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小暖把三个小孩送到私塾。

“好好上课，想回家来就和夫子说。”

虽然私塾新规定学生们不能随时回家，但是经过申请，是可以让家里接回来呆一晚的。

“不用，我和小虎哥哥还有哥哥一起，还有文文，可开心了！”

许小双非常潇洒地拉着小虎和许小帅的手，仿佛自己和夫子申请回家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一样。

许小暖笑着摸摸许小双的小脑袋。

“好，那就下次休息，姐姐再来接你们。”

“小虎，麻烦你多照顾小双小帅了。”

小虎看了一眼许小双，笑着回答：“应该的。”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和夫子说，或者回来跟我说都可以，咱们只是来读书，不是来委屈自己的，知道吗？”

到底不是通讯发达的年代，孩子们在私塾发生了什么事，许小暖都不是能第一时间知晓的。

“好的，姐姐放心。”

“小暖姐姐放心，有什么事情我都会看着小双小帅的。”

小虎到底年纪大一些，更明白许小暖是真的担心，认真地保证。

“好了，我不耽搁你们了，快去吧。”

许小暖目送三个孩子的背影消失在私塾门口。

“我可真是，年纪轻轻就要经历送孩子上幼儿园的感觉了。”

许小暖笑着叹了口气，转身回铺子。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不过可以先去罗婶那里买点菜。

“求您了，求求您，至少让我妹妹留下来吧……”

许小暖走过拐角，准备穿过小巷子走近路去市集，就听到了一阵求饶声音。

怎么回事？

“求求您，别赶我走，我还可以帮忙的，求您了……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家里人会……”

“呸！晦气，你脚都跛了，还能干什么？笨手笨脚的，还带着个拖油瓶，还不赶紧滚！”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厌烦地一脚踹在女孩的小腹上，看着女孩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满眼冷漠。

“别打我姐姐，我能帮忙干活的，我不是故意摔破盘子的……”

被女孩护在身后的还有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哭着抱着男人的大腿，眼看男人又要一脚踹过去。

“干什么呢？”

许小暖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出声了。

这男人一脚踹过去，小孩子估计得受伤。

“多管闲事！”

男人看了一眼许小暖，脚上犹豫了一下，没踹下去。

“大哥，有话好好说呗，跟两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许小暖抱着双手，靠在拐角的墙上，笑吟吟地道，对地上两个女孩视若无物。

“呸，在老子手底下干活，老子养着她和这个小拖油瓶，结果现在还给老子出问题……”

男人朝着地上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吐了口口水。

“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可是，我这个月的工钱……”

女孩小声委屈地问道，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挥起拳头威胁了。

“你和你那个小拖油瓶把我盘子打碎的钱都还没赔！想要工钱？做梦！”

“不要打姐姐！”

小孩子扑到了女孩身上，哭声凄惨。

男人又嘟嘟囔囔骂了几句，转身从后院门进了院子里，只留下地上两个绝望哭泣的女孩。

许小暖这时候才转眼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女孩年纪看起来和他相仿，小孩浑身脏兮兮的，七八岁的样子，太过于瘦弱，甚至一时之间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小孩抱着坐在地上的女孩，泪流满面。

“小秋小秋，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怎么办啊……”

女孩也是一脸的绝望，两个人靠在一起，哭得让人心碎。

这街上时常有这样的人，大多数时候是乞丐，到底不是大和平年代，许小暖这段时间也习惯了随处可见的可怜人。

有的人是真的可怜，也有的人是在装可怜。

许小暖一般会送点吃的给这些可怜人，然后也就不再多过问了。

天下可怜人多了去，她没法做到谁都帮。

“你们……”

许小暖会管这桩闲事，也是因为那个小孩子，让许小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多谢姑娘……”

女孩说话还带着哭腔抽噎，但是见许小暖过来，还是强忍着抱着小孩道谢。

“无妨。”

许小暖走近了才看到坐在地上的女孩的脚。

她一直坐在地上不起来，原来就是因为脚上有伤，被粗布包着，血迹都渗透到外面了。

这伤口一看就没有好好处理过，就是粗糙地包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就这样了还要继续做工……

许小暖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这位姑娘，你救救我姐姐吧，求你了……”

小孩一看许小暖，跪在地上就开始对她磕头，把许小暖吓了一跳。

“小秋，不可以！”

女孩赶紧把小秋拉起来。

“可是姐姐，你的腿……要是你没有带着钱回去，伯母肯定又要打你的……姐姐……”

小秋哭得眼睛都肿了，抱着自己的姐姐跪在地上。

“多谢姑娘帮助，小秋年纪小，说话口无遮拦，姑娘不要介意。”

“你叫什么名字？”

许小暖知道自己又动了不该动的念头，看着女孩的脚，就知道不好医治，但要是不及时送到医馆，这脚怕是要废了。

“姑娘……”女孩愣了愣，这才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周春花，这是我妹妹，周小秋。”

“春花……幸亏不叫秋月。”

许小暖对这个名字感叹了一句。

“能站起来吗？算了，别站了，你这脚看起来挺严重的，小秋，帮忙。”

“这位姑娘，敢问你是……”

周春花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要干什么。

“去医馆啊，不然你这脚别想要了。”

“可是，姑娘，我……我没钱……”

周春花脸上露出了窘迫之色，拉着小秋的手，低下头去。

要是她有钱，也不至于像狗一样被人在街边打骂……

“我可以先借给你，到时候打个借条就行了。”

许小暖看着这个女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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