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四 不喜欢被人夸,巡查出事现场
“我娘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唐储是你父亲的义子?不是说擅闯九重灵界者死吗?”楚林阳现在不得不怀疑皎月的话是不是故意耍他的。
为了证实不是耍他,皎月只好解释了一番:“唐储不仅擅闯九重灵界,还失手打死了夫人豢养的一只灵鹊。他说先还夫人一只灵鹊再受惩处,于是夫人就准许他登上了太乙山。夫人刚接任鹤望岛岛主,老岛主正是卸任轻松愉快之时,得知此事就劝夫人去找找,死了便罢,要是没死就带回来。也是他命大,找到他时,还有一息尚存。在鹤望岛养伤期间,知道是老岛主给他求的情,非要拜老岛主为义父。”
楚林阳惊愕难缓之余,向唐语笙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你怎么没说过?”
“我不知道啊,今天第一回听说。”唐语笙比他还懵呢,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唐家的人了。
皎月没理他们,继续说:“后来唐青瑶出生,唐储格外喜欢这个曾侄孙女,就把她带到了鹤望岛,并说服夫人留下了唐青瑶。这一住就是三十二年,直到楚家下聘迎娶,她才正式回到唐家。”
楚林阳彻底僵了,暂时放弃了思考的能力,好像连呼吸都没了,这关系也太乱了,他一时捋不清辈分。
大家对这位已故的唐家大小姐、楚家夫人多少有些了解,但之前只知道她修为高,不但在东华州,就是九州之中也无人能与她一较高下。
楚林阳没说话,只在心里把关系捋了几遍,心情越来越沉,一下子好难接受。
“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我和唐青瑶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把她留在身边?”
云启蓉略显尴尬,道:“这你还真别误会,我根本不想和九州有牵扯。但唐储这个人说起话来没个完,那天是他把我绕晕了,我随口应了一句,他就真把唐青瑶带来了。我是不同意的,可唐储说唐青瑶的爹娘都死了,他带着一个小女孩不方便,你娘又配合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只好答应了。”
这……
尴尬的可不是一两个人了,尤其是唐语笙,那位老祖宗就不说了,可自己的姐姐在那么小的年纪就会演戏了?
“既然你知道太乙星云链在唐青瑶身上,怎么会想不到我和她关系密切?”楚林阳尽是痛不欲生,满腹委屈,“以我娘和你的关系,我出生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找我?”
云启蓉冷漠地瞧着他吞声忍泪的模样,淡淡地回道:“我找过,可我找不到啊,你那几个朋友没白交,个个守口如瓶。在那个世界,我连自己丈夫在哪儿都不配知道,在这个世界,你跟我毫无瓜葛,却让我去找你?”
楚林阳明白了,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痛却叫不出来,只得忍着眼中泪,茫茫然点头:“所以你根本不想看到我,成亲,生子,你毫无顾虑。你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债未清,就算你想我死,又何必这么麻烦,一剑杀了我不是更痛快!”
楚林阳越说越激动,伸手一抓,血饮剑就从唐语笙的手中到了他手上,剑鞘应声落地,明晃晃泛着血色的剑刃抵在脖子上,就在云启蓉的咫尺方寸间,这一套动作相当流畅,没有丝毫迟疑。
云启蓉注视着他悲愤的双瞳,极淡定地握住血饮剑的剑刃,在持续的加力中,鲜血由手掌淌下,引发了血饮剑的共鸣,血芒大涨……
看到此,楚林阳又慌了,但云启蓉的力道比他还大,他根本没办法将剑拿开。
“薇薇,这剑嗜血……”
咻--
云启蓉往旁边一甩,血饮剑插入土中。
错身从这个男人身侧走过,漠然看着被血染红的手掌,她蔑笑道:“血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只要体会过一次肝肠寸断,足可以让一个人心如死灰,身体的痛又算什么。”
“薇薇,我……”
“看来我有必要给你提个醒:当初义无反顾抛妻弃子的是你,只言片语都没给我留下的也是你,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还是你!我也曾想不通,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和我白头到老的男人,怎就狠得下心断了我能联系到他的所有方式,就这么一走了之!”云启蓉心中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被浇了一壶油,但她没有爆发出来,依然平静冷漠,在漠视与转身对视间讲出了他们关系闹翻的原因。
楚林阳身体晃了一下,一行泪陡然滑落,痛不欲生,声音都在发颤:“我知道我该死……可我真的没想离开你们,从来没有!薇薇,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昱昱也是我儿子,如果可以,我去换他,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好好活着!只要我还能回去,死也在所不惜……”
云启蓉闭了下眼睛,缓了几口气,定神道:“昱昱也是你的儿子,你会心痛并不奇怪。可如果那晚昱昱没有赶来,出事的就是林薇了,这是不是对你来说也算解脱?”
“不,不!是我该死……可你不能这么想我……”
楚林阳悲痛欲绝,跪伏在地,根本止不住哭声。
“有人跟我说,你很痛苦,可是她没见过真正的痛是什么!别动不动就把该死挂在嘴上,好像你的命很值钱,可以抵偿一切。”
云启蓉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到旁边的一个树桩前坐了下来。
良久,楚林阳缓着气,晕沉沉起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所受的痛,我确实无法感同身受,我的命也不值钱,但我真的可以赔给你,哪怕只能抵消一点你的愤恨也好。”
话落,楚林阳一个箭步冲到崖边,纵身一跳!
众人正要往山崖边冲,就见楚林阳被一个七彩光环给拖了回来,绝望萦绕:“我死也不行吗?”
“你不配!”云启蓉冷声道,“我还在承受母子分离之苦,牵肠挂肚之痛,你凭什么可以一死了之!我不拦着你跳崖,想跳就继续,但你休想死得痛快!”
楚林阳说不上有股什么气息冲上头顶,说跳就跳,一个跨步又下去了,这回多等了一会儿才上来。
楚林阳就跟不服气似的,又第三次跳了下去。
这回七彩光环拖他一阵,松开一阵,快到崖底时直接不管了,这一摔,楚林阳全身的骨头都被砸了一遍似的,虽然没断但确实疼,很疼!
再回到山上,还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
“林薇!你不厚道,还不如一下摔到底呢,一点一点的,玩我呢!”
云启蓉一笑:“我乐意!”
大家以为楚林阳会较劲下去,谁知下一刻他‘噗通’一跪:“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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