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全脸皮厚，这人越多，他越都精神，讲的十分来劲，同时付钱买书的人也络绎不绝。

  自从他蹬上椅子，他这张嘴就没停过。

  还未临近中午的时候，石宝全就颠颠地跑来，把徐小芙手里捧着的书还有筐里扔着的那本收了回去。

  徐小芙说：“我还没看完呢。”

  石宝全说：“好书都是百看不厌，不过这书我已经卖给别人了，你看忍忍，你明天再看。”

  徐小芙说：“还带这样的吗？”

  石宝全说：“没办法，现在一书难求，只能你先别看了。”

  说完石宝全就颠颠地跑回马路对面，亲手把书交到了两位客人的手里。

  石宝全还对没买到书的人说：“书卖光了，明天来，明天我们还在这里卖书。”

  老早就收摊的两个人在马路对面坐着，显然就是在等谢谷兰他们收摊他们跟着一起回去。

  谢谷兰她们的生意今天莫名的不如前几日，就剩下的这点东西，再有三个钟头也卖不光。

  这时石宝全跑了过来，笑的眼睛都要找不见了，伸手把一把铜板递给了徐小芙：“四根麻花。”

  因为书被抢走了，徐小芙的嘴还撅着呢，但是也还是给石宝全包了四根麻花。

  他还贱嗖嗖地问谢谷兰：“那书你看了吗？做的怎么样。”

  谢谷兰说：“很一般。”

  石宝全说：“那可是玖礼花大价钱请了几十人每日在工厂里面写写画画的结果，你看那画了吗，那两条蛇画的多传神呀。”

  谢谷兰说：“不咋地。”

  石宝全说：“你怎么能说不咋地呢，这一本书就费老多功夫了。”

  谢谷兰伸手动了动眼前装果脯的篮子说：“费劲证明你们笨呗。”

  “笨？”

  谢谷兰说：“买完东西就走，别挡在我这里耽误我的生意。”

  石宝全说：“卖了两百多本书呢，赚了不少的钱呢。”

  谢谷兰说：“两百多本也不多，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石宝全说：“你不会是羡慕我们卖书吧。”

  谢谷兰说：“一个手抄本，我有什么可羡慕的。”

  这时来了一个人要买东西，谢谷兰说：“快让让，我要买东西了。”

  石宝全抱着四根麻花就去了马路对面，看着石宝全的傻样，石玖礼说：“谷兰刚才说什么了？”

  石宝全把谢谷兰的话说给石玖礼听，然后还问石玖礼：“玖礼，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呀，她是瞧不上这卖书的生意，还是她嫉妒你呀？”

  石玖礼也开始在心里琢磨谢谷兰说的话，这谢谷兰能坐着马扎卖果脯，自然没有看不起卖书这一说。

  要说嫉妒吗，谢谷兰更是不会，顶多看他有气罢了。

  石玖礼对石宝全说：“你再去对面一趟。”

  石宝全说：“还去吗？我刚刚可是被她撵回来的。”

  石玖礼说：“我叫你两句话，你去了说给她听。”

  石宝全嘴里还吃着麻花，就又去了马路对面，他蹲在了谢谷兰的面前，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个篮子。

  谢谷兰不耐烦地说：“又来买什么？”

  石宝全说：“我来不是买东西的，我来是传话的。”

  谢谷兰看了一眼马路对面正看着她这里的石玖礼，石玖礼还吃着她亲手炸的麻花，心里更气。

  “传什么话？”

  石宝全说：“玖礼说了，这故事是你讲给他的，现在这东西也赚钱了，问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卖书。”

  谢谷兰说：“不。”

  谢谷兰的态度十分地坚决。

  石宝全说：“玖礼说了，你要是不和他一起也行，他给你一本样板，你可以在家抄画，然后拿到城里卖，赚钱算你的。”

  谢谷兰说：“我每日抄书卖书？除非我的脑子抽筋了。”

  石宝全说：“抄书怎么不好呢，你一天抄两本，就比你在这里卖这些东西赚钱，咱们纸厂的纸有的是，不用花钱，你可以随便用。”

  谢谷兰说：“抄书这种笨方法，我可不会用。”

  石宝全说：“那你有什么不笨的方法吗？”

  谢谷兰此时恍然大悟，也明白了石宝全的来意了，她‘哼’了一声说：“你是石玖礼派来探我口风的吧，他这也不是诚心让我赚钱呀，这是想从我这里获取简便途径来了。”

  石宝全笑着说：“你想多了，石玖礼是诚心想给你送钱，只要你点头。”

  谢谷兰说：“你回去告诉他，想利用我，门都没有。”

  石宝全说：“看你想哪里去了。”

  谢谷兰说：“别在马路对面烦我，你们两个赶快回家抄书去吧。”

  见谢谷兰开始赶人，石宝全又跑回马路对面，然后把刚才两个人的谈话说给石玖礼听。

  石玖礼在心里又琢磨了起来，但是想不通的是，这抄书还能有什么简便的途径。

  他苦思冥想几个小时，直到回家也没想出个方法，但是他知道谢谷兰能说出这么不屑一顾的话，就证明这谢谷兰有方法。

  于是他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来回地踱步，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又厚着脸皮去找谢谷兰了。

  谢谷兰正在给地瓜削皮，见石玖礼叫她，她就走了出去。

  “什么事呀？”

  石玖礼说：“给你送钱，今天卖书的钱，去了抄书的工钱，去了宝全的，咱们两个能分不少。”

  谢谷兰说：“谁跟你合作了，谁说要跟你合作了，把钱拿回去。”

  石玖礼说：“你这一天起早贪黑的，也赚不到太多的钱，我看还是卖书吧。”

  谢谷兰说：“你是瞧不起我卖麻花吧？”

  石玖礼说：“不敢，不敢，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过去干苦力一天才两文钱，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沾了你的福。”

  谢谷兰说：“这说的还像句话。”

  石玖礼伸手拉拉过谢谷兰的手，谢谷兰啪的拍开，没好气地说：“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石玖礼说：“谷兰，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况我们还不是敌人，一起赚点钱不好吗，再说，我谋取利益的办法都是你教给我的，你理应分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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