，告诉宋一凡，她爷爷的炒茶很不错，想让宋一凡帮着买一些，你说宋一凡会买吗？”

  “当然会了。”顾颜气嘟嘟地回道。

  许愿接着问：“如果换做其他男生呢？小雪的爷爷不是茶农，而是世代制作箱包的手艺人呢？箱包会买吗？”

  顾颜愣了愣。

  突然想起许愿先前说的套路话术。

  天啊。

  原来还可以这样诓骗人买东西！

  “小许，这算是诈骗了吧？”

  许愿点点头又摇摇头。

  “如果只值10块钱的商品1000块卖出，那真就是诈骗，可要是10块钱的商品15块卖出，我这个‘冬日的初雪’最多只能算是‘托’。”

  “对比依靠移动梦网的广告联盟，借用QQ和各大网站交友社区，类似‘冬日的初雪’这样的套路是成本最低却又最精准的引流。”

  “互联网蛮荒时代，如果凡事规规矩矩，那还是去学校门口卖烤红薯或者摆地摊吧。”

  顾颜缓缓地点点头。

  脑海中浮出一个成语‘无商不奸’。

  一想到朝三暮四的宋一凡，此刻满脑子多半还想着‘冬日的初雪’，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许愿这个大混混，做买卖也透着一股子的风骚。

  还别说。

  这套路非常管用。

  如果傍名牌的箱包也用这样的套路，恐怕上市没多久就销售一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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