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缓缓地向后退去，脸色阴沉眼神复杂，那是一种难言的情绪。

有一种难言的兴奋，像是一道求而不得的数学题，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同时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仿佛一直追求的东西近在眼前，但似乎又远在天边。

“灵魂！”他喃喃自语了一句，他早就想过这一点，可是普通人的灵魂过于脆弱。

根本经受不住魔法的洗礼，要想获得一个足够强大的灵魂，用来和死神进行交换。

就必须要杀死很多无辜的人，将他们的灵魂抽取出来，最后用黑魔法和魔药凝结在一具空无的身体上。

这个过程非常的邪恶黑暗，他当然愿意承受这种罪恶，可是“莉莉”呢？

她是那样的善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用这种方式将她带回人间，一旦自己这样做。

对方一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可是没有经过太久的挣扎，斯内普教授就做出了决定。

他眼神冰冷地望着卡尔。

“感谢你给的答案，霍亨索伦先生，我将用我的余生来报答你，你只需要将你答应好的那部分做好就行。”

“剩下的问题我自己去解决。”

说完，这家伙就准备赶人，动作之快和决心之强，搞得卡尔是一脸懵逼。

他连忙按住斯内普教授推他离开的右手，有些无奈地转头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着急，我还有下半句没有说完，我......”

他的话再次没有说完，只见斯内普教授突然情绪失控，高声叫嚷道。

“闭嘴，我不想再听你那些花里胡哨的计划，我现在一刻也不想等待，整整12年过去了。”

“4000多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刻是不自责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那个时候就应该已经死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空留一具行尸走肉在这个人间流浪，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高喊最后变成了哀嚎，卡尔被这声音里包含的情绪所震撼，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这才明白，这个男人这12年来所做的一切，包括对哈莉无微不至的关爱。

都是来自于心中的那一份愧疚，他可以想象得出，斯内普教授每次入梦之前，都会在心中不断的暗示自己。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种魔法，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可以将她带回人间。

这种不断的心理暗示，最后成为一种信念，支撑着对方走过了这12年的时间。

如果这种信念崩塌，或者失去了像哈莉一样的精神寄托替代品，这个男人整个人瞬间就会垮掉。

于是他不准备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不要那么着急教授，我们这里有个绝佳的替代品，他正在慢慢恢复自己灵魂的力量。”

“你难道忘记了，整个霍格沃兹城堡当中，有谁是一个死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斯内普教授他停止思考的大脑，立刻飞速思考起来，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原来这小子又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那么按照对方的惯例，这一切绝对不可能是免费的。

于是斯内普教授停止了推搡，也站立在原地，盯着卡尔的眼睛问道。

“代价，这一切的代价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值得你这样做。”

闻言，卡尔先是嘿嘿一笑，然后瞬间脸色变得冰冷，那双蓝色的眼睛中闪过狠厉。

“很简单，不过是杀一个人而已，至于名字，你肯定已经非常清楚，要将那强大的灵魂从那具身体当中剥离出来。”

“除了这个办法，没有任何其他的方式，我日后可是要统治整个魔法世界的，虽然说起来非常虚伪。”

“但是亲手杀死自己同学的这种事情，还是不应该由我去做，哪怕那个混蛋刚愎自用、胆小怕事、内心黑暗。”

“可他毕竟是我的同学，他的血会污染我的羽毛。”

“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

听到这话，斯内普教授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倒不是下不了这个手，只要是能够完成自己心中的愿望。

不管是杀谁他都愿意，不管对方是否无辜或者身份如何，他都没有任何顾虑。

不过那是在其他的地方，如果对方将其引到翻斗巷之类的地方，自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但很显然对方并不想这样做，那个不自量力的小鬼，很明显就是这个混蛋已经选好的祭祀牲口。

而这个霍格沃兹，就是对方选好的祭坛，当那个小鬼命丧黄泉的那一刻，就是这个混蛋的加冕仪式。

对方将从一个学生开始向一个权力者转变，任何社会的改变，终归要用鲜血去洗刷旧时代的土地。

可是在霍格沃兹，这座城堡在他的心中，可能仅次于莉莉。

当着麦格教授以及其他学生的面，自己一个教授的身份，亲手杀害一个学生。

他不敢想象麦格教授的心中会有多么的痛苦，还有那只该死的老蜜蜂。

他现在对对方真是又爱又恨，一方面他痛恨对方要求自己做的那些恶心事情。

另外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没有对方就没有眼前这个混蛋，没有对方的纵容，事情也发展不到这一步。

而没有这一切，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完成心愿。

两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的碰撞，让这位一向果断的男人，变得无比的纠结。

这个决定可不好下，一旦自己做了这种事，恐怕就再也没有资格待在霍格沃兹。

自己将彻底地和自己的过去切割，也将永远没有办法，逃脱出这个混蛋小子的手掌心。

而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卡尔并没有催促，只是回想起自己那模糊的前世记忆。

突然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

“教授，您是顶级的魔药大师，你应该明白，魔药的尽头是炼金术，而从古至今所有人都对炼金术充满误解。”

“炼金术从来都不是为了追求黄金，它的目标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命。”

“你到底愿意为这个生命，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又愿意为此坚持多长的时间。”

“Always！”

没有片刻迟疑，斯内普直接脱口而出。

卡尔脸上浮现满意的微笑，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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