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糊打好石宝全就不听她们说了，因为厨房的外面很快围了一群人等着看他手里的告示，尽管谢谷兰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但是他也接受不了这么多人听着几个几个厨娘说这件事，他到现在都没能从这件事情里面反应过来，就跟没睡好觉的清晨他做了噩梦还没醒过来一样。

  大家你拥我挤，两张告示贴歪了，石宝全说：“对付看吧。”

  不认识字的人很多，需要看点东西的时候就都傻眼了。

  “谁认识字，给念念。”

  一个人大声朗读起来，大家都竖着耳朵听，生怕错过里面有用的信息。

  读完了以后大家说：“没写什么时候报名呀？石宝全，什么时候报名呀？”

  石宝全说：“中午大家就在门口排队报名。”

  “今天中午吗？”

  “对。”

  一个人说：“那我得赶紧回家去叫我媳妇。”

  “唉，你树皮不要了呀。”

  “我一会回来？”

  结果这工厂门前的马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不清的无人认领的桑树皮。

  有的人直接就在这里等着报名了，队伍都排出了十米了。

  石宝梁拿着账本子走了过来，看着堆的乱七八糟的树皮说：“这树皮都是谁的呀？”

  石宝全说：“等中午报完名就有人要了。”

  石宝梁说：“那我去找玖礼，他刚才说找我有事。”

  石宝全说：“我和你一起去。”石宝全的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石玖礼。

  石宝全在门外唤了一声：“玖礼，我和我哥进来啦。”

  石玖礼还在桌子前坐着，石宝全走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你们坐。”

  石宝全看着石玖礼那爆皮的嘴唇，他出去弄了一杯水给石玖礼，“喝点。”

  石玖礼虽然不知道渴，但是也把一杯水都喝了。

  “石大哥，你接触送树皮的人最多，你能不能从中挑出一些实在肯干的人。”

  石宝梁说：“那我就把每次都把树皮的捆绑扎的最紧，最整齐，不耍滑的那些人在本子上勾出来吧。”

  “好。”

  石玖礼觉得石大哥这人有内秀，他简单的一句话石宝梁就明白。

  石玖礼和石宝全说着话的功夫，石宝梁就把本子上比较忠厚的人勾选了出来，然后交给了石玖礼。

  石玖礼大致看了一眼，本子又到了石宝全的手里，石宝全说：“有了这个名单可就好办了。”

  石宝梁说：“我给你誊到两张纸上，你别把我的账本子弄丢了。”

  细致的石宝梁没嫌费事，把他勾选的人名一个个誊到了纸上。

  还未到中午这人就已经从厂子的门口排到了村外。

  石玖礼和石宝全都没想过会来这么多的人，他我们用不上这么多的人。

  这要是到了中午，那人岂不是更多。

  大家总算挨到了中午。

  石宝全喊了一嗓子说：“男人站在左边，女人站在右边。”

  好一会儿才站出了两个长队。

  石宝全做事比较直接，他从头往后走，身体差不多的男人数了三百，女人数了一百。

  然后又开始拿他手里的两张名单点名，还不错，石宝梁勾选的人基本都在里面。

  石宝全很满意，石玖礼也很满意。

  没被选上的人着急了，“我们怎么办呀？我们都在这里等了一上午了。”

  石宝全说：“今天就招这些人，其他的人回去吧。”

  大家都说：“给我个活干干吧，我们都盼着呢。”

  大家的说辞都一样，石宝全也不可能为了任何一个人破例。

  石宝全说：“十天以后，进去的那些人有干不好的，我们会请他们离开，干好的会留下，缺人我们就会贴告示，你们就等着看告示吧。”

  不论大家如何商量石宝全，石宝全都不为所动，定好的事情不能随便改来改去。

  面对被选中的这些人，石宝全带着他们进到工厂里面，平时大家是没有机会进来的，这里面建的可是比大家平时想像的还要好。

  石宝全说：“每天早中晚三顿饭，按时去吃，按时来干活按时走，但是这活必须让怎么干就怎么干，偷懒耍滑的，手脚不老实的，嘴不严实的，搞破坏的，一律都会被赶走。”

  石宝全又说：“你们也看见了，这工厂里面都是隔开的，你们分到哪片干活就在哪里干活，不要随便走动，工厂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可以外带，一片纸屑都不可带出去，每天出这个场子都有人检查，有敢闹事的，立马滚蛋。”

  石宝全问石玖礼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站在一边旁听的石玖礼说：“把工钱说一下。”

  “对，我说一下工钱。”石玖礼不提醒，石宝全就忘了，“暂时是每人五个铜板，累点的活还会给长钱，先看你们干的怎么样，明天开工，都不许迟到。”

  ……

  石宝全的话没说几句，但是嗓子哑了，大家散了以后，石宝全伸手揪了揪自己的脖子。

  他是因为谢谷兰的事情上了一股急火。

  大春已经把他们的饭菜炒好了，送到了石玖礼的家里，他们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饭菜的味道，同时徐小芙也出现在了院子里面，她是从城里回来的，她起早去的城里，等到中午没等到人，她就找来了，她是刚进院子，身上还背着一个筐站在了院子里面，筐里背着一杆小秤和一个马扎。

  “玖礼哥哥，宝全哥哥，谷兰姐姐呢，你们今天怎么都没去城里呀？”

  石玖礼说：“谷兰最近不能去城里了，也不能做果脯了。”

  “谷兰姐姐人呢？”

  石宝全第一次用商量的口吻对徐小芙说话：“小芙，先别问了，先回家去，最近就不要来了。”

  “为什么？”

  正在摆碗筷的潘思秋丝毫不顾忌地说：“她杀人了，被官伢子抓走了？”

  “啊？”十六岁的徐小芙吓的愣在了当场。

  还没等石玖礼发作，石宝全就哑着嗓子呵斥了潘思秋一声：“说什么呢，谁杀人了，谢谷兰最冤枉，她们偷东西被蛰都是自找的，和谢谷兰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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