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怕的意志力
“你居然没死?”一片无边的海洋上,浪花翻腾,破涛汹涌。齐少彦悬在空中,负手而立,几许青丝在海风吹拂下轻轻飞扬。他目无表情地望向前方,那有一个同他一样也悬浮在空中的人影,此人名为华明!
华明微笑着摇摇头,五指轻弹,脚下平静的海水忽地奔腾起来,溅起万丈浪花。一抹诡异地碧绿光泽自浪花中隐现,牵引着一小股水流,像一条碧绿的匹练,带着淡淡的光影窜出海面。
“呵呵…这就是仙的力量。你明白么?”华明一声长啸,声动八方,牵动亿万五行水元往那点绿光汇去,渐渐凝成一团,如同一只巨鸟,展开双翅,却又朦朦胧胧,看得不够真切。
巨鸟展开的双翅一个扇动,本就翻滚不止的洋面声势更胜,高达万丈的浪头势若开天,哗啦啦冲上高处,旋即和其它同样抖起万丈的海浪撞在一起,响声穿云裂地,震耳欲聋,最后又落入海中。以此反复,循环不休。
“几日前,我还只是半仙之体,这招唤神术施展出来,只能召唤出一团稀薄的气息,起到的作用也不大。”华明面容神色从容,但那份潜藏的骄傲却是掩盖不了的。“而后在清玄仙境的一番遭遇,在生死边缘的徘徊让我彻底地堪破《化虚诀》,仙根得以完善。”
“所以你能靠着一份残念在我意识中成长起来。”齐少彦若有所悟,鄙夷地问道:“在刚才那阵星光的照射下,你的意识得到壮大,甚至直接恢复到原本状态。那你何还想要吞噬我的意识。想元神夺舍么?强行夺取我的意识和肉身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华青也不否认,朗然道:“我不过仙道方成,元神在和华青大战中受创,远不比那些仙人,甚至连你也比不上。一旦元神出窍,天劫降临之时,如何承受?相反,只要占据你的元神,便可以炼化成我的第二元神,以之收摄真元流动,压制天劫,让它无法降临。”他顿住声音,一手指向巨鸟道:“之前我意识未完全恢复,又受到昊天卷中那位神秘人的禁止镇压才没法把你怎么样。直到星辰之光的照耀,意识复苏,禁止也随之破裂。它的实力近乎于仙人,又有我在这里,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早早地离去,遁入轮回。”
“元神、肉身,那是人之本源,怎么可能说给你就给你?今生我还没活够。”齐少彦凛然不惧华明的要胁,神色变得冷静。双手猛一幻化,左手握住朝下的右手手腕,一个翻转,一朵拳头大的火莲凭空座落出来:“这是我的意识之海中,万物由我掌控。你不过漂浮其间的一点意识,还能翻得了天不成。”火莲盘旋绕出,直冲华明,层层热炎将海面上都空气烧得滚烫。
“你不也说,这是意识海洋么?”华明哑然失笑,“正因这是你的意识海洋里,肉身元神的限制并不存在,完全能发挥我仙人的实力,你赢得了么?”他把手一扬,那团朦胧的巨鸟两只翅膀一扇,仿佛跨越了时空阻隔,一个瞬间便到了火莲上方,鸟喙下啄,张口就把火莲吞下肚里,竟是对那滔天热炎丝毫不惧。
“方才便告诉过你,这只巨鸟是我仙人实力的象征,乃是凭空自九霄降临的一缕神明分身。你那点小技俩能做什么,还是自行离去的好。念在曾帮我除去华青的份上,频道还可放得你一条生路,保全灵识转世轮回。”
“笑话,转世轮回,要去你自己去。”
“我苦修数百年,才能超越别人,成就仙道。放弃?”华明勃然大怒,知道自己这番好言相劝在齐少彦眼里如同放屁:“哼,找死!”
他冷哼无言,巨鸟那双长翅不停扇动,每一下都带得劲风狂飙,宛若隐形的刀芒在虚空中穿梭,令得齐少彦不得不到处闪避。同时巨大的鸟躯也随之往齐少彦扑去。张开的鸟喙已经露出了猩红的舌头,只是身上并未长出羽毛,与真正的飞鸟有所区别。一团火红的莲花从口中吐出,大小比之先前齐少彦的火莲更胜几分。
“什么鸟?竟能吞下火莲,甚至还滞留在体内五转八回,培养壮大。华明召唤的,他从哪里召唤的?竟这般强大,这还只是它暴露出来的一部分,那华明这个仙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不过…”齐少彦意念转动,把一切把握在心中,望着华明摇头冷笑。讽刺之态暴露无疑。
齐少彦猛地探出一只手来,在前一把虚抓,手上凭空多出了一把灰黑的菱枪,寒光摄人。
“咻!”
伴随着破空之声,齐少彦用力抛出菱枪,支取巨鸟心脏部位,速度迅猛,在虚空留下一串残影。
“蓬!”
