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和少年各自给了一毛钱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第一局。

眼镜男：“木宝，抬左手。”

少年：“木宝，抬右手。”

木宝身子转了两圈，回到正面后，它缓缓举起了右手。

少年胜。

“哈哈哈哈，我赢了！”

少年高兴地蹦了一下。

“哎呀，不过第一局嘛，急什么！”

眼镜男不以为意，喝道：“再来！”

第二局。

眼镜男：“木宝，抬右腿。”

少年：“木宝，抬左腿。”

木宝往东转了半圈，回正后，又往西转了半圈，似乎在左右为难。

围观群众目不转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木偶人。

偌大的广场上一片沉静，落针可闻。

忽然，木宝动了。

它这回动作很快，腾地抬起了腿。

啊！

百姓们齐齐惊叹，是右腿。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眼镜男笑得左摇右晃。

少年哼了一声，“不过是打了个平手，还有一局！”

这就是决胜局了。

围观群众再次安静下来。

少年道：“这次我先喊。”

“可以。”

眼镜男同意了。

“木宝，抬右手！”

少年喊得和第一局一样。

眼镜男跟着喊道：“木宝，抬左手。”

木宝这次没犹豫，迅速举起了左手。

“我又赢了！哈哈，木宝喜欢我！我就要行大运了，哈哈哈哈！”

眼镜男手舞足蹈，笑得开怀。

少年的好胜心被激起。

他不服气地道：“谁说木宝喜欢你啊，我还赢过一局呢！有本事，咱们再来！”

眼镜男见他这样，也起了赢钱的心思。

“来就来！”

就这样，不到一刻钟，两人连赌十局。

季轻然听到旁边一个大婶儿嘀咕。

“这小小子儿输了七局，赢了三回，算上给摊主的抽头，输了有……”

算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一共给出去三块钱了吧！”

她啧啧两声，感叹道：“妈呀，这四五斤大肥肉就没有了啊！”

季轻然走到了少年身边。

少年刚把钱点清，正要和眼镜男继续，季轻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还要赌吗？”

少年转过头，看到季轻然，微微一愣。

吆喝男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这边。

他听到了季轻然的话，走过来呵斥道：“姑娘，你玩不玩，不玩你就走远些，不要影响别人！”

他眯着眼睛，露出几分狠厉。

季轻然没有理他，又看向少年。

“你还要继续玩吗？”

吆喝男眉头拧起，胳膊一伸，去扯季轻然的肩膀。

“敢来我这里捣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季轻然身子一扭，躲过了他的手。

少年大声道：“你干嘛？这是我姐。”

吆喝男呆了一下。

季轻然也没反应过来。

旁边群众的议论声随之响起。

“你这摊主也太凶了，你仔细看看啊，这肯定是亲姐弟，姐姐过来问问，你干嘛动手？”

“是啊，他输了这么多钱，要是我弟，我非得把他耳朵拧下来不可！”

“可不是嘛……”

众人纷纷指责摊主。

季轻然：……

怪不得上当受骗，你们这眼神真是不大好啊。

少年喊完那一句，还是呆呆地望着季轻然。

季轻然蹙眉。

这么看，这少年的确有点眼熟。

怎么回事？

“哦，你们是姐弟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来捣乱的呢！”

吆喝男又恢复了卑躬屈膝的样子，连声道歉。

围观百姓见他态度这么好，没有再指责他。

“姑娘，你和你弟还玩儿吗？不玩就往旁边让一让，我还要做生意呢。”

季轻然再次看向少年。

“你还想再玩吗？”

冬天的风吹得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目光清澈冰凉。

少年忽然感到紧张，还有点害怕，“要玩”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吆喝男见状，大声对众人道：“还有没有人要玩儿啊？”

“刚才木宝喜欢那位戴眼镜的大哥，有没有人想再来试试，被木宝选中，可以交好运呢！”

两个年轻人，二十四五岁，像是一起来的，他们举着手挤到了前面。

“我们我们，我们俩要比一比，看谁的运气更好！”

“行啊，你们到这边来。”

吆喝男一回头，见季轻然和少年还站起原地，拳头立刻捏了起来。

“咳咳咳咳！”

眼镜男捂着嘴咳了几声，咕哝道：“哎呀，不是受了风吧。”

他嘀嘀咕咕地走到了旁边。

吆喝男回过神，放下手，再次摆出了笑脸。

“两位请往边上，腾个位置哈。”

季轻然的声音依然淡淡的，“你把收他的钱还回来，我们就走。”

什么意思？

这姑娘对弟弟输钱不满意，想把钱讨回去？

这哪行啊。

不等摊主说话，围观群众改变立场，又批评起季轻然来。

“姑娘，人家摊主摆摊做生意，没有强迫别人，你弟是自愿给钱的，小姑娘可不能不讲道理！”

“就是啊，这大冷天，摊主多不容易啊，更别说，旁边还有那么灵气的木宝看着呢！”

“是呀，你要是不乐意，回去让你爹妈使劲儿教训你弟，他才是罪魁祸首！”

“对对，没错……”

季轻然并没有反驳众人的说法。

她点了点头，赞同地道：“大家说得很对，冬天摆摊做生意，确实很辛苦。”

随后，她话锋一转。

“但是摆摊来骗人，这就不对了，有这种吃苦的精神，干点什么不好？”

骗人？

摊主怎么骗人了？

“你这小姑娘，可别血口喷人！”

吆喝男拧着眉头，瞪视季轻然，他的声音里满是威胁。

“再敢胡说八道，我让你和你弟吃不了兜着走！”

季轻然瞟了他一眼，“怎么，不装和气了？”

吆喝男身子一僵。

两个准备比试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了季轻然一番，其中一个问道：“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姑娘，胡乱诽谤，可是要坐牢的。”

另一个年轻男人接口道：“人家摊主一旦报警，警察立刻就会把你带到派出所去，那里边，很吓人的！”

季轻然真想翻白眼。

这人当她是五岁小孩儿吗？

居然还吓唬她。

“你不如先问问这位摊主，他敢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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