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的情况比较复杂，府库亏空不说，大部分粮食都掌握在各大世家大族手中。但是，他们将府库亏空和粮仓亏空等责任都推到了官员和外面的流寇山贼身上，一时间没有足够的证据，却不好直接抓捕。”

    赢天冷哼一声道：“此事如此简单，难道还要本王教你们怎么做么？既然晋州的世家大族如此猖狂，那必然是横行霸道，各种恶事不断，立刻让锦衣卫查清，给我将这些世家大族的根都拔了。”

    程森连忙点头道：“属下遵命，这就过去亲自坐镇！”

    “嗯！要快！”

    “属下明白！”

    程森也不敢再留，直接转身就走，连家都没回，直接带上一队锦衣卫，就向着晋州狂奔而去。

    没有他坐镇，晋州的锦衣卫怕是查出了猫腻，也很难直接对这些世家大族动手，所以他必须亲自过去。

    其实，若是霍青愿意出头的话，那也没问题，只是现在晋州到处都是流寇土匪，为了应对这些山贼土匪的骚扰，霍青再次开启了肃清行动，已经离开了太原城。

    只是用了一天，程森就从济北城一路赶到太原城。

    “拜见大人！”

    一众先来的锦衣卫千户和百户都赶过来前来拜见。

    程森神色冰冷如霜，虽然知道这些家伙已经掌握了晋州大部分世家大族的犯罪证据，但是他们因为官职不够，所以不敢承担责任。

    在这一点上，显得很没有担当。

    但是若是他们真的贸然行动了，成功了固然可惜，但若是失败了，怕是也确实难以承担责任。

    都是为了生活，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前途来赌。

    况且，若是真的成功了，他这个指挥使也要担心，是不是下面的人盯上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秦王府体系政治上相对比较清明，但也只是相对的，内部的的竞争同样十分激烈。

    程森好不容易从原本的锦衣卫体系脱离，凭着第一个投入秦王麾下换来了如今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眼看着手下冒头，然后把他顶下去。

    怕是真要有人立功，他都要想办法将人调走，让其去外地千户所坐镇了。

    当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事毕竟没有发生，他还是要说一点漂亮话的。

    “行了，省了这些虚礼。我知道你们到了这里之后，就兵分两路，一路清查府库和粮仓，另一路则是接受百姓的报案，现在我就想知道，百姓报的案子和这些世家大族是否有关？”

    “大人，基本上都和这些世家大族有关，不过……”

    “不过什么？”程森冷冷地问道。

    “这些世家大族十分有眼力见，直接送来了大批粮食和钱财，就为了给自家的亲人赎罪，态度都很诚恳，而且还答应给受害者提供补偿，并保证自家亲人绝不再犯，所以……”

    “所以你们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是吧？是百姓来报案，是百姓受害了，你们是替百姓做主的，不是他们替世家大族做主的。他们以为补点粮食，给点赔偿就够了？那时百姓失去的都是什么？是赖以生存的土地，是生命，是尊严！”

    “你们在扫盲班里学过的东西都忘了？过几天好日子就高高在上了？要不要殿下亲自给你们说说，什么叫爱民如子？你们就是这么爱的？一帮废物！”

    程森破口大骂。

    虽然之前秦王没有骂他，甚至也没说什么重话，但是明显已经表达出了不满，尤其是对于手下这些人磨磨蹭蹭的样子，更是不满。

    在其他人看来仅仅是一点点不满，但是在他看来，那就是极其严重的事情了。

    殿下是什么人，那是智慧通天，乾纲独断的人，手下阳奉阴违，被殿下知道了，若是自己连个态度都没有，以后这锦衣卫指挥使怕是真的做到头了。

    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干够，他才三十出头，家中的一对儿女才几岁，他需要更高的官位，赚更多的钱，怎么可能让这些家伙坏了自己的前途。

    所以，他狠狠地痛骂了这些手下一顿后，目光阴冷地扫过众人的脸颊。

    “你们以为这些世家大族提供了这么多粮食，认罪态度这么好，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么？那是殿下的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而我们，就是殿下的刀！若是刀和殿下的想法有了冲突，那这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们觉得你们能替殿下做决定了么？”

    霎时间，整个大厅都是死一般寂静。

    “殿下为你们提供衣食住行，保障你们的家小丰衣足食，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殿下的么？哪怕是条狗，喂了这么多，也该有点感恩之心。而你们都在干什么？磨磨蹭蹭，你们知道殿下是怎么跟我说的么？他跟我说，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本王教你们吗？”

    “听听，都听听，都他么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不是没想到，但是你们他妈的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想要替殿下做主了，是不是？”

    哗啦！

    瞬间，大厅中一众锦衣卫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地，不敢有丝毫不服和抗拒。

    三个锦衣卫千户更是额头冒汗。

    作为此次带队的三人，却是心中无比后悔。

    他们也是被世家大族的大手给镇住了，觉得殿下那么重视粮食，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此时，听到指挥使大人的这番话，他们就知道自己等人想错了。

    他们应该从百姓的角度出发，从殿下的角度去思考，唯独不应该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

    说到底，他们就是膨胀了。

    所以，他们此时无话可说。

    程森发泄了一番后，冷冷地看着众人道：“不过殿下只是问了我这么一句话，甚至还给我本官指点了一下该如何做。说实话，当时在殿下的书房中，还有其他官员在场，若非殿下给本官还留了几分颜面，本官今天非要砍了你们几个的脑袋不可。”

    “属下有罪，请大人责罚！”

    三个锦衣卫千户深深低头，一副认罪的样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知道自己等人的迟疑不作为，让殿下很看不上眼，甚至十分不满。

    若非大人顶住了压力，怕是他们都要承担不小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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