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涯生死两茫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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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宗真一怔道:“我若彻底称臣,赵祯当真会当我大辽子民如宋人一般?”
齐枫道:“皇兄,自澶渊之盟后,宋每年的岁币可曾少过?辽却屡屡犯境……若宋能分散对辽的兵力,自然能发展的更快,那给辽的岁币自然更多了。”
耶律宗真沉吟半晌道:“嗯……只要我耶律宗真还在位……就永不犯境!永居雁门关外……我回辽后便遣回大理和西夏的援兵……然后裁军!如皇弟所言,还家务农!”
耶律宗真叹了口气道:“皇弟……你保重……先帝金牌定要带着……皇兄身子日薄西山……我怕宗元他日于你不利。”说罢望了望齐怡道:“还有那丫头,几次现身我大辽后宫禁地,你也要防着!”
齐怡秀眉一扬道:“你不要挑拨我和哥哥的关系!”齐枫淡淡一笑道:“怡儿生性豪爽,自不拘礼节,几次现身后宫禁地,还不都是去追那些野兔紫貂么。”
耶律宗真道:“那禁地密文丢失,或许跟她脱不了干系!”
齐枫正色道:“皇兄,禁地密文丢失和怡儿绝对没有关系,这点上我可以担保,那日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耶律宗真冷冷道:“她一年总要出去几个月!那又是为何!”齐枫又是一笑道:“那我好像也是年年出去游荡呢,皇兄。”丁月华抿嘴道:“我自小游历江湖,那又有什么奇怪了。”耶律宗真一时语塞,拍了拍齐枫的肩道:“皇兄回去了……如你所言,裁军还农,永不犯境!……正式文书等我回去说服大理西夏后再送来。”说罢来到关下,策马而去。
展昭淡淡道:“裁军还农,永不犯境……呵呵,若是如此,大辽也好,大宋也好,百姓定当丰衣足食。我们暂驻雁门关数日,等文书送到,我们便可回汴京了,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不战而胜方为大胜,齐枫可谓辽国降臣,又化此干戈,此战你居首功。”
齐枫面色一沉,道:“什么叫降臣?!展昭!当日开封府上,齐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辽人没错,我自小生长在塞外,却甚是喜欢汉人的东西,我在汉家长了十多年,至今仍是汉家装束,况且当今的宋帝赵祯确是一位仁君,而我辽人对大辽皇室却是怨声载道,说我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好,说我背叛国家也好,说我深明大义也好,不过是希望两国百姓安乐,若是那样,我大辽称臣又如何……我亦说过我来这雁门关不过是因为我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怒为红颜罢了!只是……只是筠儿她……已经不在了。”说罢神色一下黯然。
展昭听齐枫一言,自觉理亏,淡淡道:“我说什么辽国降臣,不是出于什么大义……如你所言,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怒为红颜罢了!”齐怡上前一把抓住展昭的手道:“昭哥哥,张姑娘的事我听说了,你别难过了,也不要怪哥哥……哥哥没能救下,哥哥也很难过……我哥哥是大辽荆王,辽国虽不似中原美女如云,但王室美女还少么?哥哥却至今未立王妃……可是哥哥对张姑娘却是这般动情。”忽的秋波一转道:“我听说了,若不是你梦中唤着丁姑娘的名字,张姑娘负气出走,或许还有的救!那你怎么还能怪哥哥!”
丁月华面上一红道:“小昭唤我名字是因为意识暂歇,并不是其他!”
齐怡哼了一声道:“我不管,总之,昭哥哥,你不能怨我哥哥!我哥哥还把我许配给你!我也很是喜欢你,张姑娘的事我也不会在意,只希望以后你只对我一个人好。”展昭一怔,望着灯影下那绯红的面颊,心中怦然一动,蓦地又想起张紫筠和赵芊灵的笑靥,心下暗道:“我展昭究竟要背负多少情债?!”却未望见一旁凄楚异常的丁月华。
忽见传令兵赶来道:“京城有密报!”展昭接过密函打开一看,不禁眉间一紧道:“此次雁门关告急,皇上几乎派出了京城所有兵力,此时若侵京,当真是入无人之地!”
狄青哼了一声道:“此去汴京,还有关卡无数,每关都有重兵把守,会有什么问题?况且等三军将降书呈上,我们便可回京了。”
展昭凝眉道:“大唐,昆仑,大汉,后隋?这是什么?”
齐枫疑道:“大唐,昆仑,大汉,后隋?”
展昭道:“皇上密报,民间出了二十四路反王,其中气焰最盛的便是大唐,昆仑,大汉,后隋,尤以大唐为甚。此二十四路反王分居各地,现已乔装全部进入晋地,现已攻至上党关下!”
范仲淹惊道:“二十四路反王?今国泰民安,怎么会出了二十四路反王!”
展昭淡淡道:“大唐,大汉,后隋,单这几个名号,很显然都是妄想复国之辈……怕是昭穆已远,每一支都成不了气候,二十四路反王才会联军。”
齐枫淡淡一笑:“大唐,后隋?这打算再写一出隋唐演义?”
展昭向范仲淹道:“范大人,上党关有多少兵力?”
范仲淹道:“上党关是要塞之地,兵力约有四万。”展昭眉间一紧道:“皇上说上党关的反王至少有十万兵力……而且反王分布全国各地,很可能一呼百应,天下大乱……范大人,你们带所有兵力速去屯留上党关,我等三国降书送到后,便去屯留与你们会合。”
杨文广道:“元帅,大军撤出雁门关,万一三军不呈降书,反而再犯,那雁门关岂不失守!”
