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姨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少夫人，是少夫人回来了。”

“嗯，安姨你好！”

“好，我进去打声招呼，老夫人一定高兴！”

房子不算大，说话声音里面能听见。

此刻是下午3点。

金父也在这，陪母亲扎吊瓶。

他从屋里走出来，秦子衿鞠躬问候：“爸爸，您好……”

金父微笑点点头，“回来了就好。”

看一眼坐在轮椅的儿子，父子对视，传递眼神。

金父对秦子衿的态度，比平时缓和多了，话也多些解释：“这件事，你妈不是恶意针对你，病急寻医，父母心乱，希望你能理解。”

“爸，我理解！我们华国人讲佛缘，讲善报，以后我吃素念佛，如果是我身上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因果，我多行善，多弥补！”

金父点点头，儿媳妇在这方面的表现，一向完美，无可挑剔的好儿媳妇。

.

房间里有动静，奶奶出来了，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扎着针，安姨帮她举着吊瓶。

秦子衿看见，急忙过来搀扶。

“奶奶……”

“诶，子衿回来了，好孩子，你受冤受苦了！”

“不苦，奶奶，瞧您说的！谁也没打我、没骂我，只是在庙里念念经，哪里就苦了呢？倒是您啊奶奶，您怎么了，几天不见您瘦了，怎么病了呢？”

“被你婆婆气的！”

“呃，呃……您进屋躺着，我陪您进去。奶奶，不开心的事，咱不说了。”

“嗯”

奶奶转头看向孙子，表情更柔和了，爱在眼中的心疼着。

“仁贤，身上的伤好点没？你先回去吧，我跟子衿说说话，一会儿再让她回去。”

“奶奶，我在这等。”

“等什么，你坐着累的慌，先回家去歇一歇。”

“没事，等一会儿。”

见他不肯走，奶奶明白了，安抚说：“呦，疼媳妇了？你放心，我护着她呢，我还能像你妈似的把她送哪去，我才不那么想。哼！真要送庙里去，头一个也是把你妈送庙里去！她作恶多端！要去也是她去！”

越说越生气，

家庭矛盾，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要开始了。

金父一听就头疼，摆摆手，及时止住话题。

“好了好了，这样啊……子衿，你陪奶奶进去聊聊天，我和仁贤先回家。”

“嗯”

秦子衿答应一声，走到轮椅边俯身，好声好气的哄着：“仁贤哥，你先回去，手上的伤口要处理，身上的伤要换药，马上回去找医生。我稍等一会儿，陪奶奶扎完吊瓶，就回家陪你，好不好？”

“好”

秦子衿笑了，眉梢眼角羞旖旎，唇畔笑容露温柔。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女人，一颦一笑，都是完美的萦绕。

金仁贤多少次心里暗暗的想，此生最对的事，就是娶了秦子衿。

这一点，不否认。

不光金仁贤这样想，金家人都认同了。

众人散去后，奶奶把秦子衿拉到屋里。

门关上，只有她们两个人。

奶奶要问话，问一个忧虑很久，忐忑不安的事。

明知不该问，最后憋不住……还是得问出来。

“子衿呀，奶奶问你一个问题，唉……”

“您说”

“我……我想问很久了，这次仁贤把你接回来，我就更是忍不住想问啊！”

秦子衿把靠垫倚在奶奶身后，把毛毯盖好，又看了看吊瓶针的滴速。

忙了一圈，奶奶支支吾吾的，还在犹豫和铺垫。

“子衿啊，奶奶想听实话，这个问题，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怪你，还会替你保密，就想听句实话，你能不能答应我，说句实话……”

秦子衿笑了，坐在床边，拉住奶奶的手。

“奶奶，我知道您要问什么了。”

“呃？”

“您是不是要问我和仁贤的婚姻，我能不能永远照顾他？”

“……”

一语中谛！

奶奶吃惊后，眼眶发酸，掉下眼泪……

“奶奶？奶奶，怎么了？您怎么哭了？”

老人家擦擦眼泪，凝视着秦子衿，左右端详，看不够似的，眼里充满慈爱。

“多好的孩子，这么聪慧！这么美丽又懂事，若是把你一辈子困在仁贤身边……那是强人所难！”

奶奶拉着秦子衿的手看一看，

这么漂亮的手，弹钢琴的手。

年纪轻轻，才23岁，有智慧，有才华，像花儿一样盛开的耀俪，绝世无双的妙人。让她守着一个残废的男人，一辈子？现实吗？可能吗？

不可能！！

想透了，已经知道答案了。

奶奶不纠结，叹息的摇摇头，不必问了。

将心比心，有朝一日她要离开，放她走便是了。

“金家不是坏人，即便你婆婆不讲理，你公爹是讲理的。我要是活着，也会谅解你，放你离开……。就是……就是我睡不着觉的时候，总是想……想仁贤的未来，怎么办？我死了，也闭不上眼睛啊！”

“奶奶，别灰心！仁贤年轻好好的，我陪他复健，寻医治病，还有治愈的希望。医学水平现在不行，或许3年5年以后，就有新的突破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一辈子坐轮椅，衣食不缺，也可以实现他的人生价值。”

“奶奶，我知道您心里难过，大家都难过！不哭，我们首先要坚强，才能陪仁贤度过这个难关！”

“奶奶，我离家23天……不瞒您说，刚开始我有些生气，被骂跑了撵跑了，我赌着气心想走就走，我还清静呢！可是，第2天我就不这么想了，心里空落落的，总是记挂他。7点了，他吃没吃饭？8点了，他说有没有复健？9点了，他是不是又闹脾气了？我放不下他……”

“奶奶，您不知道我当初有多难！一夜之间，家族破产，我哥哥进了监狱还要死要活的闹腾，像天塌了一样，逼我没活路。”

谈虎色变！

秦子衿回想起这些，心有余悸，她的声音郑重：“已经过去两年半了，我仍然会做噩梦……每次惊醒，睁开眼睛，看到仁贤在我身边，我就安心了。他是我的救星，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多亏了他！那么现在仁贤病了，需要我的时候，我哪能离他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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