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亢宿。

“最近从人界飞升的仙人没有不知道北冥主上这个名号的，看来你是在人界混得风生水起了。”凤女说道，“你在人界都做了什么些天怒人怨的事？”

“天怒人怨的事我可不敢做，不过就是打了几场架而已。”

北冥正色道：“容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告诉我。”

凤女说道：“我倒是难得见你严肃一回。”

北冥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有没有魂魄不全之类的问题存在，比如灵魂离体什么的。我在京夏的体内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会不会是你遗失的残魂？”

凤女回道：“你说的京夏是九尾妖妖的那只鸟？”

北冥点了点头。

凤女说道：“九尾妖火是灵魂攻击，上次受伤之后，我用了红莲的莲子，魂魄基本恢复，缺失的修为我也在慢慢补回来。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的三魂七魄都在，不可能出现你说的那些情况。”

北冥说道：“容姐姐，京夏有没有可能是你衍生出来的意识？”

凤女摇摇头笑道：“能够衍生意识的都是天界的远祖，连父君都不一定做得到。”

北冥想了想，随即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京夏可能是以前的某位远祖？”

凤女说道：“如果京夏流淌的血脉跟我们一样的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北冥说道：“要不，我去找阁主问问？”

凤女说道：“也行，天机阁阁主虽然给不了肯定的答复，也总好过没有。”

北冥带着疑惑去到天机阁，没留给凤女思考的时间，天帝后脚就来到亢宿。

“天帝到。”

门外一声通传，凤女连忙行礼。

天启说道：“我们之间的婚宴很快就要办了，你跟我就不用多礼了。”

凤女起身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婚宴？”

“不如就在妖魔大战结束之后吧。”天启没给凤女反应时间，紧接着问道，“北冥呢，我一听说她来到亢宿就过来找她，她这个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凤女回道：“北冥去天机阁问点事情。”

天启说道：“喔，什么事？”

凤女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问问我的身体情况，会不会有什么没发现的后遗症。”

天启说道：“她能想到这一点，也算是有心了。”

凤女说道：“这回妖魔大战，我想了想，光靠无始是不行的。红莲就是九尾妖妖，而无始和红莲之间……总之，有了红莲这层关系在，无始绝不会将准确的情报传到天界。”

凤女还没说的是，她放在无始身旁的那位暗卫隔段时间就会来跟她汇报情况，但昨天暗卫没有如期来到，肯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天启略一挑眉说道：“哦，依你看应该如何？”

凤女听出了天启话里的试探意思，现在只要她说了什么和无始有牵扯的话，天启的态度就会变化。虽然只是细小的变化，但以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能敏锐地捕捉到。

凤女说道：“我想天帝可以派天罡军在暗中观察。”

凤女说话这话之后，天启并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凤女微微一笑，装作没有发现天帝的异常说道：“天罡军是你的亲属兵力，派天罡军去最好。不然，派我的羽军去也可以。”

闻言天启也笑道：“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羽军就不用派了，我早将昀连派到战场上，战场上的情况我都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凤女回道：“天帝英明。”

天启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可惜记性不好老是忘记，这次总算是记住了。”

凤女问道：“是什么事？”

“你看我们都结亲了，无始是我的弟弟，我总不好亏待他。”天启看似随意地一瞟，却将凤女的神情尽收入眼底，“无始和北冥认识那么久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不能再拖了。不如将他们的婚事尽快办了吧。”

看着凤女毫无变化，淡然自若的神情，天启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些安慰。

凤女说道：“虽是北冥的姐姐，但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是一直想让他们在一起，但要是真走到结亲这一步，还得问过他们的意见。”

天帝说道：“那是当然，要不我过来干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问问北冥的意见。”

凤女招过门外的侍从说道：“去天机阁将北冥找回来。”

去到天机阁的北冥不知道她和无始的婚事还被凤女和天启放在心上，她去到人界，就是不想再与无始有所瓜葛。而且她自认为自己做得还不错，虽没将无始从记忆里完全剔除，但也没有无时无刻地想着他。

“天机老头，快帮我测测京夏的来历。”北冥对天机阁阁主说道。

“泄露天机的事做不得，会短命的哟。”天机阁阁主摇头晃脑地说道。

北冥虚空一握，右手拿住那把乾坤尺。

“呵——短命，你要是测了京夏的来历，那就是短命。你要是不测京夏的来历，你立刻就会没命。”

