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你可知她的眸色为何与其他人不同？”

  文思元：“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师傅的红眸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眼睛”

  “最好看的吗？”云岭低喃。

  尘封的记忆被掀开，曾几何时，好像有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这人最后却是对百里一族伤害最深的人。

  是谁来着？

  他也忘了。

  “记住你此时所说的话”

  文思元重重点头，“我会记住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忘”

  云岭朗声大笑：“哈哈哈，你可知一辈子很短，也很长，世间之事难料，人心更是不可预测，孩子，你还小，不要轻易为日后的自己做承诺，毕竟一旦反悔，被骂被鄙夷的也是你自己”

  “我不会，我相信以后的我也不会”文思元拍着胸脯保证：“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师傅的事，不用师傅出手，我自会亲手了结自己，向师傅谢罪，我以我的神魂起誓”

  “我，文思元，日后若背叛师傅百里九夜，必天诛地灭，神魂皆散”

  银光一闪，没入了文思元的眉心。

  云岭惊讶，这小子用的是最高最苛刻的起誓方式，向规则起誓，受规则制约，往后余生，不管他身处何处，只要违背誓言，天诛地灭，神魂皆散就是他的结局。

  文思元摸摸眉心，傻笑道：“嘿嘿，这样就不用担心日后的我会背叛师傅了”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期待的看着云岭。

  “看吾做甚？”

  文思元扭捏道：“那个，您作为天道，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想必有办法能让人第一时间找到另外一个人吧”

  师傅太强了，总是行踪不定，他想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让她感受到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他这个徒弟。

  云岭横了他一眼：“这时候吾这个天道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了？”

  “嘿嘿”

  “你师傅那个人，怎会有你这样的徒弟”云岭没好气道：“有是有，但要你师傅同意才行”

  文思元迫不及待追问：“什么方法？你快说”

  云岭重新躺下，文思元狗腿上前捶背捏肩，云岭舒服得眯起了眼。

  许久才说道：“灵魂契约”

  “灵魂契约？”文思元停下手，沉思。

  “对，就是灵魂契约，只要灵魂不灭，她在哪儿你都能感应到”

  云岭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他继续，“看在你技术还不错的份上，吾再给你透露一点有关你师傅的事”

  文思元殷勤极了。

  云岭：“你师傅她最近有一死劫”

  文思元“腾”地一下站起来：“死劫？怎么可能？师傅她这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死，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吾看你顺眼才与你说的，反正吾也时日不多了，不差这点天机泄露”

  “可有解？”

  “有，一个是成为天道，彻底脱胎换骨，俗世之事与她再无瓜葛，另一个很模糊，吾也看不透，但于她而言却是一线生机”

  “原因是什么？”文思元小眉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灵蝇。

  “原因嘛？吾也看不透”云岭遗憾摇头。

  “连您也不知道吗？那还能有谁知道？

  “不对，还有一个方法”文思元双手合击，想到了好办法。

  百里九夜提着辰远踏空而来，文思元立马扑了过去，百里九夜抬手将他甩开，甩了个狗吃屎。

  习惯的爬起来，乐颠乐颠的跑到百里九夜，伸手揪住她的衣袖。

  “师傅，咱们成为天道吧”

  百里九夜低头，然后目光凉凉地看向躺在角落里半死不活的云岭。

  云岭摇头，这可跟他没关系，他只是透露了点天机而已。

  辰远上前，低头弯腰：“这才多久不见，你咋更虚了”

  云岭没好气地瞪着他：“咋说话呢”

  “哼，小天道，吾就知道你就是那丫头所说的方法”

  方法辰远：“老天道，我来了，你就将不复存在，魂归天地了”

  云岭大笑：“哈哈哈，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吾就知道，云岭大陆虽然存在的时间长，但隐患也多，吾苦撑多年，是该休息了”

  “你不错，把这个世界交给你，吾放心，作为感谢，吾走之前有份大礼送予你和那小孩”

  说完，云岭化作淡淡白光，消散于大陆的各个角落。

  云岭大陆的百姓不管此时在做什么，又有着什么样的情绪，在这一刻，他们只感觉到心隐隐作痛，不约而同地流下了眼泪。

  而最后一个光点没入了文思元的眉心。

  文思元踉跄跑过去，试图抓住消散的云岭，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消散，说好的让师傅成为天道呢。

  他还没有说服师傅，他怎么可以先散？

  文思元跪在云岭消散的地方，无助掉泪。

  “唉”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文思元四处张望。

  “别看了，吾已消散，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吾的任何存在了”

  “这是吾最后的意识，你师傅她是不会听任何人的劝的，她身上背负的一切，远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这也是吾送给你的礼物，天道之心，只要你想，不管那人身处何处，你都能感应到”

  “好了，吾该走了”

  文思元低头，右手抚在自己的心口上，他们感觉到，这里明显的与先前不同了。

  认真的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走到百里九夜身边。

  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在场的两人的眼，但没人觊觎。

  辰远望着加强了不少的世界屏障，本该没有情绪波动的银眸闪烁了一下。

  这或许也是他的归宿吧。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百里九夜，才将身形一点一点的融入到这个世界，感受天地规则。

  对于云岭的消散，百里九夜没任何感觉，只不过是又少了一个熟悉的人而已。

  再次回到文家小院，泠洂一桌一椅一壶酒，悠闲自得。

  紫钦灰头土脸，忙着生火做饭。

  看到出现的两人，从厨房中探出头：“菜快好了，先坐着等一下”

  “嗯”百里九夜罕见的应了一声。

  紫钦的眼里肉眼可见的盛满星光。

  泠洂瞅了一眼，没说话，重新拿出一酒杯斟满，推到她面前。

  又给文思元拿了一盘灵果。

  动作自然流畅，宛若一家三口。

  紫钦端着炒好的饭菜上桌才打断这难得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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