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名祸裔考生抬起头，看向李寒窑。

其中唯一的那名祸裔女生秀眉微蹙，她轻轻咬着笔帽，沉默不语。

而那名异域模样的少年则是歪着头看着李寒窑，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看到这俩人指望不上，李寒窑无奈的捂住脸。

可转念一想，李寒窑倒也理解他俩。这种问题，谁又能知道答案是什么呢？他们不敢给出什么建设性建议，这也正常，毕竟事关这么多条考生的人命。

……

考场里，

那些瞳孔变白、掐住别人脖子的考生们一动不动。这一刻，他们的身体仿佛僵硬住了。

而被掐住脖子的那些考生们，则是一脸惊恐的与对方对视着。他们的小命在别人手里，因此，他们更是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其实，直到现在，李寒窑的内心还有一丝幻想。舒组长既然说过，祸裔站在人类这边。那么，他们又怎么会随意杀死人类呢？

所以，这一切应该都是幻境。

【请注意……】

仿佛感知到了李寒窑内心所想，试卷浮现出了一行小字：

【请注意……杀死人类考生的不是学院，而是你们！因为你们的无能，他们才会死亡，这将是你们迈上祸裔之路的第一个耻辱！】

【考生，请不要质疑学校定下的规定，如果在时间结束之前，你们给不出正确答案，这些人类考生是一定会死亡的！】

【这一切的确是幻境，但这个幻境只是为了让监控拍不到真实的画面。但这些考生的死亡是真实的。】

【他们会被打上烙印，如果你们最终答错了这最后一道题，高考结束的三个月内，这些考生就会死陆续死于车祸、溺水、坠亡……】

……

听到这里，李寒窑沉吟片刻，在心中问道：

“那假如我们三个人里面，有人答对了，有人答错了呢？”

【杀一半。】

试卷回答的干净利索。

李寒窑：“……”

咔！

似乎是为了让李寒窑明白，自己并不是在吓唬他，刹那间，一名男生突然掐断了另一名男生的脖子。

这名男生并没有死去，但他的双眼突然变得茫然麻木。

或许，这就代表他今天已经被打下了【死亡烙印】，未来的三个月里，他就会像试卷说的那样，死于一场意外。

“该死……”

李寒窑忍不住骂骂咧咧，虽然对方不是他自己杀死的，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怪不得每年高考之后，新闻里都有这么多意外落水的考生……

考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整间考场里，只有监考老师打开杯盖的声音。

吱扭——

监考老师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他的瞳孔突然微缩，目光聚焦在考场某处。

看到这一幕，李寒窑微怔。

嗯？难道他能看到？

“忒——”

下一秒，监考老师将嘴里的茶叶吐出来，他吧唧了一下嘴巴，表情又重新回归平静淡然。

监考老师擦了擦嘴，提醒道：

“最后一排那个考生，别左顾右看。”

李寒窑的内心再次沉到谷底。

人都特么快死光了，还搁这左顾右看呢？

无奈之下，李寒窑再次看向一旁的另外两名祸裔考生。

现在，他们只能互相依靠彼此了。

“听我说。”

李寒窑拍了拍巴掌，把他们两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对面二人抬起头。

李寒窑思索片刻，他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状态，在心中组织好语言。

再次睁开眼后，李寒窑一字一句的说道：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做出一个选择，那样最起码还能救下来一半人，哪怕是蒙也要蒙一个！

距离交卷还有十五分钟，这样吧，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每人轮流说一句话，哪怕是直觉，也要说出来。

等到还剩下10分钟的时候，咱们总结一下信息，蒙一个较为准确的答案。”

……

听完李寒窑的话，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点点头表现赞同。

那名女生祸裔犹豫了一下，她举起手补充道：

“我有个意见，如果哪一轮实在无话可说，或者害怕自己说错了的话，那就说一个字‘略’来代替……因为，万一我有哪一条错误直觉误导了你们的话，我会有很强烈的负罪感。”

“好。”

李寒窑没什么意见，这是人家的自由。

钟表的声音滴答滴答！

李寒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先从我开始。”

“我没看见另一条轨道上的那个孩子，因为电车的速度太快了，我救那被绑着的五个人心切，出于人类下意识的反应，就拉动了拉杆，完毕。”

轮到那个女生了，

她嘟了嘟嘴，声音细若蚊鸣：

“我根本没看到这个事件，我只是一个路人恰好路过那里，我什么都没干，这件事与我无关，完毕。”

女生的出发点也很实际，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犯错。

两人视线转移，看向那名异域模样的少年。

轮到他了。

“杀小孩。”

少年清了清嗓子，答案简单明了。

李寒窑有些诧异，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名少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到第2轮发言了。

李寒窑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他望了一眼黑板上的钟表，娓娓道来：

“从因果论的角度讲，或许物理学家们的命运即是如此，他们的宿命便是死在这一天。”

“而这个小孩子的未来中，可能有一件改变人类命运的大事要发生在他身上。如果强行改变因果，让他死在这里，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完毕。”

轮到女生发言了。

她似乎已经进入状态，无论是她的表情还是语气，都比刚刚自然了很多：

“我觉得，抛去各种外表繁杂的理由，物理学家的价值就是比小孩子大得多。”

“而且，假定在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有50%的概率成为好人，也有50%的概率成为坏人。”

“那么，为什么要拿5个已经成长为好人，并且已经是杰出精英的人类，换一个成长结果目前未知的小孩子的命呢？完毕。”

女生长篇大论说了很多，李寒窑都听进去了。

这个问题的难度就在这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

轮到那名异域少年了。

“杀小孩，完毕。”

他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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