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徐二出府之前，高尚远亲自送的：“一切托付给道长了，若是顺利，我必定不会忘记道长。”

徐二叮嘱：“切记将蜡烛按我说的，献给万福。”

高尚远应下：“早准备妥当了。”

“千万不要提我在这里。”徐二低声道，“他知道我会祈福转运，若影响了你倒不好了。”

高尚远道：“放心，我一个字不说，只是这几日委屈道长在道观了。”

这几日，万福都在雍州。

“我找我师兄论道，自在得很。”徐二笑道，“只等你的好消息了。”

临走前，徐未晚将钥匙给徐二：“爹爹，这是宋姬的，我不知道是什么，爹帮我看看。”

徐二笑咪咪的：“为父替你保管。”

第二日，万福到雍州之后，全城戒严，路上一个乞讨的都没有，听说万福相当满意，在高尚远的奉承下，勉强同意来高府接风宴席。

当夜，高府张灯结彩，绫罗绸缎绕树，歌舞声不断，只为迎接万公公到来。

徐午和徐未晚跟在丫鬟中看热闹。

“总管能来鄙府，鄙府真是门楣生光。”高尚远弯腰像一只虾米。

万福是个中年人，白白的微胖，颇有几分官威：“你府上不错呀，比皇宫都不差。”

诛心之论。

高尚远吓得快跪下来：“下官不敢，只是面上好看。”

万福毫不客气坐在位首，问起了公务。

“可曾派人拦截那逃犯？”

“拦了，按总管的示意也抓了许多在大牢里，不

过今日总管看了，都不是总管要的人。”

叮……3个银币。

“继续严查。”万福脸色严肃道，“不能放过一个相似的人，可将画像送京城。”

高尚远低声请示：“这人是谁？为何如此要紧？”

“你无需知道。”万福并不说，“抓到此人，包你官升三级。”

高尚远连忙拍胸脯表示完成任务。

“昨儿听说你这里歌舞不错。”万福办完正事，脸上带了些笑，“奏来听听。”

孟姬忙让歌女开始弹奏，宴席正式开始。

高尚远吩咐上菜，各种珍馐美味传上来，徐秀姑也在上菜的人里头。

徐秀姑端了一盘天麻蒸乳鸽，乳鸽里头还有几个鸽子蛋。

万福微微笑笑，食物一般，歌舞一般。

高尚远拍手示意徐午上，徐午清唱了一首蝶恋花，上不得台面的小曲。

高尚远斥道：“唱几支高雅的曲子，谁让你唱这个的？”

万福挥手：“不妨。”

徐午看着窗外轻轻唱着，万福最喜欢小调，一曲后听得呆了道：“不错，好歌喉。”

高尚远笑道：“若总管喜欢，让她多唱几首。”

万福点头，边吃酒菜。

高尚远点了蜡烛，又给万福斟酒：“总管难得来一回，让我能孝敬一番，我巴不得日日在总管跟前伺候，只是没这机会。”

万福夹了一个鸽子蛋，笑道：“人人都这么说，我也不知谁真心谁假意。”

叮……1个银币。

高尚远结巴道：“我……我是真心的。”

万

福笑道：“真真假假的，只有自己知道，你当初认徐公公当干爹，难道不是真心的？”

高尚远脑门上都是汗，不知怎么回答。

一阵香风传来，是万福最喜欢的味道，万福问道：“这是哪里的香？”

孟姬忙道：“这是老爷特地为总管制的香蜡。”

高尚远让丫鬟呈上来：“总管若是喜欢，是它们的福气。”

万福嗯了一声，让小太监接过箱子。

小太监打开檀木箱，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香蜡露出来，最上层缺了两支。

万福蹙眉，带了火气：“怎么回事？”

送人的东西向来是凑整数的，哪能少两支。

高尚远忙道：“这是给总管特制的，一共做了五十支，做好之后我试了一支，方才又用了一支，实在是凑不了整数了。”

“你很不错，比很多人都强。”万福大悦，“你有心了，看来这真是为我特制的。好，好，你的心意我领了。”

高尚远喜道：“总管喜欢就好。”

“听说你还赈灾，雍州是我看到过的最好的地方，民众幸福，若是皇上知道了，必定高兴。”

高尚远快跪下去了：“谢总管赞扬。”

徐午低声笑道：“太监知晓人心的本事还是有的，久经大场面的万福居然被一支蜡烛感动了。”

徐未晚道：“爹好厉害。”

“也是，见多了灯红酒绿，难得见到真心，就被打动了，殊不知这真心更假。”

歌舞了一夜，万福酒足饭饱宿下，高尚远喜不

自胜，让人送一万两银子给徐二。

“告诉道长，他的计策果然起效了，请道长继续为我做法，让我能顺利认总管当父亲。”

“我会做法，让万公公水土不服。你记住咱们说过的，好好伺候。”徐二让来人带口信回：“这法术不好维持，得加些灯火银子。”

高尚远又加了一万两。

一共两万两。

高尚远又打赏徐午银子：“总管喜欢听你唱歌，这是你的赏银。”

五百两。

“谢老爷赏赐。”

徐午退下，拉着徐未晚偷听。

孟姬笑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都是夫人一念留下这道长，夫人才是我真正的贵人。”高尚远许诺，“等万公公走后，我大办宴席，宣布你的名分。”

孟姬欢喜道：“谢老爷。”

高尚远叹息：“这阵子银子花得多，万总管这里还得打点，过几日少不得开仓赈灾的时候再从国库拿点，不然这日子怎么过？”

孟姬正心疼：“给徐道长的才多呢。”

来来回回好几万两，还有二十块玉，多早晚能拿回来。

高尚远想想也肉疼，咬牙道：“若真能攀上总管，也值了。”

等高尚远走后，紫萱和白露恭喜孟姬：“夫人总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孟姬笑道：“老爷的性子不稳，这还说不准呢。”

紫萱忙谗言道：“可不是，老爷刚才还给了她五百两呢，两人眉来眼去的，看得奴婢都来火。”

孟姬冷笑道：“仗着能唱个曲儿，

也敢和我顶嘴，还敢向老爷要银子，等万公公离开，我哑了她的嗓子。”

紫萱笑道：“那时候，看她还敢不恭。”

偷听了两人的打算，徐午冷笑：“这两人真是一家人。”

“他们毒哑姐姐？”

“看她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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