菱枪徒一接触巨鸟胸口,发出一声惊天爆裂,荡起的劲风将下方深海绞出大片空白。然而,去势万钧的菱枪却如同陷入了沼泽一般,止住了势头,与巨鸟一同停在半空。
菱枪?什么菱枪?竟然可以使得有近乎仙人修为的巨鸟止住势头。华明见二者相撞,同事滞留在半空,悬而不落,周遭绞出的灵气波动有如实质,在虚空中刮出咻咻声。这是二者威力相当才会出现的结果,而那仅仅是一把齐少彦以法力凝练灵气铸成的菱枪。他心中不解。
果然,果然那如此。齐少彦得意洋洋,一切果然那如预想的一样。
“唷”
蓦地,巨鸟哀声长鸣,展开的双翅在瞬间完全展开,威势猛增。“砰!”胸口的菱枪被瞬间震成齑粉。一双巨翅更加清晰,上边的褐色容貌渐渐显出。在那微显朦胧的躯体里,两只碧绿的双眼正散发着滔天怒火。“小小凡人,焉能胜我?”
“猜错了?”齐少彦大惊失色,方才还胜券在握,此刻菱枪被巨鸟一声鸣叫轰碎,完全扰乱了他的思路。就连华明都有些感觉,‘这鸟好像有些怪异’。
就算是错,只要已经选择,便要前进!
这便是齐少彦的为人宗旨,决定了就要走下去,哪管对错功过,只要无悔。
巨鸟扑来,来势凶猛,速度又极快,更是有着近乎仙人的修为,和齐少彦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他生知没法正面斗过,把心一横,闭上双眼,尽力集中精神…
“等灭掉你的意识后,肉身和元神都是我的。天书,不,应该叫昊天卷,以及你丹田里的两团氤氲之气,我能感受到那未曾显露的威力,嘿嘿,都是我的。”见巨鸟已到了齐少彦面前,长而尖锐的鸟喙下啄,华明几乎认定了齐少彦必死无疑,心里不禁有点飘飘然,不愿去看齐少彦脑浆爆出的模样,免得影响心情。
情形乍变!
“唷”又是一声长鸣,华明忙定神看去。“这,怎么回事?”
只见齐少彦双目紧闭,额上冷汗涔涔,挥洒如雨。面前,一只修长的鸟喙距离眉心仅有一尺。而鸟喙的主人,那只巨鸟,胸口间突然凭空变出一把菱枪,透体而出。
“蓬!”菱枪和巨鸟在爆炸后一齐消散。齐少彦心中坦然:“好险!没有错的。”哪里知晓在此已经结下一个小小地祸根。
“小子,别高兴太早。既然领悟了《化虚诀》,也算是清玄门弟子,如今门中无人,你的功课我现在便教你。”华明神色无形,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蓬!”他忽地往下急速降落,砸入水中,在海水的掩盖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安分点好,等我成就仙道之日,便帮你重塑肉身。否则…”齐少彦揣着双手,显得信心十足。
“否则如何!”虚无中传来华明的一声咆哮,紧接着,“哗啦啦!”海水猛抖,溅起点点水滴,分散四面八方。水滴一晃,在瞬间都变成个个生人,容貌和华明一模一样,俱是右手成拳,从各个方位袭来,残影纷飞。
齐少彦默然无视,这是在他自己的意识之海中,一切变化都逃不出他的念头。面前这些无数个华明都只是华明用法术制的虚像,用来迷惑齐少彦的。华明的本体则躲藏在海底,随时等待着给齐少彦致命一击的机会。但是…
“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我。”齐少彦森然冷笑,提起拳头往离自己最近的幻影打去。
“蓬!”一声闷响,躲藏在海底的华明竟被一拳轰中,跌落水面,满脸的不解之色。
“为什么?我明明在海里,怎么会被他打中?”明明自己身在水底,就在齐少彦一拳打中虚影的同时,华明不知怎的就到了齐少彦拳头上,也就是那个虚影的位置,仿佛这万丈海水只是虚幻。
齐少彦一拳得手,意念稍一转动,身体瞬间变来到华明上方,一脚踩在华明右肩,右手摊开,又凭空多了把四尺长剑。
“为什么会这样?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我早就说过,这是我的意识里,一切尽在掌握中。你只是漂浮其中的一点意识,并不是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也不具备威胁到我的资格。我认定你在哪里,你便在哪里。认定你死,你便是死。”
“啊!”华明恍然大悟。“可怕的意志力!”
长剑飞扬,血溅横空!
华明仅余的灵识随之消失,大多数的记忆都随之消失,剩下的则洒落在齐少彦的意识海洋中,慢慢地被他吸收。仅余的元神则成了齐少彦的补品,助他加强法力。
“意识海洋对锻炼精神力,巩固元神有莫大效用。若非华明搅乱意识,把我强行拉进来,怎会这么容易就能进来?还是多呆一段时间的好,许皓和杜杰这两人想必会听话,看好我肉身,也不怕出事。”
打定注意后,齐少彦就呆在了这里。因为是意识之海中,所以只要齐少彦不睡觉,便是在淬炼精神力。回想在这意识之海中和华明的争斗,齐少彦获益颇多,不仅真正地吸收了华明剩余的一点记忆及经验,不会再出现上次在大兴安岭时遇上蛟龙的那种状况,还学会了几招法术。譬如那多随意使出火莲、华明使用的唤神术…
又待得过了些时间。一日,齐少彦依旧在洋面上静坐,参悟神通造化之道,脑中警兆突现,他急忙把意念放出体外察看。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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