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唐清哲一愣，而后似是觉得有些奇怪，“那应该是呼延钥的鹰，可她为什么要告知我们……小心？”

就在此时，众人却突然听得军帐驻地一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齐齐向那头望去，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士兵竟是骑着马，直接奔入了军营，奔到了众人面前。

马匹急停在几人前方不远处，发出了一阵嘶鸣，而后那士兵便慌里慌张地下了马，匆匆奔了过来：“世、世子！世子妃！不好了！”

此人正是之前唐清哲派去打探哥舒岩和呼延钥战况的丹柯兵士，如今众人的位置，距离可汗的领地钨月部落颇有些距离，也不知怎的，这人竟是这么几日便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唐清哲忙问。

“属、属下同另外几人一起，本是一同向着钨月部落而去，没想到行了不过四日，就发现……发现有约莫一万五千大军正向着这方向进发，于是属下便先快马回来传消息，期间未有停顿。”那人气喘吁吁地道，“按他们的行军速度，恐还有三日就会行到附近。或许……或许是冲着咱们来的！”

“一万五千？！”左韦德一听，大惊。

“领头的是谁，可有探到？”唐清哲又问。

“好像……好像是哥舒小叶护……”士兵回答。

“哥舒小叶护……？”唐清哲听罢思索了片刻，“哥舒岩的长子，哥舒羿？”

“正是。”士兵肯定道。

“不好！”唐清哲语气瞬间又严肃了几分，而后他立刻转向了左韦德，“左都护，劳你快去寻费都尉、仲校尉、崔副尉并着葛将军麾下的巫马千长和黑千长，一起到主帐来。这一战，恐是避无可避。”

“是。”左韦德明显也意识到事态严重，非同小可，立刻点了点头，离开了。

“其他人，先继续操练！”唐清哲向着周围其他士兵喊道，而后他轻轻拉了拉身侧薛小莞的衣袖，“蓊茹，你先随我来。”

薛小莞心中也知如今颇有些大事不妙，立刻便同唐清哲一起离开了练兵的地方，一路行到了主帐，入了内。

而一进去，薛小莞就有些着急地道：“为、为什么哥舒岩的长子会向着这里而来？难道……难道呼延钥和哥舒岩的内斗……结束了？！”

“恐怕是的，否则呼延钥也不可能用鹰传信，让我们小心。”唐清哲如今对这主帐早已熟悉，他没有停顿，轻车熟路地便行到了沙盘旁边，神情严肃，“此处只有五千人，且之前也是偷袭取胜，哥舒岩不可能不知道，如今这番大动干戈冲我们发难，定是因他解决了手头的麻烦，要来找我们报那杀子之仇了。”

“你知道这个哥舒羿？他很厉害吗？”

“他是哥舒岩长子，丹柯人又都唤他一声小叶护，想来将来是要继承叶护之位的，那定是被器重培养，派他携一万五千人前来，也意味着此仇必报，且甚至没有半分轻敌。”唐清哲叹了口气。

正说着，帐外响起了几人的脚步声，而后左韦德便入了帐：“世子、世子妃，人已经都寻来了。”

跟着入内的，正是唐清哲之前托左韦德去寻的几人——

远京禁卫校尉仲涛，庭越定南卫都尉费岳弘、副尉崔酉，以及原属葛卓力帐下、如今正听命于唐清哲和薛小莞二人的两位千长巫马拓及黑业厌。

而左韦德明显已与几人说过如今的情形，入帐的时候，所有人皆是神色严肃，气氛也凝重至极。

“世子，世子妃。”一站定，费岳弘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听闻哥舒岩长子哥舒羿带了一万五千人，向着我们而来了？！”

“不错。是以如今便是想未雨绸缪，与各位商讨一二。”唐清哲点点头，拱了拱手，说着，他又试探着偏了偏头，“巫马千长、黑千长，二位可否将关于哥舒羿的情报分享与我们知晓？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今战力悬殊，便是不能胜下此仗，在下也想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明白。”巫马拓立刻道，“哥舒小叶护今年约莫三十有一，自小就跟在哥舒叶护身边，习武、骑射以及统兵，样样都是同叶护学的，是以行军打仗也颇有哥舒叶护的风范。”

“哥舒岩的风范？”左韦德听罢想了想，“这人我倒是听过，听闻其作战风格是以迅捷、包夹著称，其麾下的轻骑军，在丹柯有狼卫之名，甚至……闻名大祈。”

“正是。哥舒叶护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且他领兵严苛，兵士服从性和执行力极高，互相间的配合也十分到位。而其麾下军队能以狼卫著称，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索耶部落所处之处草多沙少，马匹强壮，奔速快，且奔袭距离十分远。大汗的宝马踏云骓便是哥舒叶护所赠。”

“马匹强壮，士兵作战迅猛……”唐清哲重复着巫马拓的话语，声音越来越低，“巫马千长，那这位哥舒小叶护，性格如何？尤其……可有什么缺陷？”

“小叶护其实已算是哥舒叶护六个儿子中最像叶护的一个了，行事果断，手段也狠，如今在索耶部落威望也是渐高的。若一定要说可有什么缺点的话……他和哥舒叶护一样，颇有些偏执，且比叶护还要暴躁易怒些许，哥舒叶护一直对他有所不满，就是因嫌弃他不够沉稳。”巫马拓想了想，回答道。

“要我说，小叶护会养成这般性子，到底还是拜哥舒叶护所赐。”黑业厌也接话道，“叶护望子成龙，对自己的儿子比对自己的手下还要严苛，尤其是对待小叶护。我听说，几位公子若是在叶护那受了委屈，都是尽数发泄与下头的人，这能沉稳便怪了。尤其叶护还觉得，他的儿子都比不上麾逻公主，更莫谈女儿，丹柯男儿，哪个受得了被一个女人比下去？还是在自己的父亲眼里。”

唐清哲听到这里一愣：“这话好像哥舒翎也说过……哥舒岩对待已如此像他、未来要席承叶护之位的长子竟也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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