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玖礼说：“我就在你旁边。”

  “那我怎么没看见你呢？”

  石玖礼说：“你和宝全只顾着挑大枣了。”

  谢谷兰伸手摸了摸布兜里面的瓜子，他问石玖礼：“小叔，哪里来的瓜子呀？”

  石玖礼说：“就在你们旁边的那个地摊。”

  谢谷兰和石宝全只顾着选大枣了，都没注意石玖礼去了哪里，原来他就在他们旁边地摊上蹲着买瓜子。

  石玖礼说：“你们两个要是买好了，我们就去买两只老母鸡吧。”

  谢谷兰说：“那边就有卖鸡的。”

  石宝全说：“去另一条街，那条街上卖鸡鸭的最多，我们能好好挑两只。”

  谢谷兰说：“哪条街呀？”城里她熟，她在城里还住了一个多月呢。

  石宝全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来到这条街，谢谷兰就笑了，“我知道这里，鸡蛋在这里也最好卖了，小叔带我在这里卖过鸡蛋。”

  石玖礼说：“你还记得呢？”

  “当然，第一次你带我卖鸡蛋就是在这里。”

  突然谢谷兰止住了笑容，“小叔，那人手里的篮子是咱们家的吧？”

  石宝全说：“哪个篮子是你家的？”

  石玖礼和石宝全都顺着谢谷兰的目光看了过去。

  谢谷兰说：“那人是谁呀，怎么还侧着身子把脸挡上了，是怕见人，还是见不得人呀。”

  石玖礼说：“既然人家不想见人，那我们就装作没看见好了，我们去另一边吧。”

  石玖礼领着谢谷兰往反方向去了，石宝全则没有跟着，他朝着那个侧着身子捂着脸的人走了过去。

  “这不是我的宝珍姐吗？这个时间你不在厨房怎么在这里呀？”

  宝珍放下遮挡自己脸的手说：“石……石宝全呀？你怎么在这里？”

  石宝全说：“我来这里买菜，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卖鸡蛋。”

  石宝全说：“这可是干活的时间。”

  宝珍说：“我不是长工，时间应该不用卡那么死吧。”

  石宝全说：“你能接受我昨天给你两个铜板，今天给你一个铜板吗？”

  “凭什么？”

  石宝全说：“凭你不好好干活。”

  “不耽误午饭就行呗，再说我也耽误不了多一会，我这鸡蛋卖完就回去。”

  石宝全说：“按照你以往卖鸡蛋的经验，这些鸡蛋够你卖一上午的。”

  村子里面有很多人都是这样，鸡蛋不想卖便宜了，就蹲在街上等着冤大头花高价买他们的鸡蛋，宝珍就是这里面的其中一员。

  “才不会呢，我一会就能把鸡蛋卖掉。”

  石宝全没再多说就去找石玖礼。

  石玖礼说：“她是在帮大嫂子买鸡蛋吧？”此时的石玖礼还不知道这个宝珍在他们的厨房里面做临时工，他刚才带着谢谷兰往反方向走，是因为他不想和村子里面的人打招呼，这些人这段时间已经让他心生厌恶了。

  谢谷兰说：“她是谁呀？”

  “大嫂子的大姑姐，宝珍。”

  “难怪，还是小叔说的对，这送鸡蛋就等于是送钱，宝全，你当时还不如给大嫂送点铜板过去呢，人家还得托人来卖鸡蛋，多麻烦。”

  石宝全说：“我以后就是打光棍我也不送礼了。”

  谢谷兰说：“呦，你这可不是有志气的一种表现呀，你这明显是在置气呀？你这是和谁置气呀，不会是和大嫂子吧？大嫂子怎么得罪你了？说说呗。”

  石宝全被谢谷兰一说一个准，他遮遮掩掩地说：“哪有的事，别胡乱猜。”

  石宝全心里的这点郁闷他不想透露，他就想闷在心里。

  于是他蹲在地上看起了母鸡，“这两只肥，就买这两只吧！”

  ……

  这宝珍真就是快中午的时候回去的，大嫂子说：“你怎么才回来？”

  宝珍说：“我这不是为了多买两个钱吗？你还说呢，真够丧的，在城里竟然遇上石宝全了，我是躲躲藏藏都被他给认出来了。”

  “不是让你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吗？”

  “我在的那条街都是卖这些东西的，我混在里面按说一点都不起眼，不知道石宝全怎么眼睛那么尖，不买鸡蛋看卖鸡蛋的人做什么？这不是把他闲的吗？”

  “那他说了什么吗？”

  “能不说吗，抠抠嗖嗖的样子就是不想给我两个铜板了，想趁着我溜进城的机会把说好的每天两个铜板变成一个，就他那点心思瞒不过我。”

  “宝全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你不了解他，这人才不好糊弄呢。”

  “他还说什么了吗？”

  “还说？他再说我两句我就不来了。”

  脑子要不比宝珍清醒的大嫂子说：“你不想赚钱了呀？”

  “他要是今天晚上给我一个铜板，那我就不给他干了。”

  大嫂子说：“你来什么劲呀，你有什么可拿架子的，就是人家不给钱，这活也得干。”

  “我这也太丧了点。”

  嫂子说：“赶快干活。”

  宝珍说：“干什么活，我先吃点饭，给我留肉了吗？”

  大嫂子说：“在盆里扣着呢，你看外面有没有人，没人你再吃。”

  宝珍看了一眼外面，没什么人，有人也看不到这里，她把那一碗肉拿了出来，她胆子大，她就站在棚子的出口处吃，稍微侧着点身子外面的人就看不见她在做什么，这样还方便她观察外面的人。

  一碗肉她呼噜呼噜就给吃了，一口主食都没有配，其实这菜挺咸的，这每天出苦力的人出的汗多，所以口都重，她不吃主食是怕耽误了她偷摸的吃肉，这一碗肉下肚，她一天都不饿。

  宝珍把空碗往案板上一放，然后对大嫂子说：“趁着石宝全他们们没回来，我得抓紧回家一趟。”

  大嫂子看了一眼外面说：“也行，不过要快去快回，别让别人看见。”

  宝珍说：“看见能怎么的，他们都是外人，他们还能管了我呀。”

  大嫂子说：“话不能这么说，要是被村子里面的人传出点什么闲言碎语就不好了。”

  宝珍说：“石宝全他们几个的人缘在村子里面都臭了，大家谁还能给他们递小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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