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湛泸巨阙欲断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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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眉间掠过一丝感伤,心下暗道:“就连白玉堂都看的出我的心意,你却不知吗?”嘴上却道:“我们回开封府吧。”说罢便向门外走去,却见张紫筠漠然的站在原地,展昭心下一软道:“紫筠……我……你先跟我回去再说。”
齐枫冷冷望了展昭一眼,拉过张紫筠道:“南侠和丁女侠去做中原武林的神剑侠侣,湛泸巨阙问鼎中原,我和筠儿回塞外牧马放羊,岂不甚好?”展昭脸色一沉,一把牵住张紫筠的素手道:“我们汉人没有你们辽人那么随便,我们汉家的姑娘不会被你们拐了去,紫筠,我们走。”望了望身边的伊人道:“青锋三尺,用什么剑不是一样,你要真不喜欢,不用这湛泸剑便是。”张紫筠漠然不语,大滴的泪珠却早已滚落下来,道:“既然用什么剑都一样,为什么不用这湛泸剑呢?”展昭叹道:“紫筠……你到底要我怎样?”
两人半晌无语,一前一后的向门外走去,展昭握了握剑,神色分外凝重,转身道:“玄天姑姑,熊飞改日再来拜会姑姑。”说罢便欲离去。齐枫朗声道:“开封府是么?筠儿,我会去找你的。”张紫筠回眸淡淡一笑,并不作答,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一路无话,转眼便已到了开封府门前,一衙役望见二人,连忙喊道:“展大人和张姑娘回来了!”说罢便连忙赶去通报了,片刻之后,却见一少女冲了出来。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红衣,缀着白色的花边,一张稚气的脸上虽然颇具风尘之色,却透着一股少有的侠气,手持一柄长剑,身后却负着一架古琴,一双灵动的眸子当真如精灵一般动人。少女盈盈一笑,奔至展昭面前道:“小昭!你回来啦?”听到“小昭”二字,张紫筠差点晕倒,蓦地想起《倚天屠龙记》中的小昭来,只是这称呼,用在展昭身上实在是奇怪之极。
展昭很不自然的一笑,道:“你怎么来了?”少女又是一笑,扑闪着精灵般的眼睛道:“我不能来么?我闯荡江湖,就不能效仿五鼠……闹东京么?御猫能不能收服我?”展昭淡淡一笑道:“你又胡说八道了……看你这情形,怕是刚到吧?”
少女一嗔道:“可不是么,这不,琴还没放下呢,这次我们可要好好和一曲啊。”展昭面上一红道:“你知道我音律不行的。”少女“哼”了一声,吐了吐舌头道:“你再装我可不理你啦!”忽地望见一边的张紫筠道:“这位姐姐是?”
张紫筠凝神望着那少女,心下暗道:“如此年少却英气逼人,颇有侠者风范,又生得如此水灵活泼,很难让人不喜欢,我要是有这样的妹妹,那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呢。”于是淡淡一笑道:“张紫筠,姑娘你呢。”
那少女抿嘴一笑道:“我叫丁月华,叫我月儿就好了!”张紫筠面色一变,难看之极,淡淡道:“月儿……呵呵,你手中的可是你家小昭的巨阙剑么?”丁月华面上一红道:“什么叫我家小昭……嗯,这就是小昭的巨阙剑,我的湛泸剑就在小昭手上拿着呢,两年前结拜时交换的。”展昭只觉后背一凉,一时无言,只道:“我先回府,你们聊。”
丁月华追上前去,挽住展昭的臂弯道:“喂,我千里迢迢赶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张紫筠见其言辞中颇具豪爽之风,与展昭也丝毫不避男女之嫌,虽然年幼,却俨然一代大侠,心下暗道:“难怪,她能得名丁女侠。”只觉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于是勉强笑道:“昭哥,月儿千里来寻你,你就这样招呼人家女儿家么?”说罢一把拉过丁月华的手道:“月儿,我们进去吧。”丁月华粲然一笑,道:“张姐姐,你真好,我喜欢你。”张紫筠淡淡一笑道:“刚刚你冲出府门的那一霎那,我就喜欢上你了呢,就想我要有这样一个精灵般的妹妹该多好。”丁月华虽然年幼,却和两个哥哥丁氏双侠闯荡江湖多年,倒也不认生,道:“现在我可不就是张姐姐的妹妹吗?”说罢向展昭道:“小昭,我们可是歃血为盟的好兄弟,哼,你再这样不冷不热我可和张姐姐义结金兰不要你了啊。”这番话说的却颇具孩子气,展昭望了望二女,苦笑道:“你一来就没一句正经话,路上累了吧?先回府再说。”语气已缓和了许多。
三人来到府上,便见包拯和公孙策早已坐于堂前,公孙策望了望张紫筠道:“张姑娘,此行还顺利么?展护卫,张姑娘怎么受伤了?”张紫筠取出璇玑镜道:“南宫真人说他此生只想问道武当,璇玑镜于他毫无用处,因而赠与在下了,至于这颈上的伤倒是不碍事的。”说罢转眼望了望展昭。展昭便把寒塘落英庄之事和襄阳笑傲庄的事简单说了下。
丁月华叹道:“那楚姐姐不是太可怜了,上次在襄阳,楚姐姐一家待我很好,白玉堂呢?他要待楚姐姐不好,我丁月华绝不放不过他!”张紫筠淡淡一笑,抚了抚丁月华的青丝道:“月儿,若果真是那样,你的小昭还有你的张姐姐都不会放不过白泽琰的。”
公孙策望了望包拯道:“襄阳王竟被灭门,这不仅是武林中的憾事,也是百姓的憾事啊。”包拯点了点头道:“襄阳王虽是江湖中人,但是为国为民,本府向来佩服,展护卫,过些日子,让楚姑娘来府上坐坐,本府也想见见楚瑶光的遗孤,”
忽听府外传来一阵箫声,众人一惊,却见门外已站了一人,颜如宋玉,剑眉入鬓,白衣胜雪,不是齐枫又是谁了。展昭没好气道:“门卫有衙役,你没通报如何进来的。”
齐枫淡淡一笑道:“谁规定非要走大门了?”说罢望了望张紫筠道:“筠儿,我们又见面了。”张紫筠点了点头。包拯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齐枫望了望包拯如墨的脸道:“你这个黑炭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开封府尹包拯了吧。”
包拯道:“黑炭?你居然说我是黑炭?就你白?!我要是黑炭你就是馒头,长个馒头脸还好意思说。”
想那齐枫虽然白净,但五官精致之极,绝非馒头脸,被包拯一激,甚是不悦道:“想不到闻名天下的开封府尹不过是个黑炭罢了。”包拯哼了一声道:“阁下难道不知道我就是以黑闻名天下吗?”此言一出,众人不禁笑绝,齐枫脸色一沉,忽的望见张紫筠,面色又缓了下来,淡淡一笑,便吹起箫来,却是桓伊的梅花三弄,音色柔婉之极。
丁月华赞道:“好美的箫声,且与君和一曲!”说罢卸下背上的古琴,盘腿坐于厅前,将古琴置于其上,抚琴数声,正是梅花三弄,衬着如火的红裳,淡淡梨涡,当真艳若梅花。
齐枫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之色,箫声骤停道:“这位姑娘的琴音真怕是嵇康再世呢!”丁月华淡淡一笑,梨涡若现道:“阁下的相貌却似嵇康再世呢,眉间淡淡醉意确又合了玉山倾倒之势。”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琴箫相映,宛然一对璧人。
齐枫道:“在下齐枫,敢问姑娘如何称呼?”丁月华道:“丁月华,叫我月儿便是。”齐枫一惊,冷冷望了望展昭道:“南侠长剑庙堂行,巨阙青衫傲汴京。湛泸冷骨佳人笑,几生缘定不负卿。”
张紫筠眉间掠过一丝感伤,身子不住颤了一下,展昭怒道:“齐枫!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丁月华面上一红道:“齐大哥,我和小昭当日结为异性兄妹,互赠佩剑为信物,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齐枫抿嘴一笑,剑眉一扬道:“月儿妹子,算在下失礼,就再和一曲,算是赔礼。”丁月华生性侠义,自不拘江湖小节,盈盈一笑道:“好啊,齐大哥想奏什么曲?”齐枫眉间一紧,道:“不如这样,请展昭,筠儿,黑炭,还有这白面书生填词,我们填曲,如何?”丁月华粲然一笑道:“甚好!呵呵,你管包大人叫黑炭,管公孙先生叫白面书生?”
齐枫“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公孙策,黑白双煞,倒真是一对啊。黑炭取笔墨纸砚。”
包拯白了齐枫一眼,道:“来人,取文房四宝。”便见家丁将文房四宝呈上,展昭,张紫筠,公孙策,包拯各坐一边,笔墨置于前。
齐枫道:“嗯……展昭是南侠,该写位英雄,就秦叔宝吧……筠儿就写卓文君好了……公孙先生以文于世,自是写孔明了……至于黑炭嘛……展昭既填秦琼,这尉迟恭真是再适合你不过了,可能比你还黑呢……”
只消一盏茶的功夫,四人便已填好了词。
却见展昭之字鸾飘凤泊,却俊秀异常,填词却是:“星眸玉颜,戎马征战,血尽万斛,双锏金枪笑沙场,黄膘一骑敌营殁,歃血情义赛孟尝,酒酣唐阵忆瓦岗,孝高堂,征沙场,却是凌烟阁上。
张紫筠则是美女簪花格,字体清秀,填词却是:“长卿风流凤求凰,舞霓裳,赋庙堂,绿绮清湍,伊人曲断肠,凭谁听,黯泪殇,谁家玉人箫声荡,鬂染霜华,白头空吟几世伤。”
公孙策轻磨淡墨,枯笔飞白,填词却是:“名成八阵傲三国,羽扇青衫空悲歌,半壁江山落,血染赤壁色,布衣将相,南阳卧龙,谁堪出师伤?”
包拯之字却是铁划银钩,力透纸背,填词却是:“乌骓踏雪颜墨色,忠肝义胆忆敬德,单鞭横扫八千里,凌烟阁前君王册,玄武门外,弯弓射,隋唐英杰烈,山东秦叔宝,山西尉迟恭,白脸开盛唐,黑脸亦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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