展昭淡淡道:“难道上党关便可失守吗?屯留离雁门郡并不算远,若有闪失,亦可火速回兵。况以今之兵力,只可守住一关,若果分散兵力,可能两关都难保……上党关必守不可,雁门关我只好赌一赌辽国的诺言了。”
齐枫淡淡道:“我皇兄虽然暴虐……但亦是一诺千金重……你们去上党关吧……我暂且留在雁门,若有变故,我方可和皇兄谈上一谈。齐枫答应各位,除非齐枫命丧关下,否则雁门关门绝不会被攻破!”
狄青咬了咬牙道:“腹背受敌,只能赌一赌了,与其两关失守,不如拼死一方了,好,我们这就去屯留!”
展昭点了点头道:“留下两千精兵在雁门关布疑阵,其余兵马火速前往上党关,势必截住二十四路反王!范大人,杨将军,狄将军,你们立刻起兵。齐枫,月儿你们也去吧,二十四路反王攻破上党关就糟了。”
杨文广望了望齐枫,心下暗道:“若辽军出尔反尔,拿大辽荆王做人质倒是不错。”淡淡一笑道:“荆王久居塞外,于雁门郡的地形该是很熟了,让荆王留下和元帅一起吧。”
齐枫哼了一声,冷冷道:“想拿我做人质吗?杨将军,齐枫已说过,除非齐枫命丧关下,否则雁门关的关门绝不会被攻破!所以文书未送来之前,齐枫也不会离开雁门关。”
丁月华望了望杨文广道:“老令公都对齐大哥赞誉有加,怎么做孙子的倒怀疑起来了?”说罢一把拉住齐枫的衣袖道:“齐大哥,我也留在雁门关。”说罢抬头向展昭望去,却见展昭眉间闪着淡淡的忧伤,左手却被齐怡牵在手中,心中不禁一痛。
范仲淹默然不语,忽的左手一扬道:“狄将军,杨将军,我们速去屯留!”说罢三人来到关下,领兵向上党关奔去。
当夜,展昭立于雁门关上,望月兴叹,喃喃道:“两厢烟水,天人永隔,月下长忆。”忽觉手中一暖,不知何时,齐怡的素手竟已握住了自己,伊人黯然道:“和筱雨公主相忘于烟水,与张姑娘天人永隔,长相思兮长相忆,这月下长忆的又是谁呢?”叹了口气又道:“昭哥哥,你知道禁地密文是指什么吗?”
展昭摇了摇头道:“那是什么东西?”
齐怡淡淡一笑道:“这是皇室的秘密,可以说是藏宝图吧……大宋,大理,大辽三国均有一份,若能将三国藏宝图合并,那将是天大的宝藏,得此宝藏,得天下亦不难了。”
展昭眉上一紧道:“藏宝图?宝藏?你是大辽公主,知道这个秘密本不稀奇……难道耶律宗真所说的禁地密文真是你盗走的?”
齐怡一嗔道:“不……你没看哥哥拼命维护我吗?禁地密文失窃那日,我正好在禁地追野兔……看见有人进了禁地密室……那人是哥哥!所以哥哥才确定不是我盗的。”
展昭一惊道:“你是说……禁地密文是齐枫所盗?”
齐怡点了点头道:“但是哥哥既不爱财,也没有野心……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盗藏宝图。”
忽听远处一阵笑声,却见丁月华和齐枫并肩走来,齐枫淡淡道:“怡儿,那日,你看到是我拿走了禁地密文,你却一直没跟哥哥提起!你够坏啊!”
齐怡一惊,哼了一声道:“我那是赌气啊……哥哥不也没告诉我取得了禁地密文吗?我想哥哥是不愿和我分享宝藏,才不说的,既然哥哥不愿说,我又何必多问……说不定被哥哥杀了灭口呢,哼!”
齐枫呵呵一笑,在齐怡头上打了一记道:“你又胡说八道了!我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说漏了嘴……况且哥哥盗藏宝图并非为了宝藏……好,既然你这胳膊肘向外拐的丫头片子将皇室秘密说给了你情郎听,我就不瞒着展昭和月儿了。”说罢剑眉一扬,星眸横扫,道:“大理之前,有个南诏国,后被郑买嗣所灭,一批南诏人带着大量宝藏来到洛阳隐居,安稳了三十余年,却被后唐李从珂发现,南诏人全部被杀,宝藏落入李从珂手中。可惜不久后,石敬瑭攻进洛阳,李从珂自焚而亡,这宝藏又落入石敬瑭手中,而传说中的和氏璧亦在李从珂手中,因而一起落入了石敬瑭手中,后来到了北宋开国时,天下根基已定,这批宝藏却被一个叫慕容雷光的江湖奇人藏起,慕容雷光藏好宝藏后,准备了三份密文,第一份送去了大理,给了当时的大理帝段思聪;第二份送去了大宋,给了当时的宋帝赵匡胤;第三份则送去了辽国,也就是今天的契丹,给了当时的辽帝耶律璟。慕容雷光称只有得到三份密文,才能得到宝藏,藏宝图的残片分别藏于三份密文上的墓地里。慕容雷光的意思很明显,希望当有明君统一天朝之时,三份密文自然会归于这明君手中,那时宝藏方会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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