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宋珍又叹气了，素巧晓得又是什么嫡嫡庶庶的事儿，让宋珍苦恼。虽说嫡庶都是一样的，但总少不了有轻狂人，看不起庶出。

“以后啊，你就不会为这些事儿烦恼了。”素巧语气平静，不为这些事儿烦恼，那只有一个法子，就是不让宋珍的丈夫纳妾，没有妾，自然也就没有庶出。

宋珍眨了眨眼，叹了口气，这样分了嫡庶，到底好还是不好呢？

宋珍依旧去吴家上学，这日刚走进书房，就见四姑娘拉着一个姑娘的手：“表姐，我可算把你盼来了。”

“怎么四妹妹这样委屈，是谁给我们四妹妹委屈受了？”说话的姑娘姿态大方，五姑娘已经凑到宋珍身边：“这是陈家的表姐，说起来，是大姐的亲表妹，不过，我姐姐和她向来很好。”

陈家的表姐？那就是吴夫人的侄女，大概就是，那个被四姑娘说，和自己长得像的夏云的主人？宋珍在心中分析着，就看见四姑娘故意高声道：“表姐，夏云今儿来了没有？上回她给我绣的帕子很好，我还想再要一条。”

“好了，四妹妹，夏云平常还有许多事儿要做呢，哪是专门替你绣帕子的。”说话的是三姑娘，也就是吴夫人的亲生女儿，这会儿她上来扶着四姑娘的肩，语气亲热，却是不容辩驳的。

陈姑娘已经看了眼宋珍，也许是被宋珍和夏云那相似的面容给惊讶到了，接着陈姑娘才道：“

三妹妹说的是，这事儿啊，等以后再说。”

“表姐，你到底疼不疼我。”四姑娘还想再撒娇，女先生已经进来，众人急忙各自坐下。宋珍感到总有人看着自己，不由抬头，对上的是陈姑娘那双看起来很温柔的眼。宋珍对她点了点头，接着宋珍就继续听先生讲，这些小儿女的争执，宋珍并不放在心上。

到了歇息时候，春花端着水走进来，却和一个丫鬟撞在了一起，春花的衣衫顿时湿了，那丫鬟已经啊了一声，春花看她抬头，看到她面容时候不由吃惊，接着春花就下意识地看向宋珍。

宋珍已经看到那个丫鬟，她的眉眼和自己十分相似，脸型却不像自己，而是像自己的母亲。都说侄女似姑，宋珍看着她，猜到她就是夏云，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亲表姐。

“夏云，你今儿怎么这样糊涂？”陈姑娘的声音已经响起，夏云也看到了宋珍，很早之前夏云就晓得了宋珍这个人，前些日子张婆子回到家中，吃了几口酒，念叨起来，也说宋珍很像自己的姑母，而自己长得也像姑母。

“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就跟亲姐妹似得。”这是张婆子抚摸着夏云的脸，在那说的醉话。现在，夏云已经看到了宋珍，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二人的面容确实很像，二人的地位却天差地别。

“是我的不是。”夏云已经低头对陈姑娘轻声说着，不止如此，夏云还对春花道

：“这位妹妹，还请跟我来，我带了替换的衣衫。”

“谁没带……”春花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张口就是这么一句，秋月已经上前止住她，对夏云笑着道：“这位姐姐，我们也带了衣衫包来，就请您带着她去换衣衫，我在这服侍我们姑娘洗手。”

夏云先看向陈姑娘，陈姑娘已经点头：“宋姑娘不罚你，是宋姑娘的大度，等换了回来，要给宋姑娘磕头。”

夏云恭敬应是，就带着春花离开。陈姑娘这才含笑对宋珍道：“宋姑娘，方才是我丫头的不是，平常她一个十分伶俐的人，今儿不晓得怎么就犯了这样的错。”

“人总是会犯错的。”宋珍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在梗着，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而陈姑娘依旧含笑，四姑娘已经笑了：“这谁是真大家闺秀，谁是假……”

“四妹妹，今儿的点心是不是不好吃？”三姑娘急忙阻止四姑娘，四姑娘这才拿起点心，唇撅得很高：“三姐姐这段时间总是帮着外人，不理我。”

“这屋内都是内人，哪里有外人了？”三姑娘说了句俏皮话，众人都笑了笑，也就过去了。夏云很快带着换了衣衫的春花回来，春花刚走到宋珍身边，夏云就来到宋珍面前，要对宋珍跪下：“宋姑娘，方才是我的……”

“不必了，人都难免会犯错。”宋珍伸手扶住夏云，二人四目相视，这是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宋珍看着

夏云的眼睛，这是世上和自己亲缘最近年龄最相近的姐妹了，可是宋珍不能握住她的手，叫她姐姐，只能强忍住心中的涟漪，对陈姑娘笑着道：“你们府上教得果真好，连丫鬟和别人都不一样。”

“宋姑娘你若喜欢，不如就让表姐把这丫头送给你。”四姑娘话中全是恶意，甚至连陈姑娘都皱眉了，宋珍看到了陈姑娘的皱眉，急忙对陈姑娘道：“四姐姐向来爱说笑，这夏云姐姐，是姐姐最贴心的丫鬟，怎能说送就送。”

“不过一个丫鬟，若是寻常时候也就送了，只是我还有一年出嫁，这丫头要跟着我出阁，自然不能送。”陈姑娘语气轻松地说着，仿佛丫鬟不过是个物件，说送就送了。

尽管已经来学了一个来月，但宋珍还是无法适应这样把人当做一个物件的说法。宋珍笑了笑：“原来如此，还不晓得姐姐带了几个陪嫁。”

“我们府上，向来是四个陪嫁。”陈姑娘淡淡地说着，四姑娘已经笑了：“我记得我娘说，大伯母也是四个陪嫁，夏云的姑姑，就是陪嫁。”

夏云的姑姑是宋珍的亲生母亲，这件事屋内的人个个都晓得，但个个都不会明说，这会儿四姑娘用一种十分戏谑的语气说出来，宋珍的手指甲都掐到了肉里，却还是笑着道：“是吗？我曾听舅母说过，她说我的……姨娘是她的陪嫁。”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姑娘还

请保重，不要为了过去的事儿动怒。”一直站在那里被人忽视的夏云这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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