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离可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替她分析时局。

  “说说你的目的吧”

  “本教主就喜欢你这样直爽的性子”夜时说道：“我们都是被定性为邪魔歪道的人，所以既然如此，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萧若离杵着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个就要看萧副殿主了”

  “看我？如果我不想合作，而是想你魔教归顺九皇殿呢？”

  夜时怔了怔，哈哈笑道：“萧副殿主可真会开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的习惯”萧若离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夜时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萧若离顿感无趣，刚想开口送客，就见夜时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虚情假笑。

  “魔教可以归顺，但你们得帮我一件事”

  萧若离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沉重的样子，认真问道：“何事？”

  “帮我灭了沧澜王朝”夜时带着仇恨一字一句，“我夜时这条命从此就是九皇殿的”

  萧若离：“……这事容我考虑考虑”

  ……

  半个月后国师府，百里九夜，泠洂面对面而坐。

  “大凉将全面进攻大夏，据消息得知这次大凉有能人相助”泠洂把手中的消息递给百里九夜。

  百里九夜本是不关心的，但当看到大河村时捏紧了手里的信纸。

  “大河村遭到攻击？”

  “嗯，据说全村无一生还”

  百里九夜身上杀意涌现，无视天道的雷鸣警告。

  “军营是干何吃的！！”

  “施将军重伤，现如今还未脱离生命危险”泠洂顺带解释一句。

  百里九夜未听，整个人带着黑气压闪身离开。

  大河村死气沉沉，昔日欢声笑语，家长里短全部消失。

  百里九夜站在文家院子里，入目的是残垣断壁，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到处都是。

  百里九夜神识散开，整个大河村没有一丝生气。

  “嘭”

  以文家为中心全部炸开，尘土飞扬，随之而来的是雷声轰鸣，大雨瓢泼。

  军营被这一动静弄得全军戒备，军师赶忙派人前来查探，可人还未出发，大帐内就出现了百里九夜的身影。

  所有人都举着兵器戒备的围着突然冒出来的红衣红眸少年。

  “你是何人？”军师问道。

  百里九夜眼神一凛，所有人纷纷跪坐在地上，军师咬紧牙关，艰难地抬起头：“你是大凉军师”

  “大凉军师？”百里九夜问道：“他是何人？”

  军师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大凉的人就好，“大凉军师很神秘，我们也没见过，但他养的怪物不仅强大，还会吃人”

  “接着说”

  军师挑挑拣拣把能说的都说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眼前这红衣少年不像是大凉阵营的，或许可以争取合作，共同对抗大凉也说不定，军师心思百转。

  百里九夜还未说什么，突然响起号角声，所有人也不管眼前这个人还在不在都想挣扎着站起来。

  军师满头大汗，“阁下，大凉怪物来袭，可否让我们先迎战”

  百里九夜撤下威压，军师等人一获得自由，不用吩咐拿着自己兵器严肃往营帐外走去。

  百里九夜站在城楼顶上，大风吹得她衣摆簌簌作响。

  对面大凉全是黑黑壮壮，怪异十足的怪物，而大夏军队肉体凡胎，但没有人害怕退缩，眼里全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

  军师也同样站在城楼上看着对面黑压压的怪物，一颗心沉入了海底。

  突然对面大凉怪物军从中间让出一条路，一辆怪物拉车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道阴柔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大夏的人听着，只要你们投降，我大凉军队就不会踏平你大夏”

  大夏将士听了甚是气愤，个个气红了眼，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我大夏宁死不屈”

  瞬间整个大夏军队响起雷鸣般的吼声：“宁死不屈”

  “宁死不屈”

  “宁死不屈”

  ……

  车内之人走出来是一个丢在人群都丝毫不起眼的瘦弱中年男子。

  费莲脸色扭曲，拍拍手掌，一群年轻男女被铁链锁着拉了上来。

  大夏军队看到被锁着的大夏村民，皆满目通红，握紧手上的兵器。

  费莲得意的望着楼上的军师等人，“大夏的将军，看看你的子民，要么投降，要么我杀了他们”

  军师等领袖尚未说话，被俘虏的一青年男子忽然开口，“将军，我等死不足惜，只求将军绝不投降”

  “噗呲”男子的头颅被高高抛起，死不瞑目。

  “二成哥”

  “杨哥”

  然后所有人虽然害怕却都愤怒向大夏军队喊道：“大夏决不投降，我等死不足惜。”

  费莲气笑了，再次拍手，老人和小孩被带了上来。

  小娃见到自己的爹娘，纷纷害怕地喊着爹娘。

  先前还硬气的男女也哭咽着叫唤着自家儿女的名字。

  俘虏中有一小孩分外突兀，不哭不闹，沉默着站在人群中，百里九夜一眼就看到了，那是阿元，但没有看到赵氏。

  突然阿元被提溜了出来，费莲把刀架在阿元脖子上，对着城楼上的人说道：“再给你们十个数的时间考虑，如果您们还没有决定好，我就帮你们决定，小孩的血肉，我的孩儿们可是很喜欢的”

  “十”

  “军师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被怪物吃掉”

  军师捏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不管哪个选择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嘭”一副将一拳砸在墙，“可恶，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来干啊，他娘的，居然用百姓来威胁我们，老子真想一刀砍了他”

  “九”

  “他娘的，军师你说怎么办？我他娘跟他们拼了”

  所有将领的目光都看向军师，军师也左右为难，忽然抬头正好与阿元的目光对上。

  军师被他毫无求生意志的眼神刺痛，这不该是个五岁孩子该有的。

  “八”

  ……

  “五”

  ……

  “三”

  军师闭上眼，掩下眼中的湿意，抬手示意射手准备。

  所有将士包括作为俘虏的村民也知道，大军的背后是千千万万的大夏子民，不能因为他们这一小部分人而不顾大局。

  “二”

  所有大人都扭头微笑着安抚哭闹的孩子，然后闭上眼睛默默等待命运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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