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答
这个过几天,我也说不准是过了几天。反正就是当我已经完全将这件事遗忘的时候,它就突然发生了。
这天,我刚下班。累得半死的我一头栽进那不那么软的床上,就这么和着工衣睡去。连同寝室的人来叫我吃饭,我都没搭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有人进来叫我:“头儿,头儿别睡了。”那个时候,因为我是班长,所以大多同学都叫我头儿。
我迷迷糊糊张开眼,看到的是隔壁寝室的马小英。只见她一脸暧昧的看着我,然后摇头晃脑的道:“请我吃饭吧。”
“吃饭?”我伸手推开她:“拉倒吧。我们在这里实习也就只有四百块,我哪儿来的钱请你吃饭。滚啦!”没空听她吓扯,到处蹭饭吃的家伙。
“头儿,如果你不请,可别后悔。”她还是那副调调。这时,文娟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把拉起我:“颜,走啦。别听她扯,咱们快下楼。”
“别闹了,我累得慌!”我甩开她,又倒向床上。
“胜回来了!”文娟道:“他人在楼下,你还不快起来。”
什么?我噌的一声坐起来,罗胜回来了?脑子里虽然不清不楚的,但是我也知道现在这副尊容见不得人。赶紧站起来,将两个麻烦女人推出门口。“娟,你先去吧,我得把工装换下来再说。”接着门外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不想理会她们是怎么想的,我赶紧从箱子里将平日穿的T恤和牛仔裤给翻了出来,然后在用梳子将头发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这时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是不太好,而且因为太累所以眼睛肿肿的。
算了,又不是去相亲,干嘛搞得这么紧张。我露出笑容,然后打开了寝室的大门。
文娟已经不在了,而小英则因为我开门的动作而栽了进来。这家伙,八卦的个性还是没改改。
“头儿,约会愉快哟。”在我临出门前,小英朝我送上了秋波,搞得我哭笑不得。
下了三楼,来到楼下的小院子里。文娟和胜正坐在士多店的门口,两人一人手中拿了一瓶王老吉玻璃樽款的凉茶,聊得很愉快。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场面我突然想起那日胜和我通话时所说的:到时回来再说。
看来是我误会了吧,他不是说不找娟,而是说回来再告诉她。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么,却给了我一个惊吓。
“颜,站在那里做什么?”文娟看见了我,赶紧向我挥手。我定定神,露出笑容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胜哥。”大大方方的同罗胜打了个招呼,然后故作轻松的对士多店的老板道:“来瓶凉茶。”
坐下来后,罗胜也朝我露出笑容:“好久不见了,颜。你看上去精神不错!”
是么,是真心话么。我刚才在楼上时照过镜子,这张脸还算精神不错的话,那就是奇迹了。心里就算不满,我还是没有表露出来。然后一如继往,听着两人在那里闲侃。文娟就像是没有任何的隔阂一般与他天南地北的聊着,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这之前她与新味部二佬的打情骂俏。看见这样的反差对比,心头一阵凉寒。
“娟,电话!”阳台上,有个同学正往下叫着。我知道那电话是新二佬打来的,他们俩每天都会煲足至少一个钟的电话粥。文娟听了,朝我们俩点了个头,便匆匆跑上楼了。
她一走,我们之间突然就安静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也只是专心的喝着手中的凉茶一言不发。曾经在餐厅里那种自由随性的聊天气氛荡然无存,有的只有很久不见的尴尬。
是应该说些什么才是,我试图找回当初那种像知己一般的感觉。可是一张嘴,竟然说的是:“你是不是应该……”
“你是不是应该……”他在我说话的同时也出声了,说的内容居然与我一模一样。
我嘎然而止,静待他的问话。谁料他也同时停了下来。这样的场面让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尴尬的气氛就此打住。
“你先说吧。”我决定尊老。
“我是想说,你是不是应该有事要问我。”他放下手中的凉茶,定定的看着我。
我先是一惊,随即笑了出来。这算是默契么,我刚才想说的话是:你是不是应该有话要对我交待。
“嗯,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应该有话要对我交待!”那个答案他欠了我很久。
“交待?”
“是,关于那天我问你的问题,你说你离开餐厅的那天告诉我。可是这答案已经迟了一个月了吧。”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他愣了愣,然后脱口而出。
“你……你该不是想反悔?”耍赖么,不行。这个答案对我来讲,真的很重要。
“不是反悔,是真的觉得不重要了。”他的意思不我明白。为什么不重要,是对他不重要还是对我不重要。
“可是却是你答应过我的,你应该要做到!”我死咬着不放。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你觉得呢?”
他是想让我说吗?好吧,我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是不是我说对了,你就承认。”
他看着我,眼中有几许复杂的情绪。最后,才点点头。“好,我猜那个人是我们班的……”一这说着,我一边观察他的反应。很明显,听到我这样一说他的瞳孔都在放大。
“娟是吧!那个人是娟!”我绝对百分百肯定。
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呀。我没对任何人说过!”
“果然是她!”我能说什么呢,我能说关于他的事我都能看得十分清楚么。还是说,自己无形中已经将观察他的动向变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颜,你很聪明。”他笑开了:“所以你应该知道,文娟和我,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文娟对他不是也有好感么。如果他对文娟表白,那文娟应该会和他在一起吧。
“她是你的朋友,我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才是。”他说到这里时,用力的吸净瓶中最后一滴凉茶,然后将瓶子放回士多店旁的回收箱。
接着他转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换上了笑容:“好了,我最近会在花地那边场子里做,宿舍离你这里很近,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呃?”要走了么,可是刚才的事我并没弄得很明白:“可是胜哥……”
他伸手朝我做了一个拜的动作,然后转身离开。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这样的疑问埋在我心里,一直没法解答。
只是从那日开始,他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里来坐坐。士多店门口时常都能见到我们的身影,一时间关于我与他的绯闻可传得天花乱坠的。不过我自己清楚,我们之间可是清白得比小白菜豆腐汤都还要一清二白。
娟与新二佬开始拍拖了吧,所以整天笑容满面的。我还是一如继往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然后累得半死。而每天到楼下坐坐,几乎成为我在这里唯一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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