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孙红红坚强的呲着大白牙，准备说点陈老太爱听的。

“我去趟邮局，陈奶奶，你还不知道赵佳柔有多惨吧？”

“很惨吗？”

这个话题别说陈老太，大家伙都感兴趣。

孙红红小鸡啄米点头，赶忙说：“赵佳柔睡到半夜就尖叫。

天天做噩梦。

知青点大家伙一晚上能被叫醒两三次。

白天也不消停，穿衣服，吃饭，上厕所，洗衣服。

赵佳柔都靠别人帮忙。

我们知青又不沾亲带故的，谁也不愿意伺候她。

还是她拿出来一天两毛钱，才有一个女知青愿意搭把手。”

孙红红没说的是，她和曲伟也是难受的做不了饭。

大家伙都对他们仨都有意见。

只不过对赵佳柔意见最大就是了。

陈老太猛地一拍大腿，“哎呀，那个小贱人还挺有钱的。

一个月六块钱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将近二十块钱就没了。”

她记得自己在公社二百货看见一款巴掌大小的收音机。

卖货的说是纪念什么第一颗人造卫星。

才卖十六块八毛。

就是他们在大队，这种收音机不一定信号好，看着也不结实。

要不她就买了。

“啧啧啧……”

车上的老娘们都直咂摸嘴，“要不咋说知青有钱呢！

陈老太，你那便宜孙女花的钱，还不是你儿子挣得。

你就不心疼？”

大家伙都知道陈长波后娶的被单位开除了，那花的钱自然是陈长波挣得。

心里都觉得陈长波是冤大头。

陈老太心虚的瞟了一眼赵老太。

哎呦，遭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头子是说过孙女将二儿子的钱都抠来了。

但她不能说啊。

赵老太默不作声，她外孙女在那女人身上抠了不少钱出来。

是香梅告诉她的。

具体多少倒是没说，但肯定不止那五百，区区二十算个啥。

闷声发大财，她是不会说的。

都不吱声，大家伙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拖拉机比牛车快。

同样的，这西北风也来的更猛烈，大家伙都将脑袋缩了缩。

不一会，拖拉机到了公社。

先到供销社将菜卸下来几筐，迅速的泡秤。

拿着钱，会计又立马跳上拖拉机。

到了林场大家伙才都下了车，石兰花立马尥蹶子跑。

她要离老婆婆远远地。

陈老太一下车，刚活动活动腿，一抬头就看到了来上班的陈长海。

大声嚎了一嗓子，“老四……”

“妈，你咋来了？”陈长海听见声，快步跑了过来。

“赶大集呗，正好咱大队卖菜，就坐拖拉机来了。”

陈老太嗓门很大。

颇为自豪，谁说工人就牛逼轰轰，他们还不是大冬天没见过蔬菜。

还不是求着他们大队卖，为了多抢点菜，和供销社快打起来了。

陈长海震惊到不行。

上次听他妈说了点，他还和媳妇说瞎扯淡，纯浪费钱，还折腾人。

简直想钱想疯了，就没见谁能大冬天种出蔬菜来的。

没想到现在都开卖了，再看见大队会计拿着厚厚一小沓钱。

更是脸被打的啪啪响。

“主意是小怡出的？”不敢置信的确定道，都有点破音了。

“嗯！”陈老太一脸我孙女最牛逼的架势，高抬着下巴。

“等明年咱大队还要养鱼。

养兔子，养猪，以后你一年挣得，未必有我多呢！”

她孙女前几天给她画了大饼。

陈长海一脸的不信，“小怡懂个啥？

那么小的乡下孩子，也就是误打误撞了。”

“咋的，你能耐，你也瞎猫去碰个死耗子啊。”

一旁等陈老太的赵老太听人这么说外孙女，当即就不乐意了。

什么玩意，自己都是乡下出来的，还看不起乡下了。

一个小小的公社小小的工人就这么忘本。

手里趁几个子儿，还不一定有她外孙女有钱呢，光她知道的，外孙女就有三千。

他陈老四有吗？

买房子还回家借钱呢！

脸一黑，心里一转，继续说道：“陈老四，你妈天天夸你孝顺。

这快过年了，你不给拿点钱，给你妈买年货啊。”

赵老太也是个小心眼的。

陈老太一听到钱，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儿子，就差伸手了。

陈长海：“……！！”他为什么要早十分钟上班。

都怪小闺女太能哭闹了。

“陈老四，你快点的啊，赶紧表示，我们好赶紧拿钱走人。”

“别一会儿大集上好东西卖没了。”

架这儿了，赵老太不断的催促，陈老太目光希冀，无法，陈长海心里哭唧唧。

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两块钱。

陈老太立马拽走。

“嘁，才两块，你们这当儿子的，还没有孙女大方，你看你妈戴的簪子。

戒指，耳环，都是小怡给买的。”

赵老太还是不放过。

陈老太心里赞美老亲家。

陈长海又哆嗦着，将兜里钱都掏了出来，也没查，都给了亲妈。

赵老太撇嘴，该，以前没少回去占便宜，就应该出出血。

陈老太美滋滋，揣到了裤衩子的暗兜里，还和赵老太咬耳朵。

“等到大集，我请你吃糖。

等过年你小儿子来了，我也替你说话，让他拿钱给你。”

赵老太：“……！！”

陈长海：“……！！”

陈青怡此时也坐上了客车，票价一毛零一分钱，就是这味儿实在是熏人。

她有些开始晕车。

车座还冰冰凉，拔屁股，好在她的衣服够厚，就是车里一点热气儿没有。

让喜热的她难受极了。

她其实最喜欢十二月份大象国晚上的气候，温温的，湿润润。

舒服极了。

将棉袄的帽子扣在脑袋上，靠着玻璃窗闭着眼。

从兜里掏出一块儿橘子皮，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胃里才舒服点。

“你干嘛？”

迷迷糊糊间，陈青怡就觉得身边有轻微的淅淅索索的声音。

猛地一睁眼，正好看见有一双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口袋里，眼神一厉。

直接捏住对方的手腕，“偷钱？偷到你姑奶奶身上了是吧？”

直接对着那张恶心的脸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然后手腕子一扭，按着对方的脑袋就磕到了前面的靠背上。

这场变故太快，车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个穿着大红棉袄。

漂亮的过分的小姑娘，揪着一个壮汉，咣咣咣的往靠背上撞。

连撞了五六下，撞得人头上鲜血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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