“主上诶，不是老朽不想替您测，实在是老朽有心无力啊。窥星术百年用一次，凤女主上已经用过一次，百年内都不能使用窥星术。”

“真麻烦！”

北冥冷哼一声说道：“除了窥星术，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天机阁阁主说道：“时机未到，用窥星术才能窥探一二。至于其他的方法么，就只有等到时机成熟，自然就可知晓。”

“真是废话，我要等到时机成熟，还问你做什么？”

天机阁阁主说道：“不瞒北冥主上，老朽真是有心无力啊。”

北冥随手拿住架子上的一个花瓶，‘哗啦’一声摔在地上。

“有心无力？”

‘哗啦’又是一方砚台摔在地上。

“别，别，您可别乱砸啊。”天机阁阁主想上前拉住北冥，又碍于尊卑之分不好动手，只好干站在一旁，痛心不已地说道，“诶哟，那可是千年的花印，不能砸，不能砸！”

北冥瞅一眼手中紫兰的圆球，尽管她看过不少好东西，要将千年花印砸了她也有些心疼。

北冥将花印收了说道：“行，我不砸。”

天机阁阁主心里叫苦不迭，您将花印收了，还不如砸了，砸了之后好歹我还能看到些花印的碎片啊。

瞥眼看到门口的亢宿侍从，天机阁阁主欢喜地说道：“北冥主上快别砸了，凤女主上派侍从来叫您回去了。”

北冥向侍从问道：“容姐姐叫我回去？”

侍从回道：“禀北冥主上，凤女主上和天帝都在亢宿等您。”

北冥将手中的炎华台放回原处，拍拍手对天机阁阁主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你最好快点想出找到京夏来历的方法，不然下次有你好受的。”

天机阁阁主连声答是，但窥星术不能用，他还能用什么办法。

北冥回到亢宿之后，果然看到天帝和凤女都在等她。

北冥甜甜地叫道：“瑾哥哥，特意把我叫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天启回道：“我刚和容儿讨论你的婚事，你也到了该结亲的年纪。你心里可有什么意中者，不论是谁，瑾哥哥都可以帮你做主。”

天启问出这话来，心里早有打算，他知道北冥一定会说无始，将北冥嫁给无始，对他来说再好不过。北冥虽是羽族主上，手中却没有实权，而北冥的仙主之位也不至于埋没了无始。等到他娶到凤女，再将羽族的兵力攥在手中，天帝之位才算是实至名归。

北冥回道：“没有。”

天启讶异道：“什么，没有？”

北冥回道：“不就是没有嘛，瑾哥哥你怎么那么吃惊。”

天启整整脸色说道：“你不是喜欢无始吗，没事，瑾哥哥现在是天帝了，完全可以帮你做主。”

北冥说道：“你说无始啊，我不喜欢他了。”

天启说道：“北冥，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无始对你太冷淡了，他一向是面冷心热，我是他哥哥，还能不知道他的心里所想吗。他对你跟一般的女子不同，就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北冥嘴角弯弯，说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实告诉我，我错了。我和宣哥哥之间，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天启说道：“你指的是红莲那件事？红莲早就过去，她都是妖界的帝姬了，不会再来跟你争了。”

北冥疑惑道：“瑾哥哥你说什么呢，我从来不怕红莲还是黑莲什么的来跟我争，不论是谁，只要敢来，我就不怕。”

天启说道：“……什么意思？”

北冥说道：“还能有什么，我不想要了呗。”

。。。

眼前一片迷蒙。

迷蒙里窜出一只黑色的飞鸟，九尾妖妖微眯着眼睛，认出了它。

“京夏？”

飞鸟明显就是京夏，但它眼眸里清越高傲，完全不是九尾妖妖熟悉的模样。

突然光影闪动，京夏变成凤女的模样，在她的手中还提着一柄剑，剑尖从地上滑过，刺耳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去。

九尾妖妖猛地惊醒，深喘几口气。

原来是梦。

京夏熟睡在一旁，九尾妖妖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你可不许是凤女，只能是京夏。”

九尾妖妖叹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如果你真是凤女的残魂，那我就把凤女杀了，你回不去本体，也就只会是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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