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可怕吗？”

裴庭澈轻轻一笑，眼里的忧郁情绪太多太多的几乎要溢出来了，自说自话：“梦里我应该特别坏吧，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对不起啊，莞莞，我以后不那样了。”

她眼神悲凉。

男人轻手轻脚的擦掉她的眼泪，“别哭了好吗？”

以前他喜欢弄哭她，她的眼泪会让他兴奋，可现在，瞧见她掉泪，他会心疼。

疼得他心慌意乱。

疼得他患得患失。

“别哭了，求你……”

“不哭了，不哭了。”

他眼眶也泛起了红，声音微微暗哑，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话，又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最后，他幽幽开口道：“莞莞，你不是想离开这座山谷吗，我把船做好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看，那是我做的船。”

他指了指了岸边上，一个简陋的竹筏子，是他用内力劈下来的竹子，然后用藤蔓一根一根的编织缠绕在一起，做成了一个可供两人乘坐的小竹筏。

宁莞莞果然就平静下来了，她盯着那个小竹筏，又看了看裴庭澈那双真诚的眼眸，问：“你真的愿意带我离开这里？”

“愿意。”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哭，就像是大梦一场，深陷苦情狗血八点档电视剧中而深深不能自已。

情绪在他的安抚下渐渐的平静下来，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他的高烧已经退下来了，她又抓起他的脉搏，脉象平稳，心脏有节奏的跳动着。

完全没有昨夜那种走火入魔的迹象。

“你……已经没事了？”

“是你救的我。”他眸色微深，忽然笑了起来，“我现在欠你两条命了。”

“裴庭澈。”

“嗯？”

“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你从阎王手里抢过来，你以后能不能好好珍惜你的生命，不要再寻死，可以吗？”

寻死？

他怔了一下，她……看出来了吗？这是在关心他吗？

少女的嗓音软软的，像是春日里的暖光，缓缓洒落在他的心尖上。

一瞬击中了他的心防。

黑沉沉的眼眸里，慢慢的漾开了笑意，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出发吧！”

他的薄唇勾起浅浅弧度，将双腕伸到她眼前，“绑吧。”

她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什么，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不绑你了，反正你现在又没内力，我一掌就能劈死你！谅你也不敢干嘛！”

裴庭澈莫名的轻笑一声，表示同意，“也是。你比我厉害。”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昨夜不知道她喂他吃了啥大补丹，那颗药丹在他体内造作了一夜，不仅将他的命救了回来，还将他的功力恢复了。

迷迷糊糊之际，他似乎听到她的哭声了。

她为了他而哭，也不希望他死。

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只有她……想让他好好活着。

他垂下眸，眼眶有些泛红。

少女没察觉他低落的情绪，此时已经走到木筏那边，在不远处冲他招手，“裴庭澈，快来，把这个抬下河，我们准备扬帆启程！”

“好。”他连忙起身，示意让她走开一点，独自将那竹筏推下河里，竹筏溅水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层一层，一片一片的漾开了。

裴庭澈先行跳上竹筏，伸出手将她拉了上去。

待她坐定以后，他才拿起一根竹竿，当做船桨撑起船往河的东面行去，在太阳日落之前，竹筏已经渐渐的脱离了凌燕山麓，看着这越来越低矮的山落，裴庭澈判断，大约十几公里左右的路程，便能见到村落了。

可惜此时天色已黑，两人商议着在水上不安全，于是将竹筏拖上岸，找了个落脚点。

宁莞莞去拾了些柴火，在岸边生起了火，裴庭澈则拿着一根竹子去了河边，没一会便带回来了几条鱼，肚子里的内脏还有鱼鳞都被他处理的干干净净，他熟稔的架在火上烤。

她取出一个野果，一边啃着吃一边等着鱼烤熟，火起得猛，没一会儿就烤好了。

裴庭澈把那烤好的鱼，第一个递给她吃。

两人饱腹以后，宁莞莞见精神状态正常下的裴庭澈，也有些顺眼了，但是心中又有些别扭。

裴庭澈也在看她。

“？”

“？”

“。”

“……”

这回轮到宁莞莞红了脸？

“咳咳咳。”

凤眸微微黯淡。

宁莞莞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他的问题挺多，但是没有一个是正常的问题。

只是见过了他小时候受到的伤害，她好像无法心安理得的去欺负他。

见她不说话，他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微微的低下头，薄唇快要碰到她的红唇的时候，停了下来。

“可以亲你吗？”

温热的呼吸扑在了她脸上，痒痒的。

“……”

她呼吸急促，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俊颜在眼前放大，黑漆漆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

男人的嗓音沙哑无比，带着隐忍和克制，低声哀求：“可以吗？”

只要她不同意，他就不亲，他只听她的。

她的心有一刻间的悲凉，仰起头，凑上自己的红唇。

裴庭澈闭上眼眸，偏了偏脑袋，含住她柔软的唇瓣，冰凉的吻淹没了她。

他侧过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我可以吗？”

宁莞莞的耳尖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忍不住骂道：“裴庭澈！”

他的眼眸亮的摄人，俊脸上也微微红晕，可他依旧克制，想要得到她全部的允许，“可以吗？”

宁莞莞哽住。

倒也不必这么有礼貌。

双方都绵长的喟叹了一声。

**********

他动情的吻了她。

“裴庭澈……”

她软软的唤着他的名。

他答道：“莞莞，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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