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三回 古怪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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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一片院落出现在清歌眼前,院子里有清泉流过,还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假山,除了野生的杂草却没有家养的植物,院子显得空空荡荡,没有人气。
清歌觉得这里有点奇怪,不禁多看了几眼。
“沐姑娘,住在这庄里,平时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在下能做到的,都会为你办到。平时可以随意走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只是还是有的地方去不得——”
凰城神色稍稍凝重起来,以显示此话的重要性,“比如这里,曾经是我三娘的居所,自她死后,这里就荒废了,还常常闹鬼。唯恐姑娘有伤,所以还是离这里远远的吧。”
清歌打了个冷颤,应道:“是,公子。”
凰城点了点头,当先继续向前走,“前面那片空地是练武场……”
清歌没有马上跟上他的脚步,又朝院子里瞄了一眼,总觉得院子中间的那座假山有点突兀。
——假山,会立在院子中间,把后面屋子的门都遮住么?
这里有蹊跷。
清歌若是想不到这院子里很可能有机关暗道,甚至于就是直通地下藏宝库的入口,她就愧对金庸大大。
既然有了猜测,就得找个机会过来瞧瞧。不过也不能太急,要不自己刚进山庄,庄里最重要的宝地就被人动了,自己就难逃嫌疑了。
不过另一件事情却可以先采取行动确认——那男子,似乎是陆云起。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男生,所以对他总有种别样的情怀。虽然他蒙着面,十四五岁的小男孩经过六年的成长,体格、面貌一定都翻天覆地地变了,但是女人最最引以为傲的第六感就是告诉她,他很可能就是陆云起。
第六感就是第六感,她还需要找机会趁机摘掉陆云起的面纱,这样才好确定。嗯,就是这样!
凰城作为主人,自然住在东上阁;清歌作为客人,被安置在西上阁。
跟服侍自己的小丫鬟旁敲侧击地打听,得知那很像陆云起的男子一直住在聆雪园,是凰城专门为他设的一处安静的院落,距离凰城所居的东上阁很近。
这点令清歌很满意。
清歌以就近为凰城配药煎药为名,在东上阁辟了一间小空房作为药庐,这样近的距离,大大方便了她接触目标人物。
来庄里已经有十天了,这十天里清歌白天安安分分地呆在东上阁的小药庐里配药,捣药,煎药,晚上就回到西上阁,安安静静地睡觉。
这些天,除了问凰城要几种药庐里配置不全的草药,清歌几乎只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不在庄上闲逛,更不问凰城要什么其他生活所需,还向凰城说明自己在御剑谷中自己生活惯了,不需要有丫鬟伺候她。
凰城觉得很不好意思,同时感慨万千——这是多么好的姑娘啊!美丽清雅,却丝毫不贪慕富贵,勤俭低调,温柔贤惠,谁娶了她真是福气啊。不像自己家表妹……整日打打杀杀,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清歌并不知道自己赢得了凰城如此高的评价,她只是觉得,有个丫鬟追在屁股后面,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多碍手碍脚啊。
……
这日,聆雪园的院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
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从外面望向里面。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了半个身子进去看,院子里好像没有看到人。
又快速地闪身回去。
人呢?清歌有些郁闷,人不在,自己怎么装迷路?
闭了闭眼,清歌推开了已经半掩的院门,走了进去,走了几步,觉得有被人注视的感觉。
在屋子的窗口看见了目标。
目标立在窗前,清风过窗,吹动男子脸前黑色轻纱。
清歌一下子觉得很丧气。他要不要这么小心,连在自己房间里都要戴着斗笠。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他难道……毁容了?
忽然觉得有些心疼,清歌走上前去,近距离接触的兴奋和伺机掀开面纱的冲动之外,她还能努力地保持清醒,注意下自己现在应该有的形象——
“公子……我迷路了。”
“……不小心走到这里,我不知道怎么回到东上阁。”
“因为这些天我一直只朝西上阁方向来去,今日去了一趟厨房,回来时没遇见人,不知不觉便走到公子这里……”
看不见男子的表情,又没有听到他说话,清歌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越解释越多。
看到面前女子紧张地神情,男子在面纱后轻轻一笑,怕是自己再不应话,她就要扯到咱们之间真是缘分不浅,他乡遇故知何其幸运之类越来越离谱的话了。
“那在下领姑娘回西上阁吧。”
——哎?这么顺利!
清歌忙不迭地点头,一副感激不已地表情,又问,“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云染。”
“公子……姓云?”
男子微笑,“是啊。”
“我叫……沐清歌。”他说自己姓云,是化名么?假如他真的是陆云起,那么看到自己的时候,可能会认出自己是当年的靳晓婉。那么如果他语气里有惊讶或疑问,就可以大体判断他的真实身份了。
“很好听的名字。柔如清风,灵动如歌,恰如其分。沐姑娘,随我这边走。”
语气淡淡地,说着赞美的话。没有对名字的惊讶,没有疑问的意味。清歌在他身后捂住自己微微发热的脸,心里小小怅然——真的不是?
左转右转,路过人工小桥,跨过小溪,沿着青石板小径走着,熟悉的路径又出现了——西上阁到了。
“谢谢云公子。”
“不必。”
清歌望着男子缓缓离去的背影,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屋子里被她收拾得清清爽爽,和那边的小药庐一样,这里也有着淡淡的药味,和女孩子卧室里特有的淡淡馨香。
对着石碗里的紫金月花,石杵一下一下地捣着,清歌还是很不甘心,觉得确认男子身份的这件事,总不能轻易这么算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可以先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
月黑风高夜,动身寻宝时。
一抹黑影出现在那处奇怪的院门口,施展绝顶轻功几个纵越,跳上围墙,跃向地面,黑影无声无息地来到朱漆屋门前。
伸手将门缓缓推开,门的润滑还不错,没有发出难听的噪音,只有轻微的嘎吱一下。清歌仍是警惕地四下望了望,凝神听了听,确定院落方圆十米无人,才举步迈入黑漆漆地屋内。
“嚓”,清歌燃起自制的简易火柴,火柴头的粉末是她在御剑谷无意中研制的配方,紫金月花粉末和几种香料的混合品凝固而成,在黑暗中发出清淡的光线。
举起桌面上的油灯,火柴凑近灯芯,很快点燃——清歌看着自己的小发明,得意地笑笑,这家伙可比火石好用多了,火石撞击声音噼噼啪啪的,不用力压根敲不出火星,不把周围人都引过来才怪呢。
借着油灯的光线,清歌细细地搜寻着屋子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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