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她叫莫愁，家里还有个姐姐。”

林月儿稍微看了一眼，不得不感叹那莫愁的赌瘾之大简直是闻所未闻，为了借一两银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信息都拿出来抵押。

也亏了她赌瘾大，才能让她们找到她的踪迹。

“我马上派人去淮州查一查。”

顾远得了消息，立刻给顾家的暗卫发了信号，不到半月，一封书信带着一个中年妇女全都出现在顾家的庭院里。

“你是莫愁的姐姐？莫娘子？”

顾远和云国使者对视一眼，将林月儿藏在身后，并没有介绍，林月儿特意穿了身打扮鲜亮的衣服，莫娘子一眼注意到她，却没说什么。

看样子，确实不认识林月儿这张脸。

“什么娘子不娘子的，我叫莫怨，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妹妹欠了你们的钱，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债去找她要，不要再来打扰我！”

暗卫随着和顾远耳语一阵。

“我们去的时候，这个娘子家里围了好多彪形体壮的汉子，据说是在要钱，我们仔细盘问才知道，那莫愁欠了赌坊一百两银子，因为还不起，已经投河自尽了，那些债主没有办法，只能日日来骚扰莫娘子。”

“自尽？”

怎么死的这样巧？偏偏在林月儿身份暴露后没多久就投河自尽了？

是真的绝望还是…

“这是我们在莫愁的院子里搜到的。”

暗卫将一封书信呈上来。

顾远交给林月儿。

林月儿一看，这上面密密麻麻的污言秽语，是在讥讽王氏被她玩弄于鼓掌十多年。

信中说的，自从男主建功立业以后，她便觉得惴惴不安，直到男主认祖归宗的消息传来，她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了地，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已经暴露了，为了不被王氏折磨，写下一封辱骂文书，便畏罪自杀  。

这信中并没有提到她女儿一字一句，是她本身就不待见这个女儿，还是这个女儿，根本就不是她的？

原本顾远和那个云国使者告诉她一切的时候她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这个洗脚丫鬟或许真的不是她亲生母亲…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自己作为她的亲生女儿，总该值得她说两句吧？

“你们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我家的田里还闹着虫呢。”

莫怨没好气道。

顾远一个眼神，旁边的小厮便端着盘子走出来，上面放着一个荷包。

“我知道今年各地闹灾，各地的收成都不好，本就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莫娘子来之前我就已经打探过了。您是庄稼本分人出身，所在的淮州受灾不小，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平常人瞧了这么些银子，一定是连路都走不了了，不想这个莫娘子倒是有骨气的，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道：“我虽然是个庄稼人，但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您这东西我不能收。”

“想必是我哥哥刚才没说明白让娘子误会了，这不算见面礼，是我们耽误娘子农作的一点补偿，也是我们的问话费。”

林月儿适时开口，将话题引了回去。

那莫娘子一听，这才有了好脸色。

“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是这样，莫愁当时将定远侯府的嫡子和自己女儿偷龙转凤出去，这件事情你知晓吗？”

顾远的声音带着压迫性，像是在审问犯人。

“什么？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怪不得她从隔壁王婆子那知道了侯爷公子认祖归宗的消息便一直萎靡不振，一直出入赌场呢！”

莫怨一脸的怒不可遏，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我妹妹前些年是带了个孩子，对那孩子非打即骂的，原来不是亲生的…”

她嘟囔了一句，却被林月儿截住话头：“既然知道她带了个儿子，那你知不知道她的丈夫是谁？”

莫娘子一笑，道：“哎呦，这位小姐，你可是说笑了，她天天在我眼前神出鬼没的，时不时还要在我家偷鸡摸狗一把，我要是连她家有几口人都不知道，那不是饭袋子了吗？”

见众人面色凝重，她才正经起来道：“她这些年虽然时常带着个孩子，却从来没见她男人出现过。

当时我以为她是在外面和人乱搞，有了私生子，骂了两句，也就没有再问。”

既然莫怨不知道，那线索可是又断了…

“没有男人的话，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一直在接济她，或者是来找她？”

云国使者脑子灵光，也或许是太想要证明林月儿是云国公主要医治王后的心病了，才问出有关于那拐子的信息。

“哎呦…没有啊，她真人脾气不好，没有几个朋友，哪有人会接济她？至于债主吗？那就多的很了，年年都有上门来的。”

年年…

莫怨心中念叨了一下，突然想起。

“不过倒是有一个女债主锲而不舍的已经要了十来年的账了，也不知道我那妹妹欠了多少，十来年还没有把账还上。”

看似无心的一句却让林月儿有了头绪。

“那女债主的身形样貌，你能否描述一下，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别说，那债主听声音不像是本地人，不知道在哪学的鸟语，骂到生气的地方便说几句。”

云国使者脸色一黑，被人当面编排自己的语言是鸟语，他心中不悦，却还是道：“布鲁嘛沙，塔塔杜岚瓦…”

“诶？！就是这个调调！就是这个，嗷，我知道了，你们是那债主家的人吧？我可告诉你们，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也是揭不开锅，不如让你们打死给家里换点米钱。”

云国使者刚才说的是云国那边骂人的俗语，他现在基本已经确定，那个拐子是云国地人。

这些年，陛下一直在追查公主的下落，云国的拐子已经被陛下一扫而空了，就算有幸存的也是流亡海外。

那拐子应该是得到了消息，过来找公主下落的。

毕竟一条消息一两金，有不少人投机取巧，削尖了脑袋往上冲。

“莫娘子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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