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吃土?
洛子渊急忙摇头示意自己也很纳闷。
“我们一起去看看”南宫逸翔看着柳嫣微微一笑,人都把戏台搭好了,他们不去就太不给面子了。
几人跟着老伯来到村子,遍地的稻草和斜倒着的门窗,大街的灯笼也像鬼火般跳动着,忽快忽慢,是那么沉重而且狰狞,野猫成群地从两旁低矮的废墟中窜出,喵喵喵地叫着,有的几乎要扑到人的头上,整个村子都没什么人。
“啊”一只野猫跳到脚下,柳嫣不由大叫起来。
“怎么了”众人纷纷上前。
柳嫣深呼吸:“没事。”
“姑娘是被野猫给吓着了”老伯说。
墨夜来气了:“该死的野猫看我怎么收拾你”。
“算了,我们赶紧走”瞿若白拉着墨夜,这人还是这样冲动。
墨夜不满,“算你命大。”
“没事吧”南宫逸翔走到柳嫣身边,压低声音。
柳嫣摇摇头,以示无事。
南骜冷冷扫了一眼,讥讽道:“胆子这么小还敢来。”
“有你在怕什么”柳嫣顺口道。
听到这话南骜不禁有些高兴,脸上有了一抹笑意。
几人刚到老伯家门就听见争吵声:
“她二叔,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舍得”一个妇人道。
“怎么不舍得,不把她卖了我们吃什么”一个男人道。
“她可是你大哥的血脉啊。”
“我养了她这么多年求的是什么?”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怎么对得起你大哥。”
“把她卖了,我们才有活路”一个男人继续道:“那个时候你们还要感谢我。”
“畜生”老伯吼道:“你忘了你爹娘对你的养育之恩了吗?”
男人满口粗话:“就是没忘才要卖了她来救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老东西。”
“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柳嫣忍不住呵斥那人。
“哪来的小丫头居然敢管老子的闲事”男人打量着柳嫣:“长的倒也可以,把你卖了肯定更值钱。”
‘啪’的一声男人脸上多了一个掌印,墨夜挡在柳嫣身前:“敢打她的主意,找死。”
男人气急:“你从哪冒出来的,居然敢教训老子。”
“我不但要教训你我还要杀了你”说完便朝男子走去,只见男子‘砰’的一声捂着肚子倒着地上,墨夜一脚踩在男子脸上:“现在还敢打她主意。”
妇人见墨夜似要杀了男子,央求道:“这位公子你饶了他吧。”
“他刚刚这样对你们,你们还要给他求情”瞿若白说道。
男子连忙磕头:“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小的这次。”
“公子你饶了他,老汗就这一个儿子了”老伯见墨夜丝毫没有放过男人的意思,对着柳嫣道:“姑娘请你饶了他。”
柳嫣看了看老伯闪过一丝不忍,瞿若白看到后,示意道:“这次放了你,下次别再出现在我们眼前。”
“滚”墨夜一脚踢到男人肚子上,男人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谢谢你们了”妇人说。
洛子渊说:“你也不用谢我们。”
“喂?人家谢的是我和夜,关洛大人什么事”瞿若白逮着机会就损人。
老伯尴尬的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了。”
“刚刚那人是谁”柳嫣扶着老伯,看着外面的天色不由的皱眉。
老伯说:“刚刚那是我不争气的二儿子。”
“那你应该还有一个儿子”洛子渊问。
妇人说道:“哎!只可惜我那大儿子已经死了,对了,草儿,快来谢谢恩人。”
在妇人的呼唤下一个瘦的皮包骨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女孩走了出来,磕头:“谢,谢谢恩人。”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也舍得卖”洛子渊说。
老伯说:“哎!还不是因为饥荒。”
“你不说什么吗”柳嫣看着南骜和南宫逸翔,这两人傻杵在这儿干啥。
南骜无语:“你让我说什么?”
“作为最顶峰的人不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柳嫣眼中尽是嘲讽。
南宫逸翔看了祖孙三人一眼,转眼看着柳嫣:“你想让我说什么?”
这三人又杠上了,洛子渊打岔,“那老伯,这样大的灾情应该有赈灾银两发下来。”
“什么赈灾银两,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要是有,我们还至于这样吗?”
“奶奶我饿”草儿哭着说道。
“草儿乖,奶奶这就给你找吃的”妇人竟咬破手指,让女孩喝自己的血。
“你就这样哄孩子”柳嫣看着鲜血,不由的舔了舔嘴角。
妇人说道:“姑娘你不明白,不这样孩子会饿死的,我们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可以不吃不喝,可孩子不能不吃啊?”
“可也不能这喂孩子,一定会有办法的”柳嫣在房间四处走动,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不由的发难,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她会做,可没材料啊!
见柳嫣四处走动南宫逸翔宽慰道:“嫣儿,我们没办法的。”
墨夜也说:“除了吃土我看真没办法。”
柳嫣看着地上的土,眼光一闪:“对了,吃土。”
“喂,我开玩笑的”墨夜见柳嫣盯着土,这人不会真的要吃土吧。
瞿若白走到柳嫣身边,笑道:“泥土可不能吃。”
“你们想什么呢”柳嫣微微皱眉,记得刚刚那个地方的土质好像就是。。。“子渊,瞿公子你们陪我出去一趟。”
“好”两人居然没有抬杠。
墨夜说道:“那我呢?”
“就待在这,我们马上回来”说完拉着洛子渊和瞿若白往外冲去。
南宫逸翔也想知道她有什么办法,“我们还是待在这比较好。”
“我无所谓”墨夜耸了耸肩。
南骜一直没有说话,三人来到刚才的地方,柳嫣直接趴在地上,四处寻找土质。
“有了”柳嫣看着一种白色软泥,直接用手挖。
“你在挖什么”洛子渊看着柳嫣在挖白色的泥土,嫣儿不会真的想吃土?
“给你”瞿若白没有问缘由,只是递给柳嫣一根木棒,自己也照着柳嫣挖的样子继续挖。
“算了”洛子渊也不再发问,一心一意找白色软泥。
挖了一会儿,柳嫣看着白色软泥,这些也差不多了,毕竟泥土吃多了也不好。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挖这些有什么意思”瞿若白拿了一块白色软泥,眼巴巴望着柳嫣。
“这种泥土在我们那儿叫观音土,又称白鳝泥,大饥馑时期可以当成食物,吃下暂时解除饥饿感”柳嫣在里面选了几块,尝了一些,继续道:“但这种土并非食物,吃久了会营养不良,手足浮肿,再者这种土遇水后会膨胀,曾有人食用这种土后被活活撑死。”
“嫣。。。嫣儿”洛子渊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嫣,这人刚刚就是在吃土,这胆子也太大了。
看二人像看怪物似的望着她,柳嫣问:“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你怎会知道”瞿若白紧紧的盯着柳嫣,想要从柳嫣脸色看懂什么,刚刚的一席话可不像寻常人会说,她到底是什么人。
“在饥荒时期,穷人在青黄不接时或灾荒年间,为求活命便食用这种土。传说灾年时老百姓没有吃的,就找一些普通细土供在观音像前跪拜以求‘开光’,没有观音像就面向南面跪拜,这样普通土就变成‘观音土’,饥民用这样的土蒸成假馒头,看上去又软又白,跟真馒头很像,以此充饥”柳嫣回过神看着二人紧紧的盯着自己,急忙改口,“对于你们这种衣食无忧的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些。”
“就算如此,可你怎会知道这些”洛子渊依旧不信,在她身上有太多让自己看不透。
“若你们想知道,日后我定当相告”柳嫣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
“当真”瞿若白抓住字眼,“你真的会如实相告。”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告知你们”柳嫣看着二人,鬼才知道时机何时成熟,所以,也别怪她忽悠,“该回去了。”
洛子渊和瞿若白点了点头。
回到院子,就看见墨夜在院子走来走去,看着三人手上的土,“你们还真吃土?”
“是”柳嫣答了一句,走到里面,让老妇带她去厨房。
“喂喂喂,你还真让他们吃泥”墨夜拉过瞿若白,吃这样的东西会出人命的,怎么不拦着。
“嫣儿的意思”瞿若白一副事不关己。
“子渊,你们当真用土”南宫逸翔也有些担心,毕竟吃土还是头回听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嫣儿的意思应该可以吃”洛子渊也一脸担忧,真的要吃土。
两个时辰后,柳嫣端着几个看似馒头的东西,“你们试试。”
“姑娘,这?”老伯和妇人一脸诧异的看着柳嫣,这就是刚刚那一团白色的东西,能吃吗?
“哎”瞧着这些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柳嫣自己吃了一点。
老伯也小心翼翼的吃了一些,讶异道:“老婆子,这是馒头,我们有吃的了。”
“我也试试”妇人吃了一小口,吃惊道:“草儿,你看我们有吃的了。”
看着祖孙三人高兴的样子,柳嫣也不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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