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宫内。

  随着李世民的话音落地，陈牧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至极。

  也就是关于李承乾的事情，就只有他和长乐公主两个人知道，甚至就算是长乐公主，也是因为网络上极其意外的弹窗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所以……李世民怎么知道自己要跟他讨论李承乾的事情的？

  看着陈牧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李世民的双眼渐渐地眯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变得有些冷漠：“陈牧，陈郎君，怎么？上次你与朕的太子，难道在此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成？竟然连面对朕的时候，都会有如此神态？！”

  噗……

  陈牧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去，嘴角轻抽，他还以为李世民知道了李承乾会造反的事情呢，没想到竟然真的只是想知道上次的谈话内容。

  想到这里，陈牧轻轻地吐了口气，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将上次交谈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

  当他说完，李世民脸上的表情便彻底放松了下来，因为他和李承乾说的是差不多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而陈牧和李承乾完全没有串供的可能，所以这代表不管陈牧还是李承乾，说的都是真的。

  此时，李世民的内心忽然间升起了一抹愧疚。

  其实这种愧疚在以前出现过不少次，每次都与李承乾有关系，还是那句话，因为他的皇位得来不正，所以他对任何人尤其是太子，始终保持着极其强烈的戒备。

  当然，不单单是李世民，遍数整个华夏历史上下两千年的封建皇朝，除了老朱和朱标这对父子之外，其他的皇帝和太子，基本上都是针锋相对的存在。

  只是李世民的每次怀疑之后，都会愧疚，然后从其他方面弥补李承乾，可作为皇帝的骄傲，他又不想让李承乾知道这些，这也是为什么父子两人渐行渐远的主要原因。

  陈牧在讲述的同时，也在关注着李世民的神态变化，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陈牧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些皇帝们都是怎么想的，对于太子，既希望自己选出来的太子出类拔萃，顶尖于人群，却又担心太子过度优秀，从而对自己的皇位有什么威胁。

  在这种环境下，也就难怪为什么历史上会有那么多造反的太子了。

  随着陈牧讲述完毕，两人便彻底沉默了下来，李世民是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脑子里同时还在想着这次要如何弥补一下李承乾。

  陈牧虽然有心和李世民商谈关于李承乾的事情，但前面李世民的突然询问，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也让他知道了李世民对于李承乾的戒备有多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忽然间有些后悔答应长乐公主插手这件事情了，李世民这货对皇位看的太重了。

  良久，就在陈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李世民忽的吐了口气，抬头看向了他：“记得当时丽质第一次去到未来返回的时候，她和朕说过这么一句话，明知道是历史，若是去了解的话，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那么……朕现在想知道，朕的太子，究竟如何？！”

  陈牧微微怔神，双眼闪烁中拿不准李世民的态度，因此，在短暂的沉吟后，他才开口回应：“不知陛下希望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什么意思？！”李世民眉头紧蹙，沉声喝问。

  “没什么意思……”陈牧撇撇嘴，逐渐开始放开自己的思路：“虽然和太子只接触了一次，但我也能看个差不多，太子殿下风姿俊逸，仁孝纯真，博闻强识，文韬武略可谓样样精通，待人谦和，无论他怎么看，都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皇帝继承人吧？”

  李世民身为皇帝，何其聪慧？

  虽然陈牧看似什么都没说，可最后那个疑问却让李世民的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其实这句话但凡换个大唐的人，哪怕是房玄龄，甚至观音婢来说，李世民都不会多想什么。

  因为这些话说的都是真的，他李世民对于李承乾也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

  可恰恰……陈牧并不是大唐的人，而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未来，他是熟知李承乾的历史的，他这个时候如此询问，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李承乾没有坐上皇位！

  他会废了李承乾这个太子？

  李世民心神俱颤，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究竟是用什么理由废掉的李承乾。

  没办法，李承乾太优秀了，不管是宫内的弟弟妹妹，还是宫外的大臣，就没有不说李承乾好的，或许李承乾有这样那样的一些小缺点，可人非圣贤，谁能真的没有缺点？

  因此，当陈牧说完的瞬间，李世民便猛地站了起来，冷眼注视着陈牧：“理由！”

  陈牧嘴角轻抽，对于李世民的反应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他相信，除了老朱之外，其他任何皇帝在跟人谈论太子的时候，都会有种异样的紧张情绪，尤其是那些足以定鼎国事的大臣们的意见，更是会让皇帝忐忑南安。

  而且陈牧也清楚，李世民询问的理由是什么，作为千古一帝之一的李二陛下，若是连这个都想不起来的话，那他也就不可能取得历史上的那些成就了。

  可饶是如此，陈牧还是轻声道：“陛下是想问为什么太子会被废掉的理由？”

  “哼！”李世民没有说话，但却冷哼了一声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只是仔细看的话，却又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忐忑和惶恐，很显然，这个结果让他有些害怕！

  李二皇帝会害怕么？

  当然会，他只是人，又不是神，更何况，就算是神也会怕，李世民会害怕很正常。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太子殿下造反了，在贞观十七年！”

  轰……

  此话一出，李世民整个人猛地摇摇欲坠，身体更是止不住的后退了好几步，最后用双手死死的抓着桌案，才勉强没有倒下去，神色惊恐的看着陈牧，沉声道：“果然……他早有谋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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