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你到底要做什么？”刘三叔把门关紧，但却还是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刘大牛磨刀，他已经如坐针毡了，这会儿见刘大牛磨了刀还要把用这刀把荷包砍碎，于是刘三叔忍不住了，打开门询问。

刘大牛却还是专心致志地砍着那荷包，一个小小荷包，经得起几刀？不用一会儿，那荷包就被砍得丝丝缕缕。刘大牛这才看向众人：“谁要拿了我家的东西，今晚就把东西放到我家门口，不然……”

刘大牛还是看向众人：“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杀三个，就大赚特赚了。”

“大牛，你在说什么浑话呢，我们不过是帮你保管家里的东西罢了，哪里就是拿了？”刘三叔还要维持住长辈的尊严，对刘大牛高声说着，刘大牛瞧着他：“三叔是长辈，往常我都不敢违逆的。”

往常都是不敢违逆的，难道这会儿就敢违逆了？刘三叔听得眉头紧皱，接着刘大牛只道：“只是俗语说，狗急跳墙，原先呢，我不缺吃不缺穿，偶尔还能去耍个钱，这会儿呢，白白地进了一趟牢里，杜家这会儿也败了，我也不能去寻杜家要些钱钞，想着回家来，收拾收拾，求三叔出面，再去那家，把妻子娶过来，等过两年，赚了银子，再把我娘给葬了。谁晓得今儿回来，这家里空空落落，寻了半日，就只有这把锈了的菜刀。人落到这步田地，自然也要拼一

拼了。”

刘三叔听得这语气不好，后退了一步，接着刘三叔才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等会儿，我让家里收拾些东西出来，送到你那边，只是你那个媳妇……”

“我晓得外面人都在传她，只是她总是我娘为我聘的，这是第一，第二呢，我一个进过牢里的人，还嫌弃什么呢？不过是破锅配破盖，安安心心地过日子罢了。”

刘大牛这番话说得有理，刘三叔就后退一步：“既然如此，那我明儿……”

“也不要等明儿了，这会儿就去，再说，我也问过了，她这会儿也不在家，就在邝娘子家中，那离得更近了。”刘大牛步步紧逼，刘三叔没有法子，只能摔了袖子：“好，我们这就去，只是总要带上些东西。”

“我听说邝娘子为人最好，自然不用带。”刘大牛早就在这等着，刘三叔只记得想再说几句也没有法子，只能让众人先把刘大牛的东西收拾好了，送到门口，自己就带着刘大牛往素巧这边来。

来开门的是吴管事，吴管家听了刘三叔的话，那眉头不由皱得很紧，还是吴嬷嬷过来问了一句，接着吴嬷嬷就笑了：“这有什么，家里不是有杜氏吗？杜氏和刘大牛，还是表姐弟呢，就让杜氏过来瞧瞧。”

说着，吴嬷嬷就高声喊杜氏，杜氏还在那夸柳兰花的手艺，听到吴嬷嬷喊自己，急忙快步走了出来，来到门前，杜氏乍然一看，

不由惊讶了：“你这是，从牢里出来了？”

“昨儿过了堂，知府大人说此事本就是杜家诬告，所以就许我出来了。”刘大牛其实还是个老实人，见到表姐，那泪就忍不住落下。

“既然昨儿出来了，怎么今儿才来？”杜氏说着就要让刘大牛进来，想到什么就回头对吴嬷嬷赔笑道：“这确实是我家表弟，要不，就让他们先进来。”

“你们先到厨房里坐着，我去回娘子一声。”吴嬷嬷猜度这家来，只怕也是为的柳兰花的婚事，只是不晓得这事儿是好是坏，先要去回素巧一声。

杜氏连声应着，也就先把他们带到厨房，又从灶上烧着的水里给他们泡了茶，这才开口道：“你们来，是为了婚事吧？”

“那女子的名声，此刻已经坏的不能听了。”刘三叔张口就是这么一句，倒是刘大牛道：“我一个进过牢里的人，还想什么呢？自然只是求一个媳妇，然后安安生生过日子。”

“好，好，安安生生过日子，那就好极了。”杜氏的泪又落下，接着杜氏就道：“只是这事儿，要依了我们娘子的心思，总要问一问兰花。”

“问什么，她一个经过不晓得多少男人的女子，这会儿还愿意娶她回去，她就该欢喜才是。”刘三叔当了杜氏的面，又要拿出这做长辈的架子来，杜氏不由看刘大牛一眼，刘大牛急忙道：“我晓得表姐的意思，表姐还是去帮我问

问吧。”

杜氏听着刘大牛的话才像样，也就让他们先在这里坐着，自己去寻素巧。杜氏走进堂屋的时候，见到柳兰花正站在素巧跟前，瞧见柳兰花，杜氏也不敢再往前了，倒是素巧笑着对杜氏道：“那边，到底怎么说。”

“我表弟的意思，还是要娶回去，一夫一妻地，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杜氏心中猜度着说，而柳兰花的眼泪已经落下：“娘子，实话说吧，我并不想嫁。”

“为什么？”素巧轻声询问，柳兰花此事全是心事，却难以对人说出，还是杜氏道：“娘子，那日，兰花也和我说呢，她说，若她真嫁了过去，等她娘从牢里一出来，必定会去寻她，她呢，也不会不管她娘，到时候，就害了别人。”

“这倒是件事。”素巧点了点头，柳兰花已经轻声道：“这些日子以来，我觉得我的日子过得这样好，已经很是欢喜了，哪里还能想到别的呢？”

“你啊，以后还能过得更好呢。”素巧淡淡地说着，这让柳兰花笑了笑：“我也不求别的什么，我只求个安稳，但我觉得，我觉得，我既然生了这样的面皮，只怕连个安稳都是难求的。”

美貌在这样的人家，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很多时候，甚至会是一件极坏的事情。素巧看着柳兰花：“你也不曾见过那个刘……”

“大牛！”杜氏急忙道：“我表弟叫大牛。”

“你从没见过他，又怎会

晓得，他是一个靠不住的人，护不住你的安稳呢？”柳兰花